相同的畸形腳(1 / 2)

異界創業養娃 漩渦海 9392 字 3個月前

深白捏著喉嚨第N次從公廁了跑出來,扶著牆壁一陣乾嘔,隻是他早上連口水都沒得喝,根本吐不出任何東西來。

“你小子行不行啊?活沒乾倆小時你儘來回跑了。”一個三十左右的寸頭年輕人從裡頭走了出來,鄙夷地瞥了深白兩眼。

“阿虎哥,這不能怪我,就裡頭那味兒,你真受得了?”深白回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和他一塊兒受罪的另一位未來‘廁所長’。

“這是工作。”阿虎吸了兩口外麵新鮮空氣:“這個工作工錢多,上下班時間也自由,今後這些公廁還會統一收取一點管理費,當這個廁所長有外快賺的,賺多一些可以攢下錢來買一座好一點的小房子給我兒子,他將來長大娶媳婦就有地方了。”

“兒子兒子!我們才認識倆小時,你三句話裡兩句都是你兒子。”翻著眼皮,深白有點兒憤怒,能不能不要當著他這個孤兒的麵這麼的父慈子孝啊,都告訴他自己是孤兒了的,能不能顧慮一下彆人的心情?

“你爹媽呢”阿虎靠在牆上狀似不經意地問。

“沒有。”誰知道死哪裡去了?

“是死了還是丟了?”阿虎就像是感應不到氣氛急速下降,照樣問的直白。

深白惡狠狠地剜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哦,不能問你這個問題,你會發脾氣。”阿虎冷淡地自言自語,“我還以為你沒有脾氣啊,見麵笑得像一坨皺巴了的‘鉄棘草’。”

鎮定!要不是還要靠著這人幫忙工作,一定把他的腦袋塞那汙濁的下水道裡去。

但,這個人的話也讓深白後背一激:這個狗屁倒灶的工作環境竟然把他隱藏得好好的真實性子給表現了出來。還有,這人不是在套他話吧?

突然間他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可能暴露了?趕緊重新調整好狀態,小心翼翼地打量對方的麵部表情,試圖能看出些什麼來。

這位合作夥伴可惜是個木頭性子,單單從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問題。

“我才和你認識不到十分鐘,你就從我嘴裡問了我們家的基本情況,這個鎮子的基本情況,還有夏蘭女士的基本情況……”阿虎依舊自言自語,“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就這麼激動的嗎?”

深白在心裡犯嘀咕:這人怎麼回事?他說這些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啊?是不是在套自己話啊?還是隻是隨意吐槽?又或者意有所指些什麼?

這一刻,深白腦子裡的雷達報警係統全方位地打開。他竟然不敢在這人麵前再多問些問題了。同時他也在開動腦子思考怎麼好應付對方。

打哈哈敷衍過去?

“乾活吧!”阿虎卻像是剛剛不過隨口說說並沒有任何追究的意思,也並不等著他解釋,直接就把這一段給跳了過去,一把抓住深白的肩膀,不由分說將他重新拖進了公廁裡。

接下來乾活中,每當深白稍微想出來透個氣、偷個懶、順便再打探一下這裡的情況,馬上就會被阿虎給抓進去。

他板著臉,對方同樣板著臉,就像是感應不到他的不滿情緒。他改變策略向對方討好賣乖,希望阿虎能減輕一下他的工作,讓他在外麵都休息一下,對方隻撩起眼皮無波無瀾地盯著他的眼睛:“我還要幫我家兒子賺錢買房娶老婆的,你的工錢給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做。”

“好啊!”反正他也等不到拿工錢的那個時候,都給他又如何?

“那我們去找夏蘭說清楚,免得到時候你不認。”阿虎立馬要揪著他去找人登記。

一提到夏蘭,深白立即蔫兒了。這要是去找那怪女人,他馬上就會被辭退,他可沒那麼蠢。同時他又在心裡嘀咕:這阿虎哥到底是真蠢還是裝的?

在公廁裡忙活了整天,他的計劃、他的任務絲毫沒有進展。阿虎就像個軟棉花,打一拳連個反彈的力道都沒有,反而把深白自己給慪得一肚子火氣。深白的情緒越來越暴躁,有人來給他們送水,他連水都喝不下去。

好不容易忙到下午太陽快落山,夏蘭女士穿著新連衣裙搖曳生姿地走來檢查工作。

“不錯!阿虎,很認真嘛。”夏蘭先誇獎了一下那位阿虎。

“記得加錢!”阿虎虎著臉直白地提要求。

夏蘭當沒聽到。

“阿白,適應得也不錯啊。”她又誇了一下深白。

深白麵色發青有氣無力地抬眼看著眼前光鮮的夏蘭,經過這一整天專業氣味的熏陶,他來這裡時所有的計劃和雄心都被折騰得差不多了。現在他自己都能想象得到自己是一副什麼鬼樣子,這女人哪裡看到他適應的不錯了?

“你們倆都下班吧,我順便把晚飯都給你們帶回來了。今天有蘿卜餡兒大包子。”

阿虎沒什麼變化的臉上終於有了點兒表情:“嗯,我家兒子最愛吃包子了。”

又來了又來了,又是他兒子。

“你可真是疼愛你的小崽子。”夏蘭誇了他一句,“見天兒把他掛嘴邊,你們家另外那位也是如此。”

“那是應該的。小崽子就該被嗬護疼愛著長大。如果夏蘭姐的小崽子還活著的話……”

夏蘭忙阻止他:“行了,老黃曆了彆提。”把一袋包子遞給對方,夏蘭催促他趕緊下班。

深白若有所思,原來這個女人死了孩子啊。他知道該怎麼戳她心了。少年人盯著夏蘭的側影,偽裝得老實的臉上一閃而過狡詐的神情。

剛剛被新工作打擊得差點兒損失了一位優秀臥底工作氣節的他,這會兒重新打起了精神。

“走吧,你跟我回去,打水洗洗吧。”夏蘭並不知道年輕人心裡的想法,招呼這個年輕人跟她回去,也隻是為了更方便監視他。

“不了吧大姨,你把晚飯給我我回家了。”一離開那工作環境,深白自然又習慣了在自己臉上套上一層和氣的偽裝。

誰要跟她一起走?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臭?如果你能忍著這個味道吃飯睡覺的話,隨便你。”說著,夏蘭女士捏著鼻子挪動腳步,飛快地離他好幾米遠。

深白臉上完美的笑容裂開一條縫。這女人……剛剛臉上那是什麼表情?

他不得已隻能跟著對方。他的晚飯還在那女人手裡提著,他要是不跟就得餓著。

站在夏蘭家的門外,深白左右看了看,他在記路。

“進來吧,我又不吃了你。”夏蘭明知道這小子肯定在心裡罵她卻還是想逗逗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閒情逸致。

大概……這個小臥底讓她想起了以前的某些事,某個人。

深白踏進了她家,打量著裡頭的布置,就是很普通的窮人家的模樣,家具都非常簡陋,不過很整潔。發黃的牆壁上貼著些古早的海報圖片,深白走到其中一張帶鏡框的圖片旁邊,看到了年輕的夏蘭。

年輕的夏蘭和一位與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士,在老式照相館裡照的一張小照片。

夏蘭女士掛著男人的胳膊,笑得明豔大方。男人則文質彬彬,一身濃鬱的書卷氣息,乍一看他那男人的氣質有點兒熟悉。

深白打了個哆嗦。他也是這照片裡男人那款的,怪女人不會是想占他便宜吧?要不乾嗎對自己這麼熱情?

夏蘭端了一個半舊的盆子帶了塊用過的香皂和一條舊毛巾出來,放在桌子上:“你去後麵洗去吧。”

“大姨,要不我回去洗?”他可不要被怪女人占便宜。

夏蘭往自己嘴裡塞了顆煙,淡淡地反問:“你有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