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托司塔隆的價值(1 / 2)

異界創業養娃 漩渦海 10352 字 3個月前

海德·托司塔隆從容不迫地抬起臉來環視周圍一圈,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摩蒔的身上,雙方對視良久。

“摩蒔先生,上次見麵您還邀請我前來做客,我是真沒想到您的邀請方法是這樣的,您但凡發張邀請函哪怕是電子的,我也會欣然前來的。”

摩蒔沒有搭理他,眼神通透地注視著他,嘴角還噙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

這種無聲的嘲諷比當麵出聲更有力量,海德老先生臉上的泰然隱隱有崩塌的痕跡,為了掩飾他將目光轉向旁邊的溫融。

“溫融溫先生……久仰大名了。我記得您與我的關門弟子仇魄關係匪淺,沒想到咱們正式見麵會是這種情形。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老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您知道我們沒有冤枉您。”隻有溫融願意接他的招兒,畢竟不說話並不能推進事態發展。

“溫先生可以為我解解惑。”這位老者重新恢複了鎮定。

“之前您利用碧維斯小姐來誘捕那四個小鬼不成,又舍棄了一位無辜女仆的生命,您不會真以為可以瞞得住我們的調查吧?”溫融笑盈盈地與他對話。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老先生攤開雙手滿麵無辜地裝傻。

“不懂沒關係……”溫融並不在意他的表演,反而轉過來臉問摩蒔他們,“你們在哪兒抓得他們?”

“一開始我們去了他們的宅邸,沒人。您猜,我們在哪兒找到他們的?”摩蒔沒回話,倒是闊莫接了話,而且顯得有些興奮,他可是有十幾年沒像今晚這樣乾得這麼痛快了。

不等溫融猜,闊莫個大嘴巴就問自答說了出來:“在‘友誼街19號’……就咱們17號那棟辦公室隔壁的隔壁,哈哈!還是咱們先生厲害,怎麼就能找到那兒去的……”

果然如此!溫融笑笑,他剛剛在看到19號那個地址時就在猜想,這位神秘的海德老先生會不會在那裡?想想看他們多在乎這件事,能耐著性子等這麼久正是因為極其重視,怕隨隨便便出手會出錯,所以寧願等待調查清楚,確定掌握的證據足夠說服他們之後,才敢真的采取行動。既然如此重視的重要任務,負責人在現場監督很正常。摩蒔在家中找不到人馬上找去‘友誼街19號’這個思路完全正確。

“這麼晚了,老先生竟然還帶著管家在辦公室值夜班哪!難得、難得……老先生竟然親自監聽我們17號嗎?想必老先生沒想到,您監聽我們的時候我們也在反向追蹤您吧。”溫融歪了歪腦袋,笑著調侃這位老先生道。

闊莫傻住了。怎麼回事兒?聽溫先生這話怎麼還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情況?

海德·托司塔隆這時候才平靜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皺了的衣服和滿頭淩亂的白發:“……二位果然和傳聞中的差不多,有兩下子。”

“那您這是承認了?”

“承認什麼?不管我如何解釋你們都有理由,那乾脆不解釋了吧!”老先生心態平和,即便被當場抓獲依然咬住最後底線。

“想必咱們應該是人贓並獲的吧!”溫融這次具體問的是摩蒔。

“嗯!”摩蒔頷首,“那個辦公室裡隻有外麵幾間辦公室偽裝成普通辦公場所的樣子,裡麵彆有洞天,而且不少高等級‘覺醒者’守在哪裡。我今天殺了個痛快。此外他們擁有設備精良的監控網絡,我在找到這兩位的時候他們還在辦公室內反複聽取聽木清樽與研究員剛剛的技術交流,而且他們監聽的可不單單隻有咱們那個辦公室,那一條街其他大大小小的公司、集團、政務部門的監聽他們都在做,光是保留的資料就足以當做定他們罪的證據。”

“海德老先生什麼時候竟然投身到間諜事業了?您個人成就突出,不至於晚年生出特彆愛好,改行做起情報生意來了吧?這種借口您可千萬彆說出來,三歲小孩子都不會信的!”

海德老先生撩起上眼皮冷漠冷地瞥了眼溫融:“話都讓你說了又何必在意我說什麼?”

“老先生不要生氣,我們也是好奇才請您來做客的。您和‘囚山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使得您能擯棄種族偏見全心全意地幫助他們。您真不是‘囚山人’嗎?”

“我是不是你們不是很清楚?”老先生哼了一聲,語氣變了。

溫融與摩蒔飛快交換了個眼神。這位老先生對這一點比較在意的嗎?

——在意自己是不是一個異種的身份?

溫融對著摩蒔點了點頭,摩蒔這邊撥了個電話出去。

不一會兒有專門的‘生物工程隊’的研究員趕來了,帶著一些采集樣本的工具。

“你們想乾什麼?”管家在一旁大喊大叫,想要反抗卻被闊莫用大巴掌給拍回到了地上,“你們不能對他無禮,快住手吧!”

“給這位老先生做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摩蒔吩咐道。

相比較管家的憤怒,海德老先生倒是從容淡定。研究員取走他身上的多處樣本時他也是平靜地配合的。

看他這態度,溫融心下暗忖:表現得如此淡定,看來應該查不出什麼特彆的東西。

研究員們加班加點地做每一項的檢測,過了一個多小時,老先生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了。

“他沒有‘囚山人’的基因表現,因為他本人換過全部內臟器官,包括牙齒、頭發這些都種植過,從他體內不同器官提取的樣本表現出來的基因特征也有偏差。”研究員眯起眼睛感歎道,“恐怕他全身上下除了大腦之外其他的器官都不是原裝的了。”

“他真不是‘囚山人’?”

“對不上目前我們掌握的‘囚山人’的任何一類生物基因,但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稱他為人。他是拚湊起來的,按照生理特征他是人,但假如超脫生理結構來談,我……真的不知道。”研究員有點兒迷惑,一般更換器官的也就換個兩三處頂多了,身體會在更換完這些器官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排他過程,最終磨合適應整體。但這位似乎連身上的皮膚都換了,他把來自於不同人身上的器官零件拚湊在了一具軀殼中,各種器官雖能正常運作卻還能檢測到不同的基因特性,證明器官彼此間都還沒完全融合,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研究員當然會感到迷茫。

如果他還算是個人的話,那麼,他還是原來的他嗎?

溫融心中一陣寒意,“如果其他的器官都是拚湊起來的,那怎麼能確定腦袋就一定是他的?”他無意識地提出了這麼個疑問。

在場所有人,包括那位海德老先生都打了個激靈,一起看向他。

研究員如同眼前撥雲見日,看到了新的方向:“溫先生您的想法非常好,這一點確實同樣值得懷疑,或許,真的可能連腦袋都不是他自己的。我們研究大腦的最近這些年來一直有一種見解,那就是大腦產生的意識才是判斷一個人是否‘存在’的關鍵。身體隻是驅殼,意識才是本質……身體死亡而意識不亡,若是還能用另外一種形式存活的話,那,這個人就等於還活著。基於這種構想我們假定人的意識如果可以轉化成數據像電腦數據那樣上傳或下載,在人快要死亡的時候將他的意識上傳到某處儲存下來,再尋找一個合適的容器下載下來……”研究員不敢繼續說下去了,再說那就細思極恐了。

倒是溫融與摩蒔聽了這位研究員的話眼睛微微發亮。他們想到了那些囚山人擁有的那種特彆玄妙的能力——‘銜尾儀式’。

之前他們認為‘銜尾儀式’可能是某種類似於‘覺醒力’的超脫自然的能力。假如不是呢?結合到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了解到更多的關於‘囚山先祖’的事跡來判斷,基本可以肯定他們的先祖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空。或許類似溫融一樣,某天發生了意外,使得他們從原來的家園來到了這裡。他們的科技發達、技術先進、文明也超脫於當時這個世界土著智人的水平百倍千倍。

哪怕最後他們不知怎麼導致的純種血統全都滅絕,可他們的部分科技是不是一直保存了下來……等到了這個世界的科技樹被點亮後,他們再根據先祖遺留下來的技術進行深入研究?像是那種長條形飛行器,還有他們每一次都會在關鍵節點推出的一些直接或間接促進科學技術進一步發展的產品,再比如……‘銜尾儀式’?

會不會他們掌握的‘銜尾儀式’就是一種能夠讀取、下載大腦意識的科技?一時間溫融的腦子裡閃過太多絢爛的想法。

“闊莫看著他們!”摩蒔的腦子裡剛剛同樣出現了很多念頭,而且是他沒辦法理解的念頭,他給溫融使了個眼神,這兩位默契十足地離開辦公室換了另外一間房間。

“你說……這位海德老先生有可能同樣是因為‘銜尾儀式’的關係而變成這樣的嗎?”溫融先開口。

“有可能!隻是,又有哪裡不太對。‘銜尾儀式’是在他們‘囚山人’本族之內挑選承接對象的,在我們知道的人當中似乎隻有一位不是按照這個規則挑選的,那就是——羅素·卡比拉。”摩蒔一針見血地指出不對的地方:“這是卡比拉老夫人告訴我們的。”

“卡比拉老夫人當年每一次進行‘銜尾儀式’都是他們族裡的人給她選好新容器,按照他們的排斥異族血統的習慣,選擇的肯定是有‘囚山人’血統的備選人。羅素·卡比拉是卡比拉老夫人自己選的後代,按理說本不應該由他來當承接容器,然而那個時候,這幫家夥為什麼非要選羅素,羅素的年紀也不小了,又沒有一丁點兒他們‘囚山人’血統,按照各種理由來分析也不應該選他的啊。”溫融回想起了當時就讓他有些不解的一件事。

“這難道是在說明,哪怕不是用擁有‘囚山人’血脈的人當銜尾的容器,用普通的人……同樣可以辦到?”摩蒔大膽給出結論。

“……當時我們並沒有深入分析是不是其他非‘囚山人’血脈的容器同樣能當容器的這個可能,而是簡單地把他們選擇羅素當成了不得已的決定。正如你所說的,也許,隻要是個容器不管是屬於哪個種族的容器,都可以完成這類‘銜尾儀式’。”如果不是見到這位海德老先生獨特的地方,他們根本不會再度想起這個小bug。

“萬一是我們想多了呢?”摩蒔謹慎分析,“畢竟我們隻是從他做了些違背了常理的事來判斷分析他的,假如他就是單純的反骨仔呢?就像宗政禦司那樣,不管什麼立場、種群,隻在乎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投靠敵人,這樣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