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季詩詩番外(完)(1 / 2)

季詩詩考了個文科高考狀元,從首都旅遊回來後,被省裡的電視台采訪,被市裡的電視台采訪,縣裡麵也要摻一腳。

而且,這麼光宗耀祖的事情,季氏祠堂肯定要大肆炫耀,從幾百年前祖上出了個秀才,已經很久沒有出這麼能讀書的後輩了。

季氏祠堂還專門辦了一個儀式告慰祖先,當場獎勵了季詩詩兩萬八的讀書費用,由祠堂的“子孫教育基金”出。

學校獎勵,省裡獎勵,市裡獎勵,縣裡和祠堂也獎勵,短短幾天,季詩詩拿到了一筆不菲的獎金。

這筆錢數額之大,是她不敢想象的。

雖說已經幾年不聯係,但是這個女兒如此厲害,季父臉上彆提多有關。

但是另一個人卻起了彆樣的心思。

那就是李萍。

兩年多前,大齡產婦的她終於如願生下來和季父的孩子,為了這個孩子,她可謂是豁出去半條命,到了孕後期,基本是去醫院保胎度過。

到底是大齡,身體機能下降,生下來的孩子身體素質堪憂,隔三差五就要進醫院,吃藥打針成為常事。

除此之外,還要喝奶粉,光光季父一個人賺錢,李萍還要在家看孩子,之前的存款也花得差不多了,日子一下就過得緊巴巴起來。

生下這個孩子,並沒有讓這個家庭變得更加幸福,反而是爭吵不斷,季父時常夜不歸宿。

這個時候,她把目光放在了季詩詩身上,他們可是出了錢給她上高中的,現在該是她反哺家裡的時候了。

為此,她還賣了一波可憐,到處說季淮和季詩詩不反哺家裡,還不斷給季詩詩打電話,讓對方拿錢,季詩詩沒理她後,她又去懇求讓長輩們做做主。

“我們沒什麼能力,但當時也是給了詩詩不少錢,她現在有出息了,也拉扯拉扯弟弟,幫我們分擔一點,我們也就這點奢望了。”李萍說的時候還哭著。

僅僅三年沒見她,季詩詩覺得都快認不出她了,以前都染著時髦的卷頭,瞪著高跟,現在一看,頭發白了一半,皺紋了橫生,還抱著那個瘦小的小孩,絲毫不像她的兒子,一眼看過去就跟帶孫子一樣。

太蒼老了,被她抱著的孩子瘦不拉幾

,臉色蠟黃,看起來體質不太好。

為此,她不禁有些動容,因為哥哥給她爭取到的錢,其實她沒有動,房租是哥哥付的,嫂子會經常給她寄東西,學校老師會給她助學金,一直都被評為省級三好學生,每年都拿了不少獎金。

要不,還是把她們給她的錢還回去?

倒不是她多麼聖母,因為當初對方給得很不情願,而她現在有能力養活自己,不需要這份忍辱。

“我嫁來季家這麼多年,勤勤懇懇,賺錢幫他養了這兩個孩子,現在我們的確沒有能力去養這個小的,他們大了,也該幫我們分擔了。”李萍還在賣慘。

家族的長輩深思了一下,又看向季詩詩,準備詢問她的看法,季詩詩還沒說話,季淮就冷哼一聲,“不是我說,你和我都多大年紀了?也是成年人,生個孩子又不是買個玩具,生孩子讓我們給你們養,那這是我們的兒子,還是你的兒子?”

為了占季父的那間老破房,算盤打得還挺響。

李萍被懟,替自己狡辯,“當時我們也給了一筆錢給詩詩讀書,我們並沒虧待她吧?”

家裡長輩也點了點頭,“小淮啊,這點倒是,雖然說這個孩子不應該你們養,但是總是要幫襯一下,畢竟她也和你爸撫養你們讀書,供你讀了大學。”

他們肯定想家和萬事興,有能力的幫助沒能力的,大家相互扶持也就過了。

“我不會養,自己生就自己養。”季淮語氣冷漠,“關我什麼事?”

他回答得冷血無情,李萍大哭博取同情,大罵當初供他們上學是養了白眼狼。

季詩詩都覺得不太好,怕哥哥被罵,輕輕拉了拉哥哥的衣角。

家裡長輩也覺得季淮做得過分了些,季淮寒著臉,提高聲調,站起來質問她,“當初給詩詩讀書的那筆錢怎麼來的?你不知道嗎?”

“她病倒在醫院,你管過她的死活嗎?又變成心甘情願供她去讀書了?”

“我大三還沒讀完就斷了我的生活費,被迫要去外麵做兼職養活自己,又假惺惺拿著克扣我的錢當做賞賜一點給詩詩,就變成了對詩詩有恩?現在還需要她來養你的孩子?”

“這些年,你和我爸都賺錢,你暗底裡給了李海濤多少錢?

又克扣我妹多少,你自己心底沒點數?”

...

季父原來想說話,卻被季淮質問得不敢出聲,心底有虧,李萍懷孕之後,他也默認不給兒子生活費,想要養一個和李萍的孩子,和自己一條心。

李萍精打細算,沒想到被季淮當眾說出。

賣慘,誰不會呢?

季淮胸口起伏,情緒激動,“我大三就要去養活自己,這就是你說的供我們讀書?你要是供我讀完大學,我會不報恩嗎?但是你想過我能不能讀得了書嗎?你一直都在為這個孩子打算,當初給詩詩的那筆錢,也是默認我不回家,放棄家裡房子的繼承你才肯出的錢。”

“什麼好事都讓你趕上了,憑什麼呢?”

原本還偏袒季父兩人的長輩,一聽,當場就冷下臉,按照這裡的習俗,季父的房子一般是季淮繼承,而現在是李萍和季父生的孩子繼承,還要季淮和季詩詩去養這個孩子,這件事是過分。

斷了還沒畢業的孩子生活費,罪上加罪,太沒人性了!

“不是這樣的,當初你不是自己找到工作了嗎?”李萍拚命解釋,“我們以為你賺錢了。”

“一個大三的學生,他要上課,要學習,去哪上學?除了起早貪黑去當廉價勞動力養活自己,他去哪賺錢?”季淮反問她。

“你當初...”

“行了!”李萍還沒說完,家中長輩動了怒,指著她,“我看你是心術不正,胡鬨至極,兩個大活人,難道還養不起一個孩子嗎?”

話落,看向季父,對方縮著脖子,狠狠瞪了李萍一眼,十分不滿。

季淮緩了緩情緒又道,“等到我爸老了,我們會按月給贍養費,需要我們儘子女責任的地方,我們肯定不會推脫,但是我們沒有贍養這個孩子和李阿姨的責任,她有她的兒子。”

贍養是在退休後,現在還早得很,他也不可能拿錢去養著這一家子,隻是做到為人子的一個責任,當初默認李萍不給他生活費,就是等著對方鬨呢,看她怎麼有理,等著受唾棄吧!

季詩詩也跟著點了點頭。

對方養育過她,需要贍養,這一點她和哥哥一樣。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季父又得到了這樣的保證,整個人更加羞愧,恨不得扇李萍幾巴掌。

這仿佛是一場鬨劇,之前家族裡還在傳季詩詩讀了點書就傲氣,看不起家裡人,季淮也是對父母不理不睬,是個白眼狼,鬨大之後,直接洗脫了兩人的罪名。

敢情是李萍這個後媽苛刻,虐待兄妹兩人,季淮還在上學就斷了他的生活費,簡直是惡毒,四十幾了還生個孩子出來指望兩兄妹給她養,就為了爭房子。

兩兄妹反而獲得了眾人的同情,季淮和季詩詩還承諾會贍養父母,直接讓人挑不出錯。

李萍去鬨了一通,季父覺得臉都沒了,家裡更是雞飛狗跳,之前李海濤站李萍這邊,還能幫幫她,自從生了小兒子,她就沒錢拿給大兒子,大兒子要結婚,提出要這裡的一間臥室,也被她拒絕了,現在都沒來往了。

可謂是一肚子算計,最後落得一場空。

*

解決季家那樁事後,季詩詩是徹底放寬了心。

未開學前,季淮給季詩詩報了駕照,考出駕照她才去首都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軍訓。

進入大學生活的季詩詩,可進入了一個更大的平台,她進了古箏社團,選修了國畫、書法,去旁聽自己喜歡的聲樂課...

那些小時候渴望的東西,正在被她一一補回來。

大一這一年,張穎研究生畢業,與季淮結婚,懷孕待產,有妻即將有子的季淮忙得團團轉,自然不會時時管季詩詩。

陳晟聽說季淮結婚了,比任何人都高興。

結婚好啊,懷孕好啊,這樣就沒那麼多精力管小白兔了。

同在一個學校,陳晟經常去季詩詩麵前刷存在感,她選了書法,他也選,一起去上課。

一來二去,在季詩詩有一次生病的時候,他陪她去醫院做檢查,掛號奔走,陪她打針,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告白,順其自然就在一起了。

隨著季詩詩學習了越來越多的東西,慢慢能寫一手好看的毛筆字,會彈簡單的古箏曲,畫畫也能畫出個樣,覺得還不夠的她偶爾會在周末鑽到學校的鋼琴房,然後學著網上的視頻,有模有樣彈簡單的鋼琴曲,給自己放放鬆。

她做事素來是專注而自律,對這些有興趣的東西學得特彆快,陳晟是親眼見證她越變越優秀,越發自信,整個人帶著一種如水般的溫柔,但她又有

一種恬靜又淡然的氣質,讓人特彆舒服,越看越愛。

不過他教了她半年的滑板,還是不會。

每個周日的傍晚,吃完飯後,陳晟就會拿著滑板,牽著他的女朋友去學校的大廣場玩滑板。

季詩詩特意換上長牛仔褲,美腿細長而又筆直,換上她的布鞋,綁起了頭發。

看著滑板,她單腳放在上麵,看著旁邊的學姐學長酷酷的滑來滑去,陳晟都勸她彆學了,但她就是不甘心。

“你站著,我扶你走吧?”陳晟站在她麵前,生怕她會摔,抓著她過把癮得了。

季詩詩不願意,扶著他的肩膀雙腳站在滑板上,但是不敢動,一臉羨慕看著不遠處的學長學姐。

陳晟看著她敢動又不敢動的樣子,下定決心又很慫,他手一伸,攬上她的細腰,抵著她的額頭輕笑,微微哄她,“要不彆練了?我們去操場跑步?打羽毛球也行。”

季詩詩也回抱他,慢慢搖頭,一臉倔強。

“...那我抓著你兩隻手?好不好?”陳晟很順她,季詩詩本來就很少提什麼無理要求,他幾乎都是有求必應,掏心掏肺對她好,感情還越來越深,她就是他捧心尖的人,怎麼對她好都不夠。

“抓一隻手。”她鬆開他肩上的一隻手,在他麵前笑著舉起一個手指。

“詩詩,等下摔著了。”他有點不放心,眉頭緊皺,上個星期險些摔了,他差點沒拉住。

季詩詩單腳推著滑板去了更寬敞的地,陳晟歎了一口氣也隻能跟上去。

沒有天賦的東西,練再多,好像就是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