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滿嘴謊話的冷血精明男(2)(1 / 2)

丁希聽到季淮這麼說,沒有絲毫嫌棄他窮,反而覺得他踏實靠譜。

他那麼節省,她又怎麼舍得花他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兩人在學校後街慢悠悠逛了一圈,買蛋撻的時候,她搶先著要結賬。

“我來。”季淮將她牽到身後,掏出手機,掃了付款碼。

五塊一個的蛋撻,他覺得是真的貴。

丁希拿了兩個,見他結了賬,心底還會有點小愧疚。把手中的一個蛋撻遞給他,“這家店的蛋撻很好吃,你嘗嘗。”

“你吃就好,我不喜歡吃甜食。”季淮拉著她往外走,輕聲說出這一句。

“你嘗一口。”她舉起蛋撻,放在他嘴邊,“嘗嘗。”

季淮拗不過她,低頭小咬了一口,仔細品了一下,評價出言,“挺好吃的,多吃點,不夠再給你買。”

她順著也咬了一口,蛋撻的酥脆香軟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兩個就夠了,晚上不能吃太多。”

“多吃點,長肉。”

“等我長了肉,你就嫌棄我了,說不定就不要我了。”丁希話語半開玩笑,眼底閃了閃,似乎為了掩飾什麼,低頭又咬了口蛋撻。

“不會。”季淮否定,望向她正兒八經說,“喜歡的是你,什麼樣都喜歡。不用刻意控製,身體健康就好。”

他平日裡話不多,說話也很嚴謹,此時看向她的眼裡帶著認真寬慰,與她說話時又很溫柔和包容,可信度很高。

丁希之前一直都很信他,隻要他說,她就當真。

現在知道這話有點飄,她心裡其實不踏實,但還是選擇相信,並且強調,“我身體很健康,也沒遺傳病。”

這話說得像是怕他嫌棄她有病一樣。

“想什麼呢?”他輕輕笑開,伸手將她攬入懷,一邊往前走一邊說,“和我說話那麼拘謹做什麼?我又不嫌棄你。”

丁希很敏感,她應該是察覺到了,隻是不太願意相信也不舍得放棄。

愛不愛,是不是真誠的愛,她隱隱有些門清。

他以前對她的愛和喜歡,那是條件的。他就像一部精密運行的機器,在他世界,沒有感情,隻有利益權衡。

她在他眼裡不是一個愛人,而是一個有分數的備選項。每一項分的不合格,會被減分,隻有她給他的貢獻大於他自己本身的付出,才會被好好對待。不然,隻有被舍棄的份。

他不是個好人,也算不上一個壞人,更像是一個極其現實和冷血的人。隻要對方給他的回報讓他覺得不虧,他就可以是個完美的丈夫和父親。

按照預期,他好好存錢,丁希有個好的娘家,如果她自身沒價值,娘家提供的價值得一直在。兩人一結合,算是強強聯手,他可以裝作給她愛情,也能享受她的崇拜和愛,對他來說是最優解。

可惜預期達不到,上輩子他找一個和他一樣冷血的人,底層出身往上爬的人一起強強聯手,兩個人不斷在權衡,饒是結了婚,也是半點感情都沒有,生孩子的補償費也擺在明麵上。

這樣的婚姻說是室友都為過,倒不如說是不講情麵的合作夥伴,各自不能撼動各自的利益,一分一毫都要計較得清清楚楚,哪怕不說,在心底也做好得失比較。

多給對方一分,那都是施舍。對方一旦拖了後腿,離婚協議書可以毫不留情甩出去,生怕自己被連累,吃了虧。

結婚不是避風港,也沒有家的溫暖,生出來的孩子從小也像機器一樣運行,雙方的任務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拘謹啊。”她不承認,胡亂間又往嘴裡塞蛋撻。

後街小巷子多,兩人繞啊繞,繞到了一個小巷裡。季淮拉著她又往裡走了一些,在丁希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摟上她的腰,俯身覆上她的紅唇。

她的唇瓣溫軟柔軟,讓他忍不住想要品嘗,沿著她的唇線輾轉,來了個綿長悠深的濕吻。

他吻得溫柔,丁希陷入在裡麵,不斷往下沉淪,呼吸跟著急促,情不自禁往他那頭靠。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滑動的時候,她突然清醒,急忙抓住了他的手。

因靠近學校,小巷裡都是小賓館,他們的前麵還有一個自助的成人用品店。徐淼淼的話不經在她腦海裡響起。

季淮這麼晚來找她,現在也已經過十點半了。說實話,她沒有和他發生關係除了自身比較保守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身心最深處總有一根弦緊繃著,感覺他們的感情還沒到那一步。

“你這麼怕我?”季淮被她抓著,也沒掙紮,反而把手放在身後,沒有下一步動作,等了以後後,又低頭輕啄了她兩下,“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丁希本以為他會說去開賓館,這麼晚了就不回去。他突然這麼一說,倒讓她微微錯愣,緊接著不好意思起來。

“在想什麼?”他的聲音將她思緒拉回來,重新牽上她的手,往小巷外走。

丁希趕忙說:“沒。”

路口有家奶茶店,他走過去,點了杯芋圓珍珠奶茶。

“你想喝奶茶了?”她疑惑。

季淮反問:“給你買的,不想喝嗎?”

“....想喝。”丁希說完,嘀咕一句,“為什麼突然給我買?”

他以前不會主動給她買什麼,頂多問上一句,然後沒下文了。

“小年輕談校園戀愛不都這樣嗎?”季淮說著望向一旁,那邊好幾對情侶都手挽著手在等奶茶。

看那青澀的臉龐和穿著,應當也是附近大學城的學生。

“你又知道了?看來你大學談過不少啊。”丁希說這話的時候,莫名就帶上醋意。

她從小到大追求者都很多,但戀愛經驗為零。季淮長得這麼帥,肯定談過不少戀愛,想起來好不舒服。

足夠喜歡一個人,就會在意他的過往,哪怕知道無法改變,卻還是會吃醋他曾經被彆人占有過。

季淮接過店員遞過來的奶茶,牽著她往馬路對麵走:“我沒談過。”

“不可能。”她不信。

“我家裡窮,哪來的錢談戀愛?大學的生活費隻夠吃飯。”他說得是實話,大學時看到女孩就想躲,向他表白的也不少,但有心無力,隻能躲在圖書館看書。

他是真的養不起,哪怕AA對他來說都是壓力。對他來說,女人也是一個煩人的物種,大學時她們年紀太小,不夠成熟懂事,太作太粘人。他不喜歡費這些心神。

丁希鬆了一口氣,“初高中呢?”

“大家都在學習,為什麼要談戀愛?”季淮看著不遠處的車輛,握緊她的手,加快了過馬路的步伐,語調溫和,“學習壓力很大,從來沒想過。”

聯想到他的學曆,還是在高考大省,丁希信了。她捧著奶茶,笑意隨著嘴角的輪廓蕩漾開來,眼尾也跟著彎了,明亮的眸子一閃一閃。

往前再走一段距離,就要到她學校門口了。

丁希很舍不得他,腳步一再放慢。可再慢,這段路還是會走完。

兩人在大門口停下,她進去之前,走到他身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消息。”

“我一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季淮伸出大手,揉了揉她頭頂,緩慢道,“好好休息,不要瞎想。”

他說的是這兩天她頻繁給他發信息和打電話的事情。當然,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故意冷著她,讓她瞎想。

“我很克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麻煩,你希望我懂事。”丁希垂眸,聲音沉悶,“我都不知道我哪裡錯了,你一直沒說,我隻能猜。”

“你沒錯,也不需要懂事,我慣著你就好了。”季淮還是原先的說辭。

她鼓了鼓腮幫子,已經不指望他能主動說出來,於是主動道,“上周我們一起去玩的時候,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讓你不開心了?”

思來想去,好像也隻有這件事他表現得明顯一點。

季淮自然要否認,“沒有,你不願意就不願意,我尊重你。”

他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很尊重她,這個形象也得維持下去,不能崩了。

“我....”

“好啦,我沒生氣,生氣我還來看你做什麼?我嘴笨也不善於表達,你發的話我不知道怎麼回,又怕你多想,我隻能來找你,給你買杯奶茶哄你開心。”季淮打斷她的話,嘴邊掛著淺淡地笑,語氣也半開玩笑,“哪個正常男人對自己女朋友沒有點想法?我可能也有點精蟲上腦,你反應過於激烈,我也是被嚇到了。主要是怕你有陰影,這要是對我有陰影,婚後怎麼辦?”

“那不得分房睡?”

...

丁希的胡思亂想被他這番話徹底安撫,知道他沒有生她氣,也沒有對她煩,一顆心慢慢也安定下來,搖著頭對他說,“我不怕你。”

“我答應過你,這件事得你同意才可以,我就會做到,這一點我能保證。”季淮說得嚴肅,一點都不想作假。

去玩那天,他其實手段是有點強硬,最終發現完全不行,引起了丁希的反抗和害怕,這才不情不願退步。

這幾天不想理她,一方麵覺得她煩,懶得哄,一方麵又覺得沒談過戀愛的女生事多,太嚴謹了,他得花幾天時間再算算這個成本,順便晾著她,讓她自己好好反省,自己懂事。

他道歉的說辭丁希完全相信了,原先對他那些話的懷疑又慢慢散去。

此時的他,又變成了她眼中那個十分優秀又溫柔體貼的絕世好男友。

“那我先進去了。”丁希臉上帶著春花般燦爛的笑,眼神戀戀不舍。

“嗯。”季淮站在原地看她。

她往裡走了走,期間一直回頭,見他都在原地看她,奶茶的甜都入了心坎。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季淮才收回視線,轉身往右邊的人行道走。

八百米處是地鐵站,現在還有地鐵,他坐地鐵回去再走上一段路,就能到寢室了。

丁希很快回了寢室,發消息來了,問他回去了嗎?

他回:時間還早,走著去地鐵站,當散步。

隨後,他讓她先去洗澡,一會等他到家再聊。

等她去洗澡,他繼續往後走的時候,看著昏黃的路燈一直在沉思。

與其說和丁希談戀愛,不如說他想借這段關係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按照這個發展,他再對她好一點,甜言蜜語說儘,溫柔體貼,適當晾著她一些,言語上再引導引導。無論她再怎麼保守,頂多一個月,他一定會拿下。

然而前一世他隻用了半個月。

丁希想要的戀愛關係是有愛,從而有性。而他沒愛,正值年輕氣盛,需要性解決需求。

她說的也沒錯,他希望她懂事、希望她獨立、希望她不要給他添麻煩、希望她愛他又能提供價值、希望...她隨叫隨到,情緒也能來去自如,不要粘著他,不要打擾他做自己的事情。

說得難聽點,養個寵物就是這樣,心情好的時候逗一逗。

他不近人情又冷漠,在婚姻裡機關算儘計較得失但也會付出等量的東西,是個聰明“生意人”,大家不虧不賺。但在和丁希的感情裡,他的確虧待她,虧待在於他以嘴上的愛為誘餌,用未來和結婚給她描繪了一個夢,做出的承諾十句話裡十句都是帶有等量交換的條件。

金錢和愛,他都沒有付出。

他也的確為了自身的生理需求去騙色,時常故意晾著她引導她獨立懂事,讓她不斷降低底線,強製壓製她的情緒,儘可能隻給自己提供價值。

丁希在情感上就是一張白紙,她沒有參考對象,也沒有對比,一些價值觀都是他塑造的,他把她捏扁揉圓,引導讓她不斷在她自己身上找問題,他偽裝成包容又脾氣好的樣子,把過錯不動聲色推到她身上,讓她本就敏感自卑的性子更加嚴重,情緒時常失控,深夜也會大哭,和他在一起痛苦多於快樂。

而他在得知丁家不能給他提供預期的價值後,並沒有很好的去解決兩人的情感,甚至連一個善意的謊言都沒有編,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大力甩掉她,讓她一度險些崩潰抑鬱。

他沒有情感,一切都是以自我為中心,就算她付出了滿腔的愛意,小心翼翼討好,在他眼裡看到的也隻是可取價值。

當價值不那麼吸引他,他所有的溫柔都不過是假象。當煙雲散開,溫和儒雅的外表下就是冷漠絕情。

季淮坐在地鐵上的時候,拿出手機,與她聊天的頁麵就是兩人的合照。

照片是她拍的,他蹲著在前,她趴在他背後,湊過去親他。照片裡的她臉上帶著甜甜的笑。

看著她的側臉,他的嘴角不自覺也跟著上揚,突然想給她發消息,後麵想想,又覺得算了。

狠厲絕情固然活得瀟灑,開心還是不開心,他其實不知道。有個人讓他牽掛著也好,生活好似有了調味劑,整個人好像活得更鮮明了。

才分開一會,現在怪想她的。

*

“喝酒啊。”

“乾一個。”

“來。”

...

陸家明開了瓶酒,又舉起酒杯。張胖子和王森也接著舉起酒杯,三人的啤酒杯碰撞在一起。

“哢嚓。”門那頭傳來動靜。

“是不是季淮回來了?”張胖子往那頭瞅,還是有點心虛。

“管他做什麼?一會當沒看到。”陸家明拿著炸串開吃,壓根就沒把季淮放在眼裡。

名校畢業了不起?憑什麼看不起他們?都出社會多少年了?骨子裡還是那點學曆論呢?

以他看,季淮就活該隻拿這點工資!

季淮開門走進來,伸手又把門關上,往裡頭走。

陸家明一直在喝酒啃雞爪,壓根沒抬頭看他。王森和他也有過一點不愉快,覺得他太端著了,心氣傲,不想主動打招呼,為了不難堪,也低頭假裝玩手機。

張胖子臉皮最薄,今天季淮還主動問了他,他都不好意思裝死。

季淮有心要融入他們,一邊走進來一邊看著張胖子,與他眼神對視,神色也十分友好,有意無意用眼神在打招呼。

張胖子更尷尬了,沒好意思故意冷著他,脫口而出問,“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話一出口,他的嘴角疼得抽搐,瞅著餐桌下,陸家明收回腳,恨鐵不成鋼白了他一眼,又喝了口酒。

王森讓他彆激動,想著反正季淮也看不上和他一起吃這些東西。

人家是學霸,可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可彆帶壞了他。

“我吃飯了,但可以喝點。”季淮說著,已經邁開腿走過來,坐在張胖子的旁邊,溫和回了一句。

陸家明:“....”

王森:“....”

誰讓他來的?可真不客氣!

張胖子原本也隻是說一說,哪曾想季淮真坐下來。他一臉為難,季淮一來,他們很多話題都沒法聊。

都怪他這嘴,可真欠!

季淮坐都坐下來了,他總不能又趕人走吧?頂著王森和陸家明快要殺人的目光,他硬著頭皮,熱情得給季淮拿了啤酒,還給他開了,“喝,再吃點炸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