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寵妾滅妻的侯爺(6)(1 / 2)

趙清月醒來時,季淮正在窗邊看書,他坐姿筆挺,目光落在手中的一卷書上,窗外落日的餘暉傾灑在他身上,看著溫柔又像鍍了層光。

話本中說書生都是清雋才俊,溫和儒雅,想到此,趙清月嘴角止不住上翹,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季淮放下手中的書卷,不緊不慢又拿起另一卷,仔細研讀,同時話語緩緩:“廚房送來的山藥糕都快涼透了,你還賴在床上。”

她側著身子,把手墊在腦袋下看他:“我還以為侯爺去了書房,沒想到醒來還能看到侯爺,心裡甚喜。”

是不是說明,他不舍得走啊?在這陪著她。

“再過一會要去陪祖母用膳,我和你一道去。”他這算是解釋了。

趙清月也不失落,繼續望著他,粉唇微張,輕柔的聲音帶了似分享欲:“醒來看到侯爺,我還以為做了夢,我方才就做了個夢。”

季淮繼續看書,一副文雅專注的模樣,實則已經慢慢分心。

“侯爺這模樣,當真像個滿腹經綸又淡雅的書生……”

“快些起床,一會彆去晚了,倒是給祖母落下不好的印象。”他開口打斷,又動了動手中的書卷,繼續盯著看。

趙清月笑意不止,覺得他有趣極了。

*

太陽落山。

秋蘭跟在兩人身後往老夫人屋走。

侯爺和她家小姐並肩而走,她家小姐眉眼彎彎,反倒是侯爺,看著雖麵無表情,卻能感覺到有點擰巴,眼神不自然。

一路上,趙清月也都在和季淮講話,他總有些閃躲,態度不冷不熱。

秋蘭捉摸不透他的心情,逮到機會還問趙清月:“小姐,您和侯爺又怎麼了?”

“沒怎麼呀。”趙清月嘴角又勾起,“怎麼了嗎?”

“侯爺,侯爺怎麼怪怪的?”她蹙著眉,一時間也有點想不通,“不像在生氣,又不高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有嗎?”趙清月又笑,“沒有,你看錯了。”

羞澀扭捏是嗎?她可不能讓人知道了去。

兩人來到時,杜湘已經在陪老夫人,她看到兩人溫柔喚了聲:“表哥,表嫂。”

季淮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趙清月則上前,含著笑道:“祖母今日氣色好多了,夜裡也要注意彆著了涼。”

老夫人被杜湘扶著往外走,出言道:“我啊,一把年紀了,身子也就那樣,隻是湘丫頭比較上心,昨夜也是陪著我,等我睡了才走。”

趙清月無所出,院內也無其他侍妾,她活著一天,就要把外孫女的歸宿安排了。若是早些生下個長子,她名下的一些財產,也有了去處。

宋怡喜歡趙清月這個兒媳婦,就注定了她不喜她這個孫媳婦。

“表妹有心了。”趙清月依舊含著淺笑,再次叮囑杜湘,“你的身子也要注意,病還沒好,我讓人給你送的補品,也要記得吃,好好養著身子。”

杜湘看著她那副溫婉良善的模樣,絲毫挑不出錯,隻能點頭:“謝表嫂。”

“送了什麼補品?”季淮在桌前坐下,隨口一問。

“上次入宮,貴嬪給了點進貢的藥材,我想著,表妹身子需要補一補,就讓人從庫房取,給她送過去。”趙清月這般說。

她私底下性子雖胡鬨,又不是傻子,她們這些貴家女,到了適宜年齡,也是由專門教規矩的嬤嬤訓過的。

若是她撐場麵,也嫁不進這侯府。

“貴嬪娘娘給你的,你留著便是。”老夫人嘴上這麼說,眉目舒展,對她這個行為倒是滿意。

“表妹需要補身子,給她總沒錯的,先補一段時日,再讓郎中來看看,身子的事情不能馬虎。”趙清月說得堅持,隨後還道,“表妹身子若是不好,祖母也跟著擔心,我和侯爺總是懸著心,一點都馬虎不得。”

季淮端起茶,喝了一口,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還是你有心了。”老夫人難得誇她,又瞧著她端莊大氣的模樣,有幾分滿意,又敲打一句,“上回你和湘丫頭發生爭執,我還以為難處得來,眼下你能這般想,我也很欣慰。”

作為當家主母,斤斤計較算什麼?自然是要掌管府中事務,照顧夫君,甚至要幫助夫君開枝散葉,管理好妾室。

“那事兒我與表妹道歉了,全是我的錯。”趙清月一臉愧疚,又看了看季淮,“都是我與侯爺發生爭執,我自個人意氣用事,也不知那時腦海裡想些什麼,不敢來祖母麵前擾亂,就做出了這等糊塗事。”

“侯爺訓過我的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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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得十分誠懇又有些後悔,季淮卻被茶水嗆著了,手握成拳,抵在嘴邊輕咳了好幾聲。

“侯爺。”趙清月一臉擔憂,清涼的眼眸一直瞅著他。

“無事。”季淮抬手,沒有對視她的眼,反倒沉聲說,“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日後注意些即可,不必說了。”

“一家人就要好好相處,過去就過去了。”老夫人沒有多疑,隻當趙清月會這麼收斂是因為被季淮罵過,也想通了。

季淮則又看向趙清月:“今後這些都可以走公賬,你自己的東西就自己存著,日後可能也有空,從侯府庫房取去用就行。”

趙清月也點頭,她坐在季淮身邊,偶爾給他夾菜,本本分分做好一個妻子的事情,話不多,看著端莊嫻靜,規規矩矩。

季淮見此,倒是不自在了,但礙於有人,隻能忍著。

飯後,老夫人又隨口提及:“馬上就是上元燈節,京城的燈節最為熱鬨。湘丫頭自從入府,還沒出去好好逛過這城內的景色,侯爺要是有空,就帶著她去多看看,也見識見識。”

趙清月一聽,當下就覺得老夫人為了把兩人湊一塊,無所不用其極,哪有趕著讓自己外孫女去做妾的?

不過仔細想想,老夫人之前也不過英國公府的一個庶女,侯府原本有正妻,隻是命不好,生了一女後,又生一胎,難產一屍兩命,老侯爺又讓人連參幾次,在朝中舉步難行,不然也不會娶個不受寵的庶女做繼弦。

杜湘一聽,目光就看向季淮。

隻聽他出言道:“前兩年府中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答應清月要帶她去燈會瞧瞧,如今還沒兌現,聽聞這一次燈會比以往熱鬨,若是表妹想去玩一玩,我也可安排家中隨從跟著。”

趙清月聽他這麼說,垂落的眸底泛起一絲漣漪。

當姑娘時,她總喜歡和哥哥和堂弟去府外玩一玩,那時也經常與他相見,嫁入侯府,為人妻為人兒媳,終有太多身不由己。

她嫁入這兩年,府中不太平,也與他說過幾次想去看一看,他公務繁忙,以為他早就拋在腦後,沒想到還記得。

兩年沒去燈會了,聽說一年比一年熱鬨,她是真想去玩一玩。

“既然你們也要去,帶上她又不礙事兒,一個小姑娘,隨從跟著也不一定安全。”老夫人又這麼說。

若真的隻想去看看,自然是跟著隨從比跟著比較自由自在,跟著人家夫妻算怎麼回事?而且肯定有諸多不方便。

杜湘聽老夫人這麼說,全程沉默,看樣子,是默認。

趙清月一瞧,就知道她的意思了,柔聲開口:“祖母說的是,我還以為侯爺今年也沒空呢,若是有空啊,我們就一起帶著表妹去看看,我也許久沒有看花燈了,人多也熱鬨熱鬨。”

季淮看向她,劍眉擰了擰,而後鬆開,什麼都沒再說。

老夫人覺得她識相,又看向季淮叮囑:“湘丫頭人生地不熟,對京城也沒什麼了解,到時候啊,你多看著她點,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都念著點她。她一個人來京城,對很多東西不了解不知道,莫要取笑她。”

季淮輕點頭。

杜湘這時候才開口:“杜湘又要給表哥添麻煩了,到時表哥表嫂不必太理會我,我也不會給表哥表嫂添麻煩。”

“哪有麻煩?就是出去一趟,你表哥會護著你。”老夫人已經先一步扣了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