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控製不了自己,不知道是受到原主的影響,還是彆的什麼,他有了一個可以順理成章的、回國來見蘇意然的理由,就無法思考彆的事,必須要抓住。
見到蘇意然的那一刻,顧淵廷似乎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了。
這一次,沒有隔著監控屏幕,蘇意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他是我的。
本來就是屬於我的。
因為一個人的一舉一動而牽引心神,因為一個人的笑容而點亮一切,這種感覺,顧淵廷從來沒有過。
顧淵廷無暇理會自己是怎麼了,他激動地上前一步,在心中繞梁已久的昵稱脫口而出:“然然……”
蘇意然怔了一下,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問:“你有什麼事嗎?”
顧淵廷察覺到了蘇意然疏遠的態度,他一下從激動中清醒了過來。就在三個月前,他和蘇意然已經離婚了,是他斬釘截鐵向蘇意然提出的離婚。
顧淵廷走向蘇意然的腳步一下躊躇住了,他看著蘇意然,突然感到心虛無措,想到三個月前的一切,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後悔過。
蘇意然見顧淵廷沒說話,有些疑惑,但也不想去多想,他對顧淵廷點了點頭:“沒事的話,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顧淵廷眼見他要走,連忙說。
蘇意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用。”說著,他往停車場那邊走去。
顧淵廷知道蘇意然的意思,他們已經離婚了,現在突然過來說要送他回家,太奇怪了。
“我……想起有東西落在家裡了。”顧淵廷找了借口,當務之急還是先帶蘇意然去大醫院做個全麵檢查,但他沒法直接說知道蘇意然身體不舒服,擔心他生病了,這樣會暴露出他在監視蘇意然。
“是什麼東西?”蘇意然沒有糾結顧淵廷的口誤,他的家已經不是顧淵廷的家了。
他和顧淵廷離婚的時候,把房子裡的東西都分彆清理了一下,他個人用的東西留下,顧淵廷個人用的東西由他帶走,他記得當時整理的挺清楚的。
至於兩個人共有的東西,蘇意然問過顧淵廷要哪些,顧淵廷當時不在意地說一件都不要,蘇意然心裡難免傷心,後來就把那些東西壓在箱底了。
他沒扔,畢竟那些東西上裝載著回憶,但短時間也不想再看到了。
顧淵廷隨口說:“是幾本書。”
當時,房子裡的東西是蘇意然清理好的,他把原主的東西都帶走,隻是做個樣子,他當然不在乎原主的東西,轉頭就讓手下把那些東西都扔了。
蘇意然點了點頭:“那你來找找吧。”
蘇意然開車帶顧淵廷回了家,車停在小區的露天停車位,顧淵廷下車打量著這個老小區,突然問蘇意然:“為什麼沒有換個房子?換一個更好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輛性能一般的車:“也可以換輛車。”
離婚時,他淨身出戶,又給了蘇意然一筆補償金,完全可以讓蘇意然在A市過上更優越的生活,但是,他在D國時,從手下的彙報中得知,蘇意然隻是把現有房車的貸款還清了,其他錢一分沒動,都還留在賬戶裡。
蘇意然聽到顧淵廷的話,下意識地看了眼不遠處那輛一直跟著他們的黑色豪車,他知道那是顧淵廷現在的車。
“夠用就行,”蘇意然回答顧淵廷的問題,然後說,“上樓吧。”
離婚時,蘇意然才發現,原來顧淵廷對他有著嚴重的財產隱瞞。
但顧淵廷說要淨身出戶,也沒有說假話,除了房、車以外,顧淵廷把隱瞞的財產也都給了他,離婚以後,甚至又給他的賬戶打了一大筆“補償金”。
蘇意然知道,顯然,顧淵廷還瞞了他更多事,而且也不打算告訴他。
離婚協議分得的錢,蘇意然都沒有拒絕,但是還完房車貸以後,也沒有動這些錢。
以後除非發生重大變故,比如家人生了重病,他都不打算動這些錢。
兩人乘電梯上了樓,顧淵廷先一步走出電梯,走到陌生又熟悉的家門口,他記得這是指紋鎖,試著用手指按了一下,沒想到“滴”地一聲,門開了。
蘇意然愣了愣,這才想起來:“鎖忘了改。”他的確沒想起來這件事。
顧淵廷心裡卻生出些喜悅,蘇意然沒有改鎖,就像是在告訴他,這個家隨時都歡迎他回來。
他打量著這個他住了短暫幾天的家,似乎沒變,又似乎變了。
客廳仍然是淺色調的簡樸裝修,桌子上擺放著一瓶滿天星,陽台上同樣擺放了一些綠植,家裡很小,但很溫馨,可以看出主人仍然享受生活,過得不錯。
不同的是,家裡原本成雙成對的東西,現在都變成了單人的,門口的拖鞋、桌子上的茶杯、沙發上的抱枕……
“書都在書房裡,你去找找吧。”蘇意然見顧淵廷遲遲不動,就說。
顧淵廷正在發怔,聞言回過神來,他答應了一聲,進書房看了看,隨便找了兩本書出來:“找到了。”
蘇意然看到了其中一本書封麵上的書名,輕輕皺了下眉。
顧淵廷找到了書,卻沒有急著離開,他看著蘇意然,欲言又止。
蘇意然問他:“還有什麼事嗎?”
顧淵廷問:“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找了由頭,問起蘇意然的健康。
蘇意然怔了怔,搖了搖頭,對他笑了笑:“沒有,你看錯了吧。”
顧淵廷被他的笑弄得晃神了一瞬,回過神來,連忙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身體健康需要多注意。”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蘇意然再次拒絕,不過,顧淵廷不說還好,一說,他還真覺得腰酸酸的,可能是站久了,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悄悄揉了揉腰側。
“腰痛?”顧淵廷看到蘇意然的小動作,立刻緊張地上前,在蘇意然身邊坐下,伸手幫他揉了揉腰,“這裡嗎?”
“沒有……不是。”蘇意然沒防備,一下被他揉上手了,他連忙推開顧淵廷,站起了身,卻因為起身太急,一下撞倒了茶幾上的杯子,玻璃杯掉到地上,“啪”地一聲摔成碎片。
“哎。”蘇意然阻止不及,正準備去找掃帚收拾,顧淵廷已經起身按著他,讓他坐在沙發上:“你歇著,我去。”
說著,顧淵廷已經去找來掃帚和灰鬥,不一會兒就把碎杯收拾好了。
蘇意然看著顧淵廷,有些發怔。
顧淵廷收拾完碎杯,繼續說蘇意然身體的事:“最近經常腰酸嗎?”
蘇意然覺得沒什麼必要隱瞞:“是有點,不過沒事。”
“還有其他症狀嗎?”顧淵廷問。
“最近很容易困,睡得久。”蘇意然看到顧淵廷嚴肅的表情,不知不覺就像麵對醫生似地回答了。
“然然,”顧淵廷又叫了這個昵稱,每一次這樣叫的時候,他都會覺得他和蘇意然很親昵,像是在稱呼愛語,讓他忍不住去回味。
他摸了摸蘇意然的頭:“身體問題不是小事,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做個全麵檢查,萬一呢?”
蘇意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淵廷摸頭了,他心中生出煩意,不知道顧淵廷到底想做什麼,揮開了他的手:“你說的對,那我明天自己去醫院看看。”
沒等顧淵廷說話,蘇意然接著說:“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麼?你不是來找書的。”
顧淵廷找的那兩本書,其中一本是無關緊要的散文集,他不可能專門為了一本散文集過來。
顧淵廷沉默了一下:“我……我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明天,我帶你去中心醫院好嗎?我認識那裡的院長,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全麵的體檢,走特殊通道,不用排隊。”
蘇意然看了顧淵廷一會兒,就在顧淵廷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時,蘇意然點了點頭:“好。”
(4)
“懷孕???”
“懷孕???”
主任醫生辦公室裡,同時響起了兩個無法置信的聲音,其中一個聲音是純粹的無法置信,另一個聲音在無法置信中似乎還帶著驚怒交加。
“是的,”主任醫生笑著把手裡的化驗單遞給他們,“恭喜你們。”
蘇意然已經懵了,仍然沒有反應過來,懷孕?什麼懷孕?懷什麼孕?誰懷孕?
顧淵廷一把搶過化驗單,掃了一眼沒看懂,他看向醫生,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醫生對顧淵廷的態度感到很疑惑,解答說:“蘇先生已經懷孕三個月左右了,你們十月份的最後一次房事是在哪天?”
十月份……
蘇意然回過神來,想到這個時間,他沉默了一下,低聲說:“記不太清了,大概二十多號。”
那是在他和顧淵廷離婚之前了。
……看來是原主的孩子。顧淵廷差點把牙根咬碎。
他已經把蘇意然看作為自己的所有物,還沒來得及染指,竟然已經為彆人懷上了孩子。
“那就對上了。”醫生點了點頭,又給兩人科普了一下男性懷孕的知識。
蘇意然聽得雲裡霧裡,但是醫生都這麼說了,他再不相信,也隻好先信了。
醫生讓蘇意然再做幾項檢查,顧淵廷壓抑著自己對原主的嫉怒,小心地扶著蘇意然躺好,蘇意然聽著醫生的指示,轉頭看到顯示屏裡的小胚芽,似乎正在生機勃勃地搏動。
蘇意然終於相信了,他看著小胚芽,心中生起奇妙的感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又感覺很奇怪。
但無論如何,意料之外的,他有孩子了。
顧淵廷也在看著那個顯示屏,壓抑著心中殘忍的念頭,好半天,他才平靜下來。
他看了看蘇意然,又看了看那個小胚芽,或許,這是一個契機,一個可以讓他和蘇意然在一起的契機。
他越想越覺得對,蘇意然有了“他”的孩子,就算為了孩子著想,也會同意他的提議,和他在一起吧?
想著想著,顧淵廷看著那個小胚芽,竟然也覺得順眼起來,開始暢想起和蘇意然在一起的未來。
醫生給蘇意然做完了幾項檢查,又開始叮囑兩人孕期注意事項,他不知道兩人已經離婚了,還以為是一對夫夫,最後特彆對他們說,因為蘇意然的特殊體質,懷孕期間,兩人不能行房。
蘇意然被醫生說得有些臉熱,又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顧淵廷則是認真地答應著,仿佛真有可能和蘇意然發生什麼似的。
檢查已經做完了,蘇意然和顧淵廷離開醫院,走在路上的時候,蘇意然忍不住低頭看自己的腹部,伸手輕輕碰了下,然後快速收回,想碰又不敢碰。
顧淵廷看著蘇意然帶些孩子氣的動作,心中忍不住發軟,他摸了摸蘇意然的頭,蘇意然被他一碰,突然想到了什麼,把震驚、不敢置信、奇妙等等心情都收了起來,讓自己變得冷靜。
出了醫院,現在也才下午,早不早晚不晚,兩人就近進了一家茶餐廳,點完點心,顧淵廷記得醫生的叮囑,蘇意然現在最好不要喝茶,就給他叫了杯熱牛奶。
蘇意然看了顧淵廷一眼,捧著熱牛奶喝了起來。
顧淵廷看著乖乖喝牛奶的蘇意然,心肝顫了顫。
他推了推麵前的茶點心:“吃點心嗎?這個是甜的,你喜歡吃。”
用監控偷看了蘇意然這麼長時間,他當然已經知道蘇意然嗜甜。
蘇意然搖了搖頭,他心裡清楚,他們進來,其實是談事的,不是來喝茶吃點心的。
他很快喝完牛奶,放下了杯子,看向顧淵廷:“你打算怎麼辦?”
顧淵廷知道要開始正題了,他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中的茶杯,開口:“然然,你和我去D國吧?”
D國?蘇意然疑惑。
顧淵廷回到D國顧家後,還沒有將產業進軍國內,在媒體麵前也很低調,所以國內沒有相關報道,蘇意然其實還不知道顧淵廷的真實身份,他隻知道顧淵廷隱瞞了他很多事,而且身份不簡單。
顧淵廷看出了蘇意然的疑惑,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和蘇意然在一起,他當然就會把一切都說出來。
顧淵廷隱去了自己不是原主這一節,把事情從頭到尾地告訴了蘇意然。
“現在,顧家已經安穩了,”顧淵廷伸手,握住了蘇意然放在桌麵上的雙手,期待地看著他,“和我去D國吧,我們結……複婚。”
說到複婚兩個字,他心裡梗了一下,他是頭婚,可是蘇意然的頭婚,卻被原主奪走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蘇意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剛才顧淵廷說的話信息量太大,他還沒有消化完,“你讓我想想。”
顧淵廷的手裡變得空落落的,他很想立刻把蘇意然的手抓回來,但是按捺住了自己,告訴自己不要著急。
見蘇意然半天沒有反應,顧淵廷有些不安,他開始按照自己想好的理由,說服蘇意然:“當時顧家剛剛找上我,我擔心顧家的爭鬥,會危及你的安全,才選擇和你離婚。”
真實的理由,當然不是這樣,但這是他想到的,最合理、最有可能博取蘇意然原諒的理由。
“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應該和你……離婚,”顧淵廷說,“對不起,然然,你能原諒我嗎?”
蘇意然有些茫然:“可你那時說,你不愛我了。”
顧淵廷呼吸一窒,其實這是真實的理由,他不是原主,剛穿越過來,所以他說,那時的他,不愛蘇意然了。
其實現在,顧淵廷也很難分辨自己對蘇意然的感情,是愛嗎?是原主的影響嗎?還是純粹的占有欲呢?
實際上,他和蘇意然隻相處了短短幾天,就是剛重生過來的那段時間,後來,三個月沒有見麵,他隻是從監控裡看著蘇意然的生活、從手下的彙報裡了解蘇意然的近況。
怎麼就會對他生出這麼多情感呢?
他不知道為什麼,無法分清,索性就不再去分清,他隻知道,他要眼前的這個人。
他要得到他、占有他、掌控他的一切。
“我那時是騙你的,”顧淵廷溫柔地哄騙蘇意然,“忘記那句話,好嗎?現在一切都定下來了,不會再有危險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而且……”
“然然,你……我們現在有寶寶了,”顧淵廷抬出了這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寶寶不能沒有另一個爸爸,跟我回D國,我們可以給寶寶最好的資源、最好的教育、最優越的生活條件……”
原主的孩子,他會完成自己的承諾,一切都給孩子最好的,把這個孩子好好養大。
但其實,他還有另一個私心,D國遠在異國他鄉,蘇意然遠離故土,身邊隻有他,一定會更依賴他,顧家、甚至整個D國,現在都變成了他的大本營,蘇意然將永遠生活在他的掌控之下,再也逃脫不了。
他會給蘇意然最優越的生活條件,把蘇意然永遠關在隱形巨大的金絲籠裡,極儘寵愛他,滿足他的一切物質需求,隔絕他與其他人的一切來往,讓蘇意然的眼裡隻能看得到他,隻能對他笑,心裡隻能裝得下他。
顧淵廷想到以後的美好未來,不由自主地興奮了起來,看著蘇意然的眼睛裡,閃著病態的光。
蘇意然對上顧淵廷的眼睛,莫名覺得他的目光有些攝人,讓他有點害怕。
如果他們沒有離婚,如果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破裂”,蘇意然這時候一定會一巴掌拍在顧淵廷頭上,手癢癢地教育教育他,絕對不會莫名害怕。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離婚了。
蘇意然獨自沉澱了三個月,再次給心防建立起了厚厚的高牆,就算感情一時難以放下,但他也已經把它塵封,開始了他新的人生。
顧淵廷卻在現在告訴他,當時要和他離婚,實際上另有原因。
他聽了顧淵廷的解釋,卻覺得,他似乎不了解廷哥。
顧淵廷所說的,遠在D國的那個顧家,蘇意然知道十年前的那個新聞,對顧家有所耳聞,顧淵廷原來就是當年被拐賣的嫡孫,這當然是蘇意然意想不到的,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顧淵廷告訴他,離婚的原因,是騙他的。
用最令人傷心、最無法挽回的理由來騙他嗎?
顧淵廷說,離婚真實的原因,是為了保護他。
為什麼不直接把事情告訴他呢?離婚這麼大的事,就這樣獨自下好決定了嗎?
蘇意然現在,已經不知道,還該不該相信顧淵廷。
甚至,有的時候,他會覺得顧淵廷很陌生。
蘇意然在一個月前,參加了一次中學同學會,同學們口中的顧淵廷,和他所了解的完全不同,他知道廷哥有一些出格的地方,比如很喜歡吃醋、獨占欲比較強等等小毛病,但一直以來都不以為意,但同學們口中的顧淵廷,甚至會讓他以為,他一直麵對的廷哥是另外一個人。
這多可怕。
如果是離婚以前,他會直接質問顧淵廷,把事情說清楚。
但是,他們已經離婚了,再去追究那些事,還有什麼必要呢?
蘇意然同樣也不知道,就算相信了顧淵廷,還能不能再接受顧淵廷。
“然然……”顧淵廷已經把準備好的理由都說完了,但是等了半天,蘇意然仍然沒有什麼反應,他心中不禁生起強烈的不安。
原本,他是很有信心的,他知道,當初他要離婚的時候,蘇意然雖然同意了,但其實是不想離婚的,雖然,不想離婚的原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因為蘇意然愛著原主。
但總歸,在蘇意然眼裡,他就是原主,現在他要和蘇意然複婚,還那麼誠懇地道歉了,蘇意然應該會原諒他,然後高興地和他在一起吧?
而且,還有那麼多其他有利的原因,他的身份,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這些,顧淵廷以前從來不覺得值得引為優點,但是現在,他卻覺得,現在的他,總歸比原主更優秀吧?
他能給蘇意然提供更優越的生活,雖然,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悄悄剝奪他的自由。
而且,現在蘇意然懷孕了,有了寶寶……
顧淵廷把自己的優勢又想了一遍,定了定心,再一次期待地看向蘇意然:“然然,答應我吧?”
“我……你讓我想一想。”蘇意然的思緒始終是混亂的,今天他接受的信息太多了,先是懷孕這件匪夷所思的事,然後又是顧淵廷對他說的這些話,讓他一時半會,無法理清。
他原本以為,顧淵廷要來和他坐下來談的,是孩子的撫養權、或者其他能猜想到的東西。
蘇意然對顧淵廷的感情,當然還沒有放下,隻是被他塵封進了心底,也許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會真正淡化。
他知道顧淵廷小時候的經曆,所以一直很心疼他,現在知道顧淵廷的身世,隻有更心疼的,他也很容易就能聯想到當時的局勢,顧淵廷麵對豪門激烈的爭鬥、隨時可能來臨的危險,身上背負的壓力一定很大。
蘇意然一時間想不清楚,最後對顧淵廷說:“給我幾天時間吧,我回家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告訴你答案。”
顧淵廷沒料到這個結果,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幾天,是多久?”
蘇意然想了想,給了顧淵廷一個確定的數字:“給我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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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番外鎖鏈事件(正文後續)
自從恢複記憶,和然然相互坦誠之後,顧淵廷每天都美得冒泡,和然然的小日子過得蜜裡調油。
他覺得失憶的這段時間,雖然又是產後抑鬱症,又是重度抑鬱症,把他自己作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差點把自己虐死,還把然然折騰得不輕,但還是很有好處的。
比如,他自己的心結完全解開了,和然然也相互坦誠了,顧淵廷自覺,他和然然之間的感情進一步升華了。
顧淵廷難得在心裡誇獎了好幾次失憶時期的自己,不像之前那麼又嫌棄又醋了。
這天,顧淵廷正把然然抱在懷裡,溫溫馨馨地邊親邊說話,聊起以前的一些趣事,突然就想起他和然然的舊相冊了,他立刻說:“我把舊相冊拿過來吧。”
他想和然然一起翻翻他們的舊相冊,懷懷舊。
蘇意然也想翻舊相冊了:“你去書房找找,不知道放哪裡去了,我上次在書櫃裡沒找到。”
顧淵廷一僵,瞬間回憶起了舊相冊的二三事,他連忙說:“我去找找。”
這又是失憶期間的他乾的好事,因為吃醋,把舊相冊也收進角落裡了,顧淵廷臉色青了青,感覺幾天不罵失憶的自己,這就跳出來給他找不自在了。
蘇意然這下也猜到,舊相冊肯定又被失憶時期的廷哥扔哪個角落了,不由笑了出來:“你去吧。”
舊相冊應該是被丟進角櫃裡了,顧淵廷進了書房,回想著,打開了角櫃上麵的櫃門,沒有,他又打開了下麵的櫃門,看到了裡麵的東西,整個人一僵。
裡麵有一個藍色殼子的相冊,歪斜地靠邊躺著,顯然也是被隨便扔進去的,正是那本舊相冊,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舊相冊的旁邊,一副黑色的鎖鏈和手銬靜靜地躺在下麵的角櫃裡,似乎也是被人隨便扔進去的。
鎖……鏈,和手……銬!
顧淵廷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一組畫麵,渾身白皙的然然手腕和腳腕上被鎖上了黑色的鎖鏈,被他壓在身下欺負,鎖鏈在晃動,然然被他欺負地淚眼朦朧,隻能哭著求他……
顧淵廷想起那個撩情的場景,一下子起了反應。
轉念他又神經病一樣莫名其妙醋得不行,失憶的他竟然把然然關了小黑屋,玩了囚禁py,做了他一直暗暗想做、卻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
顧淵廷的臉色黑如鍋底。
還想褻瀆人l妻……看把你能的。
蘇意然還乖乖坐在臥室裡的床上,等著廷哥把舊相冊拿過來,兩人睡前夜話,溫溫馨馨地懷懷舊。
等了半天,廷哥終於回來了,但是,蘇意然沒能等來心心念念的舊相冊,反而等來了一副黑色的鎖鏈和手銬……
顧淵廷反手帶住了臥室的房門,正拿著一副黑色的鎖鏈和手銬,朝他看過來,露出變態的溫和笑容。
蘇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