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豪門贅婿(五)(2 / 2)

鄭母立馬說道:“什麼你的我的,進了我家都是我的,你一個新媳婦,十年不回婆家,一回來就帶了點糕點,你好意思拿的出手嗎?”

話語之間,竟是要強行占了邵明珠的衣物。

邵明珠心裡雖然生氣,但還是強忍著冷靜說道:“這是我的衣服,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是偷。”

“呸!話說得那麼難聽,你是我兒子的老婆,什麼你的東西,這也是我兒子的東西,我拿了我兒子的東西又怎麼了!”鄭母理直氣壯的說道。

邵明珠看向鄭耀祖。

鄭耀祖自然護著親媽,說道:“不就是一件衣服,你有什麼好鬨的,你在家裡白吃白住,媽這段時間照顧你這麼辛苦,拿你點衣服又怎麼了。”

邵明珠聽到這話,氣得一跺腳,說道:“她要衣服可以問我要,而不是這樣直接拿!”

原本邵明珠在鄭家受儘寵愛,她如今也發現了,一切都隨著邵瑜破產而煙消雲散,她心底裡原本的那一絲期待也逐漸殆儘。

“你怎麼跟我說話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鄭母向前,直接用手指指著邵明珠的額頭罵道。

邵明珠被她戳得歪了身子。

鄭母接著說道:“家裡不養閒人,誰家的媳婦不乾活,你快去做飯!”

鄭父也在一旁幫腔欺負邵明珠,全然沒有之前細心周到的模樣。

邵明珠站在原地不動。

鄭耀祖直接上手推了她一把,雖沒有如何用力,但將她推了一個踉蹌。

邵明珠轉身,再次爬上樓。

鄭耀祖立馬追了上去,隻見邵明珠上樓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陳警官,我婆婆偷了我的衣服,還有很多彆的東西,加起來大概值幾十萬。”

鄭耀祖立馬搶過手機,想要掐掉電話,邵明珠大喊道:“你要乾什麼!”

電話那頭的陳警官,車子還沒有抵達警局,聽著電話裡傳來推搡的聲音,便隻能又再度催著同事們折返。

“這是人家的家事,管多了真的好嗎?”他的同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陳警官今年三十出頭,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道:“能管就管一下吧,她丈夫看起來雖然衣冠楚楚的,但要是動手了呢?”

他同事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另一個老同事卻拉了他一把,緊接著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解釋。

家長裡短的事情向來麻煩,非常難以處理,而夫妻之間這種事表現得尤其明顯,甚至有時候說教了丈夫幾句,做妻子的反而因為心疼丈夫,開始埋怨他們多管閒事。

因為這種種原因,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不願意摻和進這些事裡,除了陳警官,對這種事格外上心,哪怕被人埋怨也不在乎。

而陳警官之所以這麼在乎,便是因為他姐姐是家暴的受害者,他姐姐在三年前因丈夫家暴死亡。

警車再度折返,又惹來村裡許多人的注意。

鄭耀祖也沒想到,警車居然真的回來了。

邵明珠此時看到警車,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哭著說道:“我就是想離開這裡,我想回申城,我想去找我爸爸,但我沒有錢,我的衣服被他們搶走了……”

陳警官立馬安撫她,說道:“彆怕,彆怕,不會有事的。”

邵明珠繼續說道:“我的衣服和包包要賣掉,除了給我湊路費,還要幫我爸爸還債的,我爸爸不能當老賴……”

邵明珠雖然一直在哭,但她的思路卻很清晰,她丟了哪些東西心裡都有數。

陳警官耐心的聽著,讓自己的同事在一旁做記錄。

邵明珠作為一個大小姐,她隨身帶著的衣服自然不便宜,很多東西她雖然不知道價格,但都能通過網絡查詢到價格,因而她的這個案子,案值竟然高達數十萬。

眼見警官似乎是來真的,鄭家人也慌了起來。

鄭耀祖瘋狂給鄭母使眼色。

鄭母隻能偷偷摸摸將項鏈摘下來,說道:“衣服我隻是穿著試試,其實不打算據為己有。”

“明珠,我媽就是跟你鬨著玩,她不是真的要搶。”鄭耀祖也在一旁哄道。

邵明珠看著這一家子,卻沒有要放過的意思,而是說道:“我丟的東西可不止一件衣服。”

鄭耀祖又瘋狂給母親使眼色。

鄭母沒有動彈,想著其他東西都藏得好好的,邵明珠找不到。

但陳警官卻在一旁說道:“要是找不到的話,我可以跟上麵申請搜查令,隻要還在這個家裡,就一定能找出來。”

鄭母頓時慌了,立馬將其他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邵明珠得了東西,但還是沒有鬆口。

這樣的盜竊事件,發生在親屬之間,若是被諒解,那就可以免於處罰。

鄭耀祖想了想,朝著陳警官說道:“這些財物是夫妻共同財產,我妻子不願意諒解,但我可以代替她諒解我的母親。”

邵明珠這些東西,雖然花的是邵瑜的錢,但在沒有指定繼承的情況下,確實是夫妻共同財產,因而鄭耀祖也確實可以越過她進行諒解。

陳警官點點頭,沒有繼續追究這件事,轉而詢問邵明珠:“他有對你動手嗎?”

鄭耀祖聽了這話,此時心下暗道,還好自己沒有打人。

可邵明珠卻說道:“他打我了,一直推我!”

“身上有傷痕嗎?”陳警官詢問道。

邵明珠看向一旁的女警官,女警官立馬帶著她進房間裡查看,出來後說道:“身上有淤青。”

“送她去反家暴鑒定中心驗傷。”陳警官說道。

家暴一旦鑒定成功,對日後的起訴離婚有很大幫助。

邵明珠當即就要跟著陳警官離開,但鄭耀祖卻沒有阻攔,而是說道:“你要去驗傷,但東西要留下來一半。”

鄭耀祖先前沒想計較邵明珠的這點行李,但如今隨著案值的計算,倒是提醒了他。

邵明珠出身富貴,吃穿用度自然也價值不菲,如今邵家大廈已傾,這些東西變賣了,也是一筆錢。

陳警官卻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些都是證物,先帶回警局,等結案後才歸失主。”

鄭耀祖一愣。

陳警官又說道:“你涉嫌家庭暴力,也要跟我們走一趟。”

鄭耀祖可不想去警局,立馬看向邵明珠,說道:“明珠,都是家事,為什麼要鬨到警局去?你就不怕丟臉嗎?”

邵明珠看了丈夫一眼,說道:“我不怕丟臉,反正這裡的人我都不認識,我不在乎。”

鄭耀祖:……

鄭父也不想兒子進警局,立馬朝著一旁的警/察們疏導哦啊:“你們怎麼回事,就一直在這裡添亂,非要摻和進兩口子的事情裡乾嘛?難道不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嗎?”

陳警官也不反駁,就隻看著邵明珠,似是在等她的決定。

邵明珠此時微微低著頭,眼神盯著不遠處的地麵,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鄭耀祖思考一番後,說道:“明珠,你爸爸現在本來就焦頭爛額,如果我們的事情傳到網上去,那他會怎麼想,你一定要讓他擔心嗎?”

這一番話,卻直接說中了邵明珠的心事,相比較自己,她此時更擔心親爹。

鄭耀祖又勸道:“我保證以後都不推你了,我以前也從來都沒有對你動過手,今天實在太生氣了,才會這樣不小心。”

這倒是實話,從前邵明珠有邵瑜護著,鄭耀祖捧著她都來不及,怎麼敢對她動手。

陳警官卻在一旁慢悠悠的說道:“家庭暴力,從來隻有0次和無數次。”

鄭耀祖怒了,說道:“我和我老婆下個月就離婚了,要不是為了等冷靜期,我們今天就離婚了。”

陳警官卻說道:“就算你們即將離婚,也不該是你動手的理由。”

“你懂什麼?我隻是推了她兩下而已,根本就沒有打她,是她的身體太嬌弱,隨便就會留下痕跡。”鄭耀祖辯解道。

陳警官卻說道:“推人也是家暴。”

鄭耀祖此時煩死這個沒有眼色的警官,隻恨不得當場就將人趕出去。

邵明珠此時也終於下了決定,她抬起頭來,看向陳警官,非常鄭重的說道:“謝謝你,陳警官,我想做個鑒定。”

“你瘋了嗎?你不怕事情鬨大了影響你爸爸?”鄭耀祖氣急敗壞的說道。

邵明珠轉頭,看著這個曾經恩愛無比,但此時卻變得異常陌生的丈夫,說道:“如果爸爸在這裡,他一定也會讓我這麼做。”

陳警官見邵明珠眼神堅定,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不怕麻煩,他隻怕自己幫不到這些受到家暴的女人。

受害人主觀意願強烈,又遇到一個願意管閒事的警官,幾人立馬就從鄭家轉移打警局。

邵明珠的鑒定結果雖然是輕傷,而鄭耀祖依舊隻是得到了一頓教育,但這件事卻在警局留檔,對於鄭家人來說也是一次警示,倒是讓他們不敢隨便欺負邵明珠。

在警局等待的時候,邵明珠接到了邵瑜的電話。

“明珠,你這段時間就待在林城,申城不安全,我已經離開了,過一段時間我回去找你。”電話那頭邵瑜說道。

“爸爸,那咱家的債務?”邵明珠不解。

“你放心,債務我會還,隻是暫時避避風頭,有仇家找上門來。”

邵明珠頭一次知道還有要動手的仇家,越發擔心起立。

邵瑜說道:“這個手機號碼也不能用了,回頭我會聯係你,彆擔心,我很安全。”

邵瑜很匆忙的掛斷了電話。

邵明珠半晌也沒回過神來。

而等到警局的事情折騰完,已經是大半夜,邵明珠無處可去,隻能又跟著回到鄭家,此時所有人都已經是饑腸轆轆。

鄭耀祖催促邵明珠:“快去做飯。”

邵明珠沒有動。

鄭耀祖又說道:“你在家裡白吃白喝,總要做點事吧,你爸爸教你要堂堂正正做人,你就是這樣在婆家作威作福的?”

邵明珠站了起來,沉默著進了廚房。

但很快,廚房裡就傳來鍋碗瓢盆一起砸在地上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麼?”鄭母第一個衝了進去,她就見到地上一地的碎瓷片。

而邵明珠,此時正手腳無措的站在一旁。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鄭母惡狠狠的問道。

邵明珠搖頭,說道:“你們讓我來做飯的。”

說完這話,她就拿起一旁的鍋鏟,緊接著她拿了一個沒有敲碎蛋殼的雞蛋,直接放進了鍋裡,又從一旁找出一個西紅柿來,隨便洗了洗後也放進鍋裡。

“怎麼生火?”邵明珠問道。

鄭母看著過裡的雞蛋和西紅柿,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做西紅柿炒雞蛋。”邵明珠說道。

邵明珠壓根就不會做家務,但就像鄭耀祖說的一樣,她的行李都在警局,還要等結案才能送回來,如今她需要有個地方吃住。

如果在鄭家什麼都不做,那就是白吃白住,她確實應該做點家務。

鄭母聽到這話,好懸氣了一個仰倒,問道:“雞蛋不敲碎嗎?炒菜不放油嗎?”

邵明珠詫異問道:“炒雞蛋要敲碎嗎?”

邵明珠從小到大,吃的都是私人廚師做好的飯菜,壓根就沒有任何下廚經曆,此時她全憑著自己的想象來做飯。

聽到鄭母說要敲碎,邵明珠撈起鍋裡的雞蛋,重重砸在灶台上,很快,雞蛋液便全都流在灶台上。

鄭母看著被她糟蹋的雞蛋,額角直跳。

邵明珠又問道:“這樣是正確嗎?”

“讓開,我自己來。”鄭母生氣說道。

邵明珠如今動不動就是一個家暴虐待的帽子扣下來,鄭母不敢對她動手,也不敢餓死她,但就這樣放過她,鄭母還是滿心不舒坦。

“你不會做飯,總應該會掃地,你將廚房裡打掃乾淨。”鄭母支使道。

邵明珠點點頭,說道:“掃地應該不難吧……”

邵明珠想到自己在家裡講過保姆打掃衛生的模樣,在鄭家找了半天,才終於在衛生間裡找到了一個拖把。

她直接拿著拖把進了廚房,然後在滿地的碎瓷片上拖了起來。

鄭母看了一眼,立馬又心火直冒,說道:“我讓你掃地,沒讓你拖地!”

邵明珠有些無措。

鄭母無奈,隻能放下手裡的活,跑到院子裡拿了一把掃帚進來,遞給邵明珠。

邵明珠接過後,還楞在原地。

鄭母沒有辦法,隻能又親身示範。

邵明珠接過掃帚後,掃了掃,也許是因為力氣太小,碎瓷片紋絲不動。

鄭母看得頭都大了,罵道:“真是乾啥殺不夠,吃啥啥不剩,你長這麼大,到底會個啥?”

邵明珠聽著這個罵聲,也沒什麼難過,發而說道:“我吃的不多。”

鄭母氣得一把搶過掃帚,說到:“掃什麼掃,你就該全都撿起來。”

說完,就一腳踢想一旁的簸箕。

邵明珠趕忙將簸箕扶住,朝著鄭母說道:“你就算心情不好,也彆拿東西撒氣。”

鄭母滿心憤怒,偏偏又不能對這個告狀精動手,隻能氣呼呼的轉身,說道:“全都件乾淨,不許有遺漏!”

邵明珠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瓷片放進簸箕裡。

她身體不好,因而總是格外惜命,她現在碎瓷片撿得很慢,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生怕傷到了手。

而原本一直等著看她傷到手的鄭母,見她如此仔細,忍不住催促道:“你快點,等你撿乾淨,估計天都亮了。”

邵明珠雖然願意做事,但卻並不代表她要完全聽從鄭母的指責。

“欲速則不達,越是想要早點解決,越是可能會出事。”邵明珠不僅不聽從,發而還開始說教。

鄭母隻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要被邵明珠氣掉了,說道:“讓你做事就做事,哪來這麼多廢話!”

邵明珠看著她,十分鄭重的說道:“雖然你現在對我不好,你還偷了我的東西,但看在你前幾天對我很照顧的份上,我也要跟你說一點真心話。”

鄭母立馬反駁道:“我那不是偷,你的東西也有我兒子的一半,彆動不動就誣陷好人。”

邵明珠沒有跟她辯解,而是說道:“你一直這樣生氣,很容易活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