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豪門贅婿(十二)(2 / 2)

鄭耀祖隻覺得眼前的女人就像是一個閻王,但他卻不敢再躲。

“這一次,我就先收點小利息,其他的,慢慢讓你還。”

張安妮說完,便站起身來。

鄭耀祖卻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整個人直接癱軟在地。

此時門外也傳來一陣敲門聲,鄭耀祖慌忙站起身來。

張安妮打開門,門外是黃荔。

“乾媽,您看到耀祖了嗎?”黃荔剛問完,就看到張安妮身後不遠處的鄭耀祖,眼神頓時有些狐疑的在兩人之間打量。

張安妮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說道:“我喊他過來,是來警告他,讓他不準欺負你。”

黃荔聞言立馬放鬆下來,說道:“乾媽您放心,耀祖他很好,和我前麵那個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行,他既然這麼好,那我也懶得敲打了。”張安妮說道。

黃荔又說道:“乾媽,要開席了,您也和我們一起過去吧。”

張安妮點點頭,三人一起朝著主宴會廳走去。

黃荔停在了宴會廳的門口,等待黃父過來挽著她手登場,張安妮與鄭耀祖倒是一同走了進去。

兩人隻是一同走了幾步,鄭耀祖就因為心虛覺得這情形莫名像是他和張安妮相攜而入,便忍不住放慢了腳步,稍微落後幾步。

張安妮也不計較,不緊不慢走到了主桌那個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鄭耀祖則是被司儀引著上了台,在台上準備迎接新娘。

他的眼神卻總是忍不住看向主桌,看向張安妮。

而張安妮臉上也始終掛著詭異的微笑,讓他心下發毛,忍不住開始猜測自己去了申城後到底會麵對什麼。

鄭耀祖一心注意著張安妮,倒是沒有注意到距離張安妮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邵瑜正頂著一張黑臉坐在那裡,身旁是一臉興味的邵琪。

邵琪盼今天這場戲已經盼了很久,而邵瑜和黃家有生意往來,所以邵瑜也被發了一張請帖。

邵瑜一點都不想來這裡,但耐不住邵琪不斷的哀求,但祖孫倆這次來這裡,其實都是瞞著邵明珠來的。

鄭耀祖絲毫不知道今天就是個他的對家聚集團建日,他在台上等了沒多久,婚禮的流程便開始了,台上的司儀開始動情講述新人的愛情故事。

實際上兩人真正相處也不過三個月,要說有多麼動人的愛情,那都是胡扯,但黃家有錢,請的司儀也是業內頂尖。

因而在這位司儀的描述裡,兩人的故事就像是命中注定,如同言情一般浪漫,鄭耀祖也適時的做出一副感動的模樣,到了情深之處,他還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鄭耀祖如此演技,倒是讓台下不少女觀眾感動,甚至還有人忍不住也跟著抹淚,感慨道:“黃荔前夫是個混蛋,但她如今總算是苦儘甘來了,這個是名牌大學畢業,長得又帥,對黃荔還好。”

這樣的話比比皆是,好似鄭耀祖是什麼舉世無雙的好夫婿一般。

但也偶爾夾雜著幾句風涼話:“可惜是個窮鬼。”

可因為鄭耀祖的外形實在是太過出色,這樣的風涼話很快就被人壓了下去,現場餘下的,就隻有對黃荔的羨慕。

司儀將故事講完,黃荔最喜歡的曲子也響了起來,伴隨著動人的樂聲,宴會廳的大門緩緩打開。

燈光彙聚,門外麵的黃荔,正在黃父的攙扶下,緩緩朝著宴會廳走來。

原本宴會廳的主屏幕上正在放著新人拍的婚紗照。

兩人男帥女靚,請的又是本地最好的拍攝團隊,照片自然十分養眼。

但黃荔走到中途,屏幕上忽然換了內容。

全部變成了新郎的果照,一張張照片,看起來不堪入目。

邵瑜第一時間捂住了邵琪的眼睛。

但在場還有不少家長來不及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睛,有兩個小姑娘甚至還因此嚇哭了。

黃荔一家全都傻了,不敢置信的看向鄭耀祖。

鄭耀祖背對著屏幕,因為宴會廳裡騷動太大,他這才和司儀一起,後知後覺的回頭看。

饒是司儀經驗豐富,卻也碰到過這樣的情形,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打圓場,隻能乾巴巴的說道:“新郎就算愛開玩笑,也要顧忌一下在場的小朋友。”

話說完,他便瘋狂朝著負責播放ppt的同事使眼色,但那個同事此時完全是手忙腳亂,根本調整不過來。

在場的人此時還都隻是詫異,卻並沒有往彆的地方想,隻是鄭耀祖一個人心下慌亂如麻,他自然知道照片是在哪裡拍的,也知道照片到底是出自誰的手。

鄭耀祖看向張安妮,張安妮朝著他舉杯,張開嘴巴說了三個字。

鄭耀祖望著她的口型,直到她在說“小利息”。

他本以為張安妮要收的小利息,是先前在酒店門口對他的驚嚇,卻沒想到如今才是正菜。

鄭耀祖此時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快步走向黃荔。

黃荔臉色鐵青,死死的盯著他。

“荔荔,這些照片我不知道怎麼出現在這裡,可能是我傳照片的時候傳錯了。”鄭耀祖此時隻想糊弄過去,他心下隻慶幸,還好這些照片都隻是他的單人照,並沒有彆的人在,倒是勉強可以用自己愛拍果照敷衍過去。

黃荔此時神色變換,她自然能看出來鄭耀祖這話裡有水分,但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她即便再不願意相信,也隻能勉強接受這個理由,並且還要和鄭耀祖一起,幫著他將這個謊圓過去。

但黃荔剛打算點頭,屏幕上的畫麵又是一變。

這次不再是照片,而是變成了視頻。

視頻裡依舊隻有鄭耀祖一個人。

但鄭耀祖還是渾身沒有任何衣物,半跪在地上,臉上還帶著笑,嘴中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

“阿姨,我不想再努力了。”

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視頻裡的鄭耀祖,也不知道在看著誰,不停重複的模樣,像是一條對著主人搖尾乞憐的小狗。

前麵的照片還可以勉強圓過去,但此時的視頻,黃荔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這些話指向性太明顯,雖然她還不知道鄭耀祖到底是在對哪個老女人搖尾乞憐,但這一切,無不證實了,鄭耀祖就是一個傍富婆的牛郎。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真愛,居然是老女人養的牛郎,黃荔隻覺得喉頭一陣作嘔,她朝著左右望去,隻覺得在場所有人,似乎都在嘲笑自己。

“荔荔,你聽我解釋,這是和朋友在玩大冒險,不知道怎麼就被他們拍了視頻……”倉促之間,鄭耀祖隻想得出這樣的解釋來。

但這一次,黃荔卻堅決不聽他的糊弄,用力推了他一把,緊接著轉身提著裙子就往外跑。

鄭耀祖想要追,但身形矮小的黃父,卻在此時跳起身來,給了鄭耀祖重重一拳。

“混賬,敢欺負我女兒!”黃父打了一拳又一拳,那個架勢似是恨不得要將鄭耀祖打死。

鄭父匆忙擠了過來,鄭家的親戚也一起跑過來幫忙,很快,原本熱鬨的婚禮,就變成了兩個親家及其親戚們的混戰。

“看夠了嗎?”邵瑜問邵琪。

邵琪饒有興趣的看著鄭耀祖被挨打,臉上的笑容完全遮掩不住。

等到親眼看到鄭耀祖鼻青臉腫的模樣,邵琪才站起身來,說道:“爺爺,我餓了,我要吃開封菜。”

“又吃垃圾食品。”邵瑜皺眉說道。

“今天特殊情況,吃一頓慶祝一下。”邵琪振振有詞。

邵瑜無奈點頭,但又說道:“這個月最後一次。”

邵琪用力點頭,她雖然心理年紀大,但身體卻還是個孩子,還是忍受不了這些快餐的誘惑,如今做成了一件大事,她縱向做點什麼慶祝一下。

邵琪隻是寄了婚紗照給張安妮,卻沒想到張安妮這麼給力,居然安排這麼大的一場大戲,現在直接毀了這個婚禮,甚至還讓鄭耀祖在林城都抬不起頭來了。

張安妮此時還似模似樣的安慰正在哭泣的黃母,說道:“雖然不知道這事是誰乾的,但你往好了想,現在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荔荔還有後悔的機會,總比孩子出生了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才好。”

黃母聽了這話,卻哭得更凶了,說道:“他倆的事情定下來之後,我就催著荔荔備孕,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懷。”

“要是懷了,荔荔可怎麼辦?她前夫就不是個東西,如今又找了個牛郎,我真是要被她氣死了。”黃母說道。

張安妮沒想到還有這一截,便說道:“荔荔要是懷了,這孩子你家要不要?”

黃母臉上頓時有些糾結。

說起來他們家家大業大,卻隻有黃荔這一個閨女,確實需要一個繼承人,若是這個孩子生下來,那就能完全歸他們黃家所有,但鄭耀祖又是這樣不堪的身份,黃母一想到這孩子有這樣的生父,心裡就忍不住膈應。

張安妮說道:“荔荔之前不是想要去港城嗎?萬一真的有了,她大可以帶著孩子去港城,時間久了,沒還記得這些陳年舊事。”

黃母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婚禮上發生了這樣的鬨劇,新娘也都已經跑了,自然無法繼續下去,也不知道是誰報了警,將警察都招了過來,現場的情況實在是混亂,警察隻能將所有人都帶了回去。

說來也巧,這次出警的是陳海洋,見到鄭耀祖之後,忍不住問道:“你這大喜的日子,怎麼還鬨成這個樣子?”

如此狼狽的模樣,被前妻的現男友看見,鄭耀祖自然覺得抹不開顏麵,他也不想麵對陳海洋,隻能申請換個審問人。

陳海洋的同事嫌棄鄭耀祖多事,但陳海洋卻很配合,說道:“我和他有些牽扯,也確實應該避嫌。”

來負責問話的人,改成了陳海洋的另外一個同事,這個同事也是上次家暴的出警人之一,鄭耀祖長得英俊,這人也記得他,見到他之後就問道:“你怎麼又來了?這次又是家暴嗎?”

一旁同樣因為打架鬥毆進來問話的黃父,聽到這事後,立馬又道:“臭小子,原來你也是打女人的,當牛郎還打女人,我呸!”

黃荔是因為前夫家暴才離婚,所以黃家對於家暴這事深惡痛絕,此時便更加恨鄭耀祖了。

黃父像是想到了什麼,指著鄭耀祖喊道:“我要報警,他騙婚!”

鄭耀祖心下一慌,但忽然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獲取黃家的財物,應該達不到騙婚的標準,便慢慢放下心來。

一大群人鬨鬨哄哄待在警局裡,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有人被保釋出去,鄭家父子落在了最後。

鄭耀祖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要在警局過夜的打算,他被保釋出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一點了,他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

鄭耀祖一出警局,被冷風一吹,整個人這才清醒過來。

“跟我來,老板在等你。”

鄭耀祖這才注意到,保釋他的人有些眼熟。

鄭耀祖再次見到張安妮,他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瞧你凍的。”張安妮伸手摸了摸他冰涼的臉蛋。

鄭耀祖不敢質問張安妮為什麼這樣害他,隻一個勁的求饒。

“還敢不敢跑了?”張安妮問道。

鄭耀祖用力搖頭。

張安妮接著說道:“你禍害誰不好,非要跑來禍害我乾女兒。”

鄭耀祖不敢說話。

“你是個什麼東西,我還不清楚嗎?真心,你也有這東西?”張安妮嗤笑道。

鄭耀祖此時才明白,張安妮做著一切,既是為了出氣,也是為了黃荔。

鄭耀祖立馬說道:“我的真心全都是您的,張阿姨。”

張安妮用力拍了拍他的臉,說道:“沒長人心,就彆說人話。”

鄭耀祖不敢再胡說了。

張安妮問道:“我書房裡的東西,是不是被你動了?”

鄭耀祖搖頭,他知道這個書房十分重要,張安妮平常從來不讓他們這些人進去,便極力辯解:“張阿姨,您說了書房不能進去,我不敢進去的,絕對沒有動裡麵的東西。”

張安妮盯著他,說道:“你沒有進去?”

鄭耀祖點頭如搗蒜。

張安妮卻說道:“可是攝像頭卻看見了你進去。”

鄭耀祖臉一白。

他確實進去了,但他當時注意到走廊和書房裡都沒有攝像頭,因而他才敢這樣否認。

張安妮將攝像頭藏在彆的設備裡,所以鄭耀祖以為沒有攝像頭。

但即便張安妮這樣小心翼翼,攝像頭的錄像內容還是出了問題,錄像丟失的一段之前,正好看見鄭耀祖進去。

“我丟了東西,你得負責。”張安妮說道。

鄭耀祖立馬說道:“我……我沒拿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就拿了一個筆洗,我沒敢賣,都藏在家裡呢……”

鄭耀祖進去是想偷點貴重物品的,但裡麵保險櫃上了鎖,其他東西又太紮眼,他思來想去,隻是拿了一個筆洗古董,甚至因為怕張安妮追查,他藏了這麼久都沒敢賣。

“隻拿了一個筆洗嗎?保險櫃裡的東西,是不是被你動的?”張安妮質問道。

她這幾個月之所以抽不出手來,就是因為保險櫃裡的東西被動了,她才會焦頭爛額這麼久。

鄭耀祖一臉茫然,極力辯解,但張安妮卻依舊保持懷疑。

鄭耀祖自然意識到張安妮丟了要緊的東西,他此時隻覺得百口莫辯,隻恨自己為什麼要手賤進去偷東西。

張安妮雖然見他神色不似作偽,但心裡卻仍舊保持著懷疑。

“罷了。”張安妮說道。

鄭耀祖以為她要放過自己,立馬說道:“我真的沒拿,您一定要信我,我膽子很小,不敢做這樣的事。”

張安妮冷笑一聲,說道:“敢在我的眼皮子點下耍花樣,還說自己膽子小呢。”

鄭耀祖一默。

張安妮說道:“隻要將你留在我身邊,東西到底是不是你動的,我遲早能知道。”

鄭耀祖隻覺得眼前一黑,他逃跑本就被張安妮記恨,如今又加上一個不知道丟了的什麼重要東西,他隻覺得自己有沒有命回來,可能都是個未知數。

鄭父是第二天才被放出來的,他在心裡止不住的抱怨兒子不孝,隻管自己的保釋,絲毫不管他這個親爹。

鄭父就這麼罵了一路,拖著疲憊的腳步到了小區門口,路過邵家所在的單元樓時,正好看到邵明珠在指揮工人們搬家。

鄭父見到這一幕,立馬覺得是邵家在這裡混不下去了,要賣掉房子還債,隻覺得這是自己難得收到的好消息。

“怎麼,你要賣房子嗎?這個小區是學區房,應該能賣個好價錢。”鄭父湊過去賤嗖嗖的說道。

邵明珠見是他,神色頓時冷淡了下來,但還是解釋道:“爸爸說這個房子太小,住著不舒服,在隔壁小區買了一棟彆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