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女兒是惡毒女配(二)(1 / 2)

柏嘉峻又假意攔了一下,鳳晏川到底還是被執法堂的人帶走了。

臨走的時候,鳳晏川還回頭朝著他道:“師兄,你彆為我擔心,也許過兩天就要放我出來,彆告訴師父,省得他記掛。”

看著師弟的身影和執法堂弟子們一起消失後,柏嘉峻嘴角微微勾起,然後轉過身去,打算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麵孔。

隻是他樣子都還沒裝出來,就看到了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出現的邵瑜。

“師父!”柏嘉峻的眼睛亂轉,但很快就急切說道:“師父,師弟被執法堂的弟子們帶走了,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讓執法堂知道師弟私自離宗之事。”

邵瑜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也不知道是誰嗎?”

柏嘉峻心下一頓,一時也不知道邵瑜是不是在懷疑自己,但他也隻能假裝邵瑜什麼都不知道。

“先前追師弟的時候,我帶了太多人一起,可能是他們中有人向執法堂告密,師父放心,我定然會仔細排查,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柏嘉峻說道。

邵瑜懶得聽他說這些廢話,隻道:“三日之內,將告密者查出來。”

柏嘉峻沒想到邵瑜會如此在意,隻覺得師父似乎對師弟的事情都格外在意,他心裡忍不住再度泛起酸澀來。

邵瑜也沒指望柏嘉峻將真正的告密者供出來,但這個被他供出來的人,多半會是他的左膀右臂。

在邵瑜看來,柏嘉峻實在是太閒了,所以才有功夫在靈曜峰搞風搞雨,如今先折了他一個人,然後再慢慢看如何處理他。

“師父,師弟怎麼辦?他如果真的被執法堂嚴懲,那秦州之行怎麼辦?咱們靈曜峰該派誰去參加?”柏嘉峻問道。

顯然詢問師弟隻是順便,他最在乎的,還是這次秦州秘境。

秦州秘境危險性不高,裡麵產出藥材又十分豐厚,每個被派進去的弟子,都能在裡麵獲得不錯的回報。

邵瑜說道:“先儘力爭取將你師弟救出來,如若不行,再派青蘿去。”

柏嘉峻聽了這話,麵容一僵,他本以為自己會是板上釘釘的人選,卻沒想到師父的第一人選是想要叛逃的鳳晏川。

即便鳳晏川如今被捕,師父心裡第二人選也不是他,而是煉氣期的邵青蘿。

柏嘉峻說道:“師父,師妹雖然聰明伶俐,但修為似乎……”

邵瑜歎息一聲,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秦州之行,總不能派個本峰的外門弟子去。”

柏嘉峻忍不住咬牙切齒了,問道:“師父,我近日似乎無事,不如……”

邵瑜卻直接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秦州你去了那麼多次,也沒帶回什麼好東西,可能就是天意如此,你與秦州犯衝,還是少去為妙。”

柏嘉峻聽到這話,差點將自己的舌頭咬斷了。

他第一次去秦州,因為年輕修為不高,再加上運氣不好,因而帶回來的東西不多,當時他還戰戰兢兢,生怕師父因此追究自己,但師父當時什麼都沒說,甚至也沒有查探。

第二次去秦州,他得到了不少好東西,他存了私心,藏了大半,但師父依舊沒有查探。

第三次去,他修為更高,拿到的寶物也更多,但因為師父前兩次的不查探,他的膽子也變得更大。

柏嘉峻沒想到因為自己的貪心,如今居然成了師父拒絕自己的理由,讓他心中生出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荒謬感。

“師父,這次我一定……”

邵瑜卻直接打斷他,說道:“此事我意已決,你不必再說。”

柏嘉峻心中大恨,他不覺得自己去不了是因為過去的貪心,隻依舊憤憤不平覺得邵瑜實在是偏心。

邵瑜到達執法堂的時候,執法堂堂主正在審訊鳳晏川。

“邵峰主。”堂主見到邵瑜,立馬起身,表現得十分客氣。

邵瑜笑著說道:“陳堂主,我這弟子是做錯了什麼事嗎?執法堂好大的派頭,竟然直接上我靈曜峰抓人。”

陳堂主嘴角勾起,說道:“我們接到消息,鳳晏川私自離宗,如此戒嚴時期,此事乃是大罪,事急從權,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峰主見諒。”

原身和眼前之人關係不好,因而哪怕鳳晏川確實做錯了,但邵瑜還是有理由相信,對方是在針對靈曜峰。

“既然是大罪,那可要問清楚了。”邵瑜說道。

陳堂主點頭,說道:“邵峰主放心,執法堂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之人。”

邵瑜看了一眼鳳晏川,說道:“陳堂主鐵麵無私,我自是信得過的,隻是晏川是我的關門弟子,我總是放心不下。”

陳堂主看著邵瑜,似是想要看看他到底要乾什麼。

鳳晏川忍不住說道:“師父,您不必為弟子如此費心……”

邵瑜笑道:“無論遇到什麼事,都還有為師。”

“師父,都是弟子的錯。”鳳晏川眼淚都忍不住要落下來。

邵瑜安撫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陳堂主,道:“左右我也無事,不如陪著堂主進行這次審訊。”

陳堂主可以拒絕邵瑜徇私,但他要旁觀,陳堂主拒絕不了。

接受審訊的鳳晏川,原本心底還有幾分慌亂,但許是因為邵瑜在一旁壓陣,他倒是沒有之前那麼慌亂了。

邵瑜看著這孩子,因為還沒有經曆後來那些磨難,此時臉上滿是稚嫩,甚至還顯得十分天真。

陳堂主和邵瑜不對付,審訊的時候,自然也不會留情麵,一番詢問,言語裡也滿是圈套,沒啥處事經驗的鳳晏川,自然不是對方的對手。

陳堂主心下暗自嘲笑邵瑜的徒弟是個傻白甜,此時得到自己想要的審訊結果,神情也越發輕鬆起來,問道:“所以,你承認自己確實打算私自離宗。”

鳳晏川點頭承認,看了邵瑜一眼,心中滿是愧疚,覺得自己又拖累了師父。

邵瑜一直旁觀,就看著徒弟入套,但他也什麼都沒說。

此時審訊結果出來了,陳堂主轉頭看向邵瑜,說道:“邵峰主,我知此子乃是你的愛徒,但此事是他親口承認,宗門規矩森嚴,他犯下如此大錯,不能不罰。”

“什麼大錯?”邵瑜問道。

陳堂主皺眉:“戒嚴時期,私自離宗,等同叛宗。”

邵瑜說道:“他離了嗎?”

“意圖離宗,若非有人攔住,他此時已經離宗了。”陳堂主說道。

“那不是還沒出去嗎?算什麼錯?他也許不是想出宗門,而是看看護山大陣是否穩固。”邵瑜睜著眼睛說瞎話。

陳堂主皺起眉頭,說道:“邵峰主,他已然承認,你何必這般胡攪蠻纏。”

邵瑜說道:“也許這孩子一開始是想要離宗,但是到了護山大陣旁,就改了想法,轉而想要檢查一下大陣的穩固性。”

鳳晏川此時微微長大嘴巴,似是才知道還能這樣說一樣,傻乎乎的看著邵瑜。

陳堂主有些厭煩,說道:“邵峰主也是一峰主位,何必說這樣隻能哄騙小孩子的話。”

邵瑜絲毫不在意這樣的譏諷,而是看向鳳晏川,問道:“晏川,當時你是這樣想的,對嗎?”

鳳晏川臉上有些猶豫,他不想撒謊,但也不想邵瑜失望。

“邵峰主,事實如何,你我都十分清楚,何必如此?”陳堂主說道。

邵瑜卻不理他,而是繼續朝著鳳晏川說道:“晏川,若是你在離宗之時,看到護山大陣出了問題,你會不進行查探嗎?”

鳳晏川點點頭,這確實是他會做的事,他不能否認。

“既如此,那你放棄離宗的念頭,選擇檢查護山大陣,也很有可能,對嗎?”邵瑜問道。

鳳晏川點點頭。

邵瑜看向陳堂主,說道:“這孩子雖然起了離宗的念頭,但因為顧念宗門,故而迷途知返,且他也沒有真的踏出宗門,如何還能定他離宗之罪?”

陳堂主說道:“邵峰主不僅修為高深,一張嘴巴也是能言善辯,陳某佩服。”

邵瑜笑著擺手,說道:“陳堂主謬讚了。”

陳堂主沒想到邵瑜居然還舔著臉接受了這句諷刺,饒是他修養好,此時都覺得一叢火騰騰騰往上升。

“邵峰主,事實如何,我執法堂隻能決斷,你不是本峰之人,還是勿要胡亂插手。”陳堂主說不過邵瑜,此時他便想要將邵瑜送走。

但邵瑜卻不答應了,說道:“此事雖然由你執法堂決斷,但其餘各峰也身負監督之責。”

陳堂主說道:“監督不等於胡攪蠻纏。”

邵瑜說道:“陳堂主若是覺得難以決斷,不如請宗主過來決斷此事。”

陳堂主雖然跟邵瑜不對付,但邵瑜在宗內地位高,他也不敢硬頂,此時請宗主過來決斷,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但陳堂主心裡也知道,一旦宗主來了,事情隻怕還是會朝著向邵瑜有利的方向發展。

兩人一同向宗主傳訊,宗主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待知道是門下弟子之間的事情,宗主忍不住看了兩人一眼。

“宗門,我這徒弟雖意圖離宗,但並非存著叛宗之心,況且他也沒有真的離宗,念在他迷途知返,還請宗主寬恕其罪。”邵瑜說道。

陳堂主立馬反駁:“他沒有迷途知返,他是被人攔了下來,若是沒被攔下來,他此時已經真的離宗了。”

邵瑜說道:“攔的人是誰?那也是我的徒弟,那就是自己人的打打鬨鬨,若是晏川真的有叛宗之心,他便是拚了性命也要殺將出去,何必他師兄一攔,他就乖乖回來?”

陳堂主反駁道:“一派胡言!”

眼看著兩人又要繼續吵起來了,宗主擺了擺手,詢問邵瑜:“靈曜峰派去秦州的是誰?”

“晏川。”邵瑜回答道。

“你何時決定的?”宗主問道。

“今日。”

“不打算更改嗎?”宗主又問。

邵瑜說道:“晏川是最合適的人選。”

宗主明白了,說道:“鳳晏川意圖私自離宗,觸犯門規,罰他在思過崖麵壁二十日。”

麵壁二十天後,還能繼續參與秦州之行,宗主顯然是網開一麵。

陳堂主立馬說道:“宗主,茲事體大,萬不可開了這樣的先例……”

宗主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孩子沒有真的離宗,算不得叛宗,況且他已有悔改之心,陳師弟,凡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勿要處處樹敵。”

陳堂主還沒有看明白,但宗主卻明白了,邵瑜雖然沒有明說,但在鳳晏川打算逃婚折損邵瑜顏麵的情況下,仍然力保這個徒弟,說明邵瑜對鳳晏川依舊看重。

鳳晏川,多半就是邵瑜認定的繼承人。

宗主性情平和,不打算跟邵瑜為難,便輕輕放過。

邵瑜也知道這是宗主在高抬貴手,待出了執法堂後,便低聲朝著他道:“宗主,我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鐘毓與雲海秦家有來往。”邵瑜輕聲說道。

宗主聞言微微瞪大眼睛。

鐘毓是宗主的小徒弟,也與宗主的侄女定下婚事,而雲海秦家與宗主有仇。

原劇情裡,原身是宗門裡排名第二的人物,在他行為癲狂的時候,宗主也曾站出來製止過,但原身卻一不做二不休,聯合鐘毓暗殺宗主,扶持鐘毓成為新的宗主。

鐘毓本就有問題,邵瑜此時隻是提前將他爆了出來。

宗主看了邵瑜一眼,沒有問下去,而是輕輕點頭。

邵瑜也不好摻和太多,提了個醒後便送鳳晏川進思過崖,他絲毫不擔心自己說得太少,宗主不是吃素的,得了提醒自然會繼續查下去,鐘毓底子不乾淨,根本就經不得細查。

鳳晏川快要進思過崖的時候,忽然拉住邵瑜:“師父,謝謝您。”

今天要不是邵瑜在那力挽狂瀾,鳳晏川還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邵瑜看著這個傻孩子,說道:“你心性純良,但卻不知變通。”

鳳晏川低下頭,說道:“可弟子本來就打算離宗,弟子本就錯了。”

“心裡有想法,但還沒有付諸實踐,算不得你錯。”邵瑜說道。

“可若是師兄不攔,我早就離宗了。”鳳晏川說道。

邵瑜很少見到人像他這樣,搶著將鍋扣在自己腦門上,但也知道這孩子雖然長了一張花花公子的臉,卻是個實實在在的老實人。

“你師兄攔了,說明天意如此,你就是無法離宗,既然事實未成,如何能算你叛宗?”邵瑜說道。

鳳晏川雖然覺得這邏輯有些奇怪,但他還是被邵瑜繞了進去。

邵瑜繼續說道:“聖人論跡不論心,心是壞的,但做了好事,這就是行善。”

“師父的意思,我心雖然是壞的,但卻沒有真的付諸實踐,所以就不算有罪嗎?”鳳晏川問道。

鳳晏川這行為在邵瑜看來就是未遂,未遂一般從輕處罰,如今思過這麼多天,足夠抵消他的錯。

邵瑜又說道:“你可知為何戒嚴期間,擅自離宗是如此大罪嗎?”

鳳晏川搖頭,雖然他知道宗門規矩必須遵守,但私心裡也覺得這規矩未免太過嚴苛。

邵瑜說道:“戒嚴每年都要戒嚴十天,戒嚴期間,宗門內並非風平浪靜,而是有大事發生,上一次有弟子在戒嚴期間私自下山,走漏風聲鑄成大錯,因而才會定下如此嚴苛的戒嚴規矩。”

“是什麼大事?為何弟子一無所知?”鳳晏川追問。

“等你成了峰主,你自然就知道了。”邵瑜說道。

鳳晏川不再追問。

邵瑜又道:“你看見的風平浪靜,不是真的,你看見的善良真誠,也不見得是真的。”

“師父,您為何要這樣說?”鳳晏川不解。

邵瑜將一麵鏡子遞給他,說道:“要不了多久,你自然就明白了。”

鳳晏川雖然奇怪,但對師父卻沒什麼懷疑,而是一步三回頭的進了思過崖。

思過崖裡靈氣稀薄,在裡麵無法修煉,隻能對著一麵寫滿了字的牆壁。

邵瑜剛剛回到靈曜峰,就見到柏嘉峻在門口恭敬等候。

“師父,師弟如何?”柏嘉峻麵上滿是關切,就好像他真的是一個關心師弟的好師兄。

邵瑜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師弟被罰思過二十日。”

柏嘉峻聞言有些失望,但麵上還是表現出一副十分為師弟開心的模樣,說道:“二十日,還能趕上秦州之行,是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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