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第14天(2 / 2)

衝喜[重生] 繡生 5944 字 3個月前

李鳳岐點頭應下:“好。”

……

這日午間,托了葉妄與獵隼的福,三人終於吃上了一口葷腥。

李鳳岐的臉色雖然依舊差得嚇人,但吃飽之後,已經能靠自己慢慢坐起身了。

葉雲亭在床邊守著他,看著他操控著不複昔日靈活的身體慢慢動作,眉眼間都是期冀。

就在李鳳岐練得滿頭大汗時,卻聽外頭的季廉大聲道:“可是太傅大人?王爺王妃正在休息,還請容我進去通傳一聲。”

裡間兩人聽見聲音,李鳳岐眼中劃過深思,迅速躺了回去。葉雲亭則給他將被褥蓋好,收斂了神色,整了整衣裳才開門出去迎接。

太傅韓蟬是獨自前來,他一襲白衣立於門口,氣質清冷,透出一種與周遭事物格格不入的出塵之感。

葉雲亭心頭一跳,不需細看他的眉目,隻憑這白衣與清冷氣質,便確定了,他先前夢中之人,果然是太傅韓蟬。

在夢中,韓蟬也曾獨自前來尋過李鳳岐,還帶來了一瓶解藥,意欲與李鳳岐談一樁交易。

夢中不知具體時間,葉雲亭一時拿不準眼下是不是就是他在夢裡看見的那一次,藏於袖中的雙手用力攥了攥,他臉上擺出個客套的笑容迎上去:“不知韓太傅忽然到訪,有失遠迎。”

韓蟬目光掃過他,麵上沒什麼情緒:“我尋永安王有事相商,王妃且在外等候片刻。”說罷,徑自走了進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兩人就這麼被毫不客氣地擋在了門外。

季廉氣不過,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兩句。葉雲亭卻看著韓蟬的背影若有所思,思考著他的來意。

而此時,裡間。

韓蟬走到榻邊,垂眸打量著麵色虛弱的李鳳岐,淡聲開口:“大半月前,李蹤派了監軍前往渭州,今日剛收到回信,人已經到了。朱聞還有都護府上下,都該知道永安王遭人暗算,如今在上京王府養病。”

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驚人之事。

不需明說,兩人都知道李蹤派出的監軍抵達渭州意味著什麼。

自李鳳岐中毒的這一個多月來,李蹤封鎖了消息,切斷與北疆的訊息往來,為的就是將消息捂在上京。而同時,他又派了自己的親信去北疆,名為監軍,實為挑撥。

畢竟從前李鳳岐在時,北疆從未曾有監軍。

李鳳岐聞言,隻輕嗤了一聲:“李蹤想對玄甲軍動手,我早有所料。”

韓蟬撫了撫衣袖:“十萬玄甲軍的性命,儘在王爺一念之間。王爺如今可願考慮我的提議?”他從袖中拿出一隻拇指長短的白玉小瓶來:“王爺若是同意,這解藥便歸你。”

他神色淡然,似篤定李鳳岐不會拒絕。

李鳳岐瞧著那一枚小小玉瓶,這瓶子裡裝著的或許便是能解他毒的解藥。

——隻要他同意韓蟬的提議。

他眉目侵上霜雪,冷笑一聲:“毒果然是你下的,我就說李蹤沒這個膽量。”

“不過是為了叫王爺看清一些人一些事罷了。”他嘴角嘲諷地勾了勾,將那玉瓶放在李鳳岐觸手可及的位置:“經此一遭,王爺難道還未看清麼?”

韓蟬眼中蒙上霧色,眼神悠遠,似在看他,又似透過他在看彆的什麼:“你待他寬厚至誠,但他卻視你為心腹大患,值得麼?不若與我合作,我助王爺奪得大寶,匡扶社稷,豈不兩全其美?”

“王爺意下如何?”

“不如何。”李鳳岐嗤之以鼻,眼神冷然刺向他:“李蹤欠下的債,我會自己去討。至於你……”他頓了頓,沒將話說完,而是道:“你那日所說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王爺去尋老王妃一問便知。”他覷著李鳳岐,嘴角勾了勾:“王爺難道就從未疑惑過,為何老王妃隻你一個孩子,卻從不與你親近麼?我那日所說,便是答案。隻是王爺不願相信罷了。”

李鳳岐回憶起韓蟬第一次來尋他時所說的話,眸色深了深。然而他臉上卻沒露出半分來,隻道:“本王信或者不信,不勞太傅操心。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便可。”

他抬眸凝著韓蟬,一字一頓道:“本王絕不會與你合作,你可得好好護著項上這顆人頭,等本王親自來取。”

“那王爺可要保重身體。”韓蟬臉色冷了冷,卻也沒有糾纏,隻輕笑了聲道:“待李蹤儘滅玄甲軍之日,我會再來。”

說罷袍袖輕擺,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