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書中薛神醫是在宋朝夕成親月餘後才到了京城,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宋朝夕沉吟:“他們見麵的地點你可知道?”

方塹沉聲回:“在城中的一處院子裡,這院子是沈氏的陪嫁, 平日有專人管著,神醫是昨日晚上到的,另外宋朝顏手下的小廝, 昨日與幾個江湖人士接觸, 這幾個江湖人士的功夫都不低。”

一個閨閣女子忽然跟江湖人士有接觸, 宋朝夕不會傻到以為她找這些身強體壯的江湖人士是為了摘葡萄,朝夕蹙了蹙眉,“這些江湖人士的武功比起你來如何?”

方塹不喜謙虛:“在我之下。”

“那你一人能不能把他們都製服了?”

“不難。”

宋朝夕這就放心了,宋朝顏倒是個認真走原文劇情的女主, 好歹不像之前絕食那般令人無語了,雖則命是自己的, 人有權決定自己是去是留,可作為大夫,宋朝夕對不惜命的人總有幾分看不上, 她沉默片刻,忽而生出一個主意來, 便勾唇道:“方大哥, 煩你替我繼續盯著,她若有了行動, 你立刻報給我。”

方塹領命離去,他走到國公府門口時, 與迎麵走來的容Z擦肩而過, 倆人同時蹙了蹙眉頭,又同時轉身看向彼此, 眼神充滿打量,容Z氣質冷肅,目光極具壓迫性,穿一身價值不菲的玄色長袍,方塹拱手道:“國公爺。”

他行禮循的是江湖規矩,容Z不著痕跡地打量他,“你是哪一房的?”

“小人是夫人的娘家人。”

容Z目光沉沉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評估著什麼,“既是來找夫人的,見過了嗎?”

“見過了。”

容Z不再言語,等走遠一些,梁十一從暗處出來,低聲問:“要不要屬下盯著他?”

“不必,他武功在你之上,”頓了頓,容Z又斂眸問,“他經常來找夫人?”

“這是頭一回。”

容Z沒再說什麼。

容Z回來時宋朝夕正在拿鏟子挖土,她想試試仙草能不能種在普通的土裡,見他回來,她放下鏟子,倆人並肩進了屋裡。下人們忙著準備午飯,青竹把飯菜端上來,午間時小樓悶熱,十分難熬,容Z讓人取了冰塊放在一旁降溫。宋朝夕在想宋朝顏取血的事,有些心不在焉,青竹把衝好的桂花藕粉擺在她麵前,想讓她嘗個新鮮,宋朝夕回過神,將藕粉推開,“國公爺您嘗嘗。”

容Z頓了頓,“你不愛吃這個?”

宋朝夕覺得這人有點不可愛,有些話非要說這麼明白?

容Z眸裡閃過笑意,“你是大夫,必然知道挑食是不好的,怎還如此任性?”

“就因為是大夫,才能正大光明挑食。”她望著藕粉神色糾結,心思都寫在臉上。

容Z微微出神,國公府因經常處理一些機密消息,府中常年都有暗衛守著,人員往來都有人盯著,他多年行軍,習慣使然,時常對人抱有疑心,今日那方塹武功很高,這樣的人出現在國公府總叫他提防的,原本他猶豫要不要問她這事,但她這性子要是當細作,隻怕亡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個兒了。

他放下筷子,“今日我在國公府門口遇到一個小廝,說是你娘家人。”

“是,他叫方塹,是我表哥的手下,”宋朝夕倒沒覺得有什麼可隱瞞的,梁十一那種暗衛國公府肯定不止一個,想瞞也瞞不住,再說他們雖然不算親密,卻到底是名義上的夫妻,在容Z沒做對不起她的事之前,她都會遵循夫妻之道,夫妻之間坦誠尤為重要,要是跟身邊人說話都繞著彎子,那可就真沒意思了,她笑笑,“他武功很高,是江湖排的上名號的高手,我在揚州時曾想跟他習武,他叫我紮馬步,我紮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放棄了我的大俠夢,習武太難,還是行醫比較簡單點。”

她話裡話外帶著仰慕,似乎很崇拜武功極高的人,容Z垂眸,眼中閃過笑意,“習武雖難,大夫也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

宋朝夕被大人物表揚了,輕笑:“那國公爺幼年習武也天天紮馬步?”

“站樁是武術基礎,所謂上虛下實,下盤穩重,上身才能靈活,禦敵時才不會軟手軟腳,就是剛參軍的小兵們每日也都需要紮馬步的。”

宋朝夕聽得都不想練了,她生怕說下去他真的會拉她練武,便趕緊掠過這個話題。

還是吃藕吧!

她避之不及的表情實在逗趣,容Z緩緩從她手中端過桂花藕粉,總覺得沒她說的那般難吃。

宋朝夕呆住了。

次日中午時,宋朝夕正在改進粉的配方,忽而接到小廝通報,說是永春侯府遞來了消息,沈氏病重,要宋朝夕回去看望。

宋朝夕聞言,眉頭緊蹙,沈氏病重?怎麼可能,明明前幾日見著還好好的。

青竹沉吟:“夫人的身子一向康健,怎麼一點預兆沒有,就忽而這般了?”

冬兒哼道:“有詐又如何?難不成我們小姐還怕她不成?小姐又不是麵團團,真以為小姐還和以前一樣任她拿捏?”

宋朝夕挑眉,沈氏這次多半隻是找個借口,隻是自個兒母親病重,即便這消息是假的,做女兒的若不回去探望,總要被人說閒話的,國公府這樣的老姓世家最重視禮儀,隻怕各房都已經知道了這消息,宋朝夕不回去實在說不通。

可是回去會不會有危險?倒也不怕的,如今國公爺已經醒了,就算沈氏想亂來,宋豐茂也不可能答應,且她早已不是從前的宋朝夕,堂堂國公夫人還怕沈氏不成?若是沈氏想借機謀害她,她也不是吃素的。

宋朝夕換了一身衣服,才坐上國公府的轎子回去了,從國公府到永春侯府這段路並不長,隻是日頭正大,轎中炎熱難耐,宋朝夕額頭沁了一層薄汗,好在她用自己發明的粉,倒是沒有一點脫妝,過了會,轎子停下,宋朝夕由青竹扶著從轎中下來。

沈氏都急壞了,她攥著帕子在房中走來走去,“孫媽媽你出去看看,人怎麼還沒來?”

孫媽媽心跳的厲害,她總覺得今日又要有一場爭端了,要她這個當媽媽的看,夫人大可不必這樣做,都是自己的女兒,模樣都一樣,大女兒嫁給國公爺,這算是潑天的富貴了!若沈氏低頭認真討好大小姐,大小姐這個做女兒的必然會心軟,屆時,有大小姐幫襯著,小少爺以後也有個靠山,可若是舍大小姐保二小姐,太荒唐不說,還容易生出事端。

夫人還當大小姐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閨閣女子嗎?如今的宋朝夕是容國公的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背後有國公爺和整個國公府撐腰,聽聞大小姐在國公府很受愛護,就連皇上都對她另眼相看,彆說沈氏了,就是蔣氏,宋朝夕也未必會放在眼裡。

孫媽媽走出去時正好遇到宋朝顏,宋朝顏坐在轎子裡由人抬過來,她臉色比前幾日更蒼白了。孫媽媽心裡直搖頭,明明身子骨不好,還要學人絕食,若是她不當自己的命是命,又何必再找宋朝夕來續命呢?

“孫媽媽,她回來了嗎?”

孫媽媽垂眸,正要作答,忽而聽到一陣輕悄的腳步聲。

宋朝顏抬眸望去,長廊的陰影裡,宋朝夕穿著她從未見過的新款衣料,戴著價值連城的頭飾珠寶,款款而來,她本就是盛極的容貌,被這般襯托,更顯得容光四射,一時間宋朝顏竟被她的風華刺得睜不開眼,竟覺得她身後炙熱的日光都在為她作配。是啊,從來就是這樣,隻要有宋朝夕的地方,自己便被襯托得暗淡無關。

“國公夫人。”孫媽媽屈身行了標準的見麵禮。

宋朝夕不由挑眉,從前她在侯府時,孫媽媽雖然也行禮,卻每次都很敷衍,明顯是沒把她放在眼裡,這才過了多久,孫媽媽竟如此懂規矩了?這侯府裡的人還真是現實。

“孫媽媽,聽聞母親病危,你身為母親的陪房,為何不在母親身邊照料?”

孫媽媽一怔,這當了國公夫人果然不一樣了,有人撐腰說話底氣好像都比從前足,那種攝人的氣魄做不得假。可她總不能說沈氏什麼病都沒有吧?她沉吟:“夫人正在屋裡等著呢。”

宋朝夕視線極淡地掠過宋朝顏,沒有絲毫停留,甩著袖子進去了。

身後的宋朝顏緊緊攥住手帕,宋朝夕的視線讓她覺得自己就是鞋麵上的泥點子,是礙眼的存在。

“祖母萬福,母親萬福。”

蔣氏抬眸看去,宋朝夕梳了婦人發髻,比從前更有氣勢了,屈身行禮時,一舉一動都挑不出錯來。

她確實沒有看走眼,宋朝夕可比宋朝顏能乾多了。

自打得知那庶女的男人成了揚州首富後,她就氣倒了,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她一直認為自己可以拿捏住宋朝夕,讓這個孫女為自己所用,誰知到頭來卻被對方反算計了。

如今她想拿捏也不成了,宋朝夕是堂堂國公夫人,若以後封了誥命,自己見到她都要矮一頭。蔣氏頓了頓,才不甘地垂眸道:“國公夫人不必多禮,起了吧。”

宋朝夕找了一張圈椅坐下,她身後跟著的麵生丫頭立刻上前謹慎伺候,冬兒甚至還誇張地掏出銀針試毒,沈氏眼都看直了,宋朝夕不過才嫁人一月不到,到底在擺什麼譜!當國公夫人了不起了是吧?真是好大的派頭!她這位侯府夫人都沒這麼威風過!

宋朝顏由人抬著進來,坐在宋朝夕對麵,沈氏見她麵色蒼白,給她倒了杯茶,心疼壞了,“朝顏,我叫你不要過來,你怎麼總不聽話?你身體這麼弱,若是吹了風感染了風寒可怎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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