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2 / 2)

可這些話讓她怎麼說?她說了顧顏能信嗎?其實她也覺得奇怪,雖然她隻知道誰是主角,不知道書中劇情,可她就沒看過比顧顏下場還慘的女主。

“你隻當我是想攀附權貴吧。”

“你覺得我會信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整骨和提拉術都有後遺症?”顧顏惡狠狠瞪著她,恨不得活吞了她。

薛神醫彆過頭,眼神躲閃,整骨是她向神醫學的,她學了沒多久神醫就去世了,她學得不全麵。而提拉術是她那個年代的美容術,她用羊腸線代替現代的線,雖則可以用,可到底不如美容線吸收好,她原想賺一些錢就走了,誰曾想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她自然是不能承認的,“可能是你自己體質的原因,其他人都好好的,就你一個人這樣。”

“你胡說!你以為我沒打聽過?這幾日許多人上門找你,每個人的臉都是爛的,你早就知道我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卻還是把我往火坑裡推,你到底為什麼要害我!”顧顏麵目扭曲,帶著難解的恨意。

薛神醫蹙眉,眼前的顧顏有點可怖,她不願意再糾纏下去,便道:“世子夫人,麵部鬆弛都是一時的,你好好調理很快就會恢複的,我還有事要忙,便先走一步了。”

顧顏正在氣頭上,薛神醫這明顯敷衍的話讓她更難以容忍。

“你回來!”她伸手去拉薛神醫,薛神醫被她拉得身體晃動,下意識去推顧顏,倆人拉拉扯扯,都沒站穩,竟然齊齊往後仰去。顧顏沒想到會這樣,慌張之餘她轉過頭向下看去,等待著她的便隻有無儘的黑暗和萬丈深淵了。

墜落時她眼前忽然出現一本書,那書頁不停翻動。書中的她陷害宋朝夕,取宋朝夕心頭血,害死宋朝夕,又把宋朝夕的孩子養在自己身邊,後來她有了自己孩子,就故意捧殺宋朝夕的孩子,把那孩子養成了廢人。

顧顏忽而明白了什麼,原來,輸贏總是一線之隔,主角和配角也沒有嚴格界線,她原是主角,卻把自己糟蹋成了配角,現如今,真正的主角是宋朝夕。她張了張嘴,忽然覺得自己被書推著走,提線木偶一般的人生十分可悲,卻最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一夜,宋朝夕不停地做夢,她夢到許多幼年的事,夢到那些原本應該被她遺忘的細節,她甚至又夢到了那本書,書裡沒有容Z,隻有她、容恒、宋朝顏,和那個可憐的尚在繈褓中的嬰兒。沒有容Z的夢,她提不起興致,便掙紮著從夢中醒來了。

冬兒值夜,點的是助眠的香,宋朝夕原本掛了幾個助眠的香包在床頭,夜裡睡得一向不錯。

今夜也不知是怎麼了。

她無助地看向頭頂的幔帳,神色恍惚,額上沁出一層薄汗,容Z拿帕子替她擦了汗,溫聲道:“夢魘了?”

宋朝夕應了聲,往他懷裡鑽了鑽,她靠在他一側,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味,心才放下來。

白日他折騰得狠了,她這會身上還酸,她望向窗外,離容Z起床的時辰不遠了。

“我吵著你了?”

“無妨,你夢魘我總要叫醒你的,”容Z又重新躺下。

她又湊過去抱著他蹭了蹭,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味,雖然不明顯,可倆人離得近,他又素了那麼久。偏偏她還摟得那麼緊,腿無意識地蹭著。

容Z闔上眼苦笑:“朝夕,既然睡不著,就來做點彆的事吧?”

宋朝夕一愣,下一秒他便壓了上來,她細碎的抗議被人堵上,便隻能無助地依附於他了。

扇外透著微微光亮,容Z從淨房出來,梁十一已經守在外頭了。

“何事?”

梁十一壓低聲音道:“昨日夫人有意放世子夫人出去,世子夫人去找那神醫,二人一起摔下了後山的懸崖,雙雙斷了氣。”

容Z穿好朝服,更顯得威嚴。皂靴結實踩在地上,發出沉沉的腳步聲,他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絲毫訝異。昨日他已經派人查過,也知道顧顏是宋朝顏,他若早知道,定然不會讓容恒娶她。

死了倒是最好的結局,否則他也會除去宋朝顏和薛神醫。

他不會讓宋朝夕身邊有這樣的禍患。

隻是他沒想到容恒竟那樣糊塗,難怪宋朝夕每次見到容恒都沒有好臉色。容恒這樣的性子如何撐得起國公府,如何能領著國公府走下去?

他重新回到屋中,拔步床上的女人還趴在床上酣睡,女兒和娘親一樣呼呼大睡,兒子卻早已醒來,見他來,眼珠滴溜轉著,眨巴眨巴看他。

容Z垂眸,伸出手指逗他,他咧嘴無聲地笑,就好像知道容Z是父親一般。

這孩子機靈卻沉穩,性子倒有幾分像他。

自然這個月份是看不出什麼的,隻是為人父親,看自己的孩子總有幾分盲目。他竟然也不能免俗。

宋朝夕聽說顧顏和薛神醫雙雙墜崖的消息時,隻微微停頓,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書中的宋朝夕孤零零地死在冷寒的湖心小築,比起被取了十二次心頭血,顧顏生前沒有受什麼罪,這樣死已經算輕的了。宋朝夕當然不會同情這種人。

她似笑非笑:“把消息透露給永春侯府,透露給沈氏。她最疼愛的女兒沒了,她總該哭一哭的。”

沈氏這幾日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自打宋程昱中解元後,永春侯府便翻了天,謝氏身價大漲,蔣氏簡直把宋程昱捧在手心,好吃的好用的日日朝宋程昱房中送,生怕宋程昱不記得她這個祖母的好。

謝氏得意,沈氏卻不可謂不落寞,前幾日,宋嘉良忽然跑回來說要參軍,沈氏當即氣炸了!他們可是世家子弟,他們這樣的家世,注定了他們天生就比那些泥腿子高一等,戰場上刀劍無眼,宋嘉良怎麼能跑去戰場上送死?她當然不同意,可宋嘉良根本不理她,次日一早便拿著包裹,偷偷走了。

沈氏氣得臥病在床好些天,心氣不順,怎麼也想不明白,宋嘉良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一定是被宋朝夕哄騙的!沈氏好幾次想找宋朝夕理論,都被蔣氏抓了回來。

外頭吵吵嚷嚷,沈氏被吵得頭疼,便不耐道:“怎麼回事?”

“聽說嘉慶侯府死了人。”

沈氏一愣,“嘉慶侯府誰死了?”

打掃的丫鬟想了想:“聽說是嘉慶侯府顧大人的庶女,叫什麼顧顏,她跟一個神醫一起去山崖上掉了下去,被人發現時已經斷氣了。”

沈氏腦袋轟隆隆響,耳朵也嗡嗡的,她愣愣地又問了一次:“你剛才說什麼?誰死了?”

丫鬟看她這樣有些怵,低聲道:“是嘉慶侯府顧大人的庶女,叫顧顏,她摔下山崖斷氣了。”

沈氏猛地喘了口氣粗氣,而後兩眼一黑,往後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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