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和桓瓖亦露出訝色,片刻, 忙上前見禮。
“公主怎在此處?”公子問。
南陽公主道:“我與劭來探望父皇, 才到此處便聽聞了梁王動手之事。”說著,她滿麵憂慮之色, “元初表兄, 豫章王帶了許多人馬到內宮來, 說是要保衛父皇。這宮中,果真又會再生亂事麼?”
我心中感歎, 這南陽公主雖然才十三歲, 但果真生得嬌美,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連我這女子也忍不住心動,想上前安撫一把。
隻聽公子道:“公主不必憂慮, 豫章王帳下多有精兵,有豫章王在, 無論宮外風雲如何, 聖上定可無虞。”
南陽公主望著他, 微微頷首,眉間卻依舊掛著不安之色,眼波顧盼。
公子問她:“廣陵王亦在殿上?”
南陽公主頷首,輕輕歎口氣, 道:“劭甚為擔心父皇, 現下正在父皇榻旁。”說著, 她瞅瞅公子, 神色有些羞怯,“姑母和豫章王方才來到,問元初表兄在何處,我見姑母擔憂,便也跟來尋元初表兄。”
公子看著她,片刻,行禮道:“如此,多謝公主。”
元初表兄……
這幾個字從南陽公主口中出來,溫柔又親切。
我看著她,不禁想,若無意外,到了將來的某一日,她大概會將那“表兄”二字去掉,叫公子“元初”。
這世上的女人,除了長公主、太後以及一些與桓府來往密切的女長輩,便隻有公子的妻子可以這麼喚他了……
心中這麼想著,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礙眼得很。
“元初表兄,”南陽公主又不安地問道,“聽說梁王對付了皇後之後,便要來對付父皇,可是真的?”
公子道:“宮外之事尚不明朗,不過公主與廣陵王可安心,臣等定然拚死護衛宮中周全。”
南陽公主終於露出和緩之色,微微地抿了抿唇角,應了一聲,目光柔和。
公子不多停留,往殿前而去。南陽公主則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我慢吞吞走在後麵,看著二人並立在燈下的身影,隻覺一言難儘。
“元初表兄……”前麵,南陽公主那細聲細氣的聲音仍不時傳來。
我不由地挖了挖耳朵,覺得它要是馬上能聾了就好了。
“在想何事?”旁邊,桓瓖的聲音忽而傳來。
我瞥過去,隻見他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旁邊,看著我,意味深長。
“自是在想豫章王之事。”我淡淡道。
桓瓖卻是一笑:“不見得。”
我對他的打擾興致寡淡,沒有理會。
桓瓖卻似不打算放過,他跟在我身旁,用隻有我和他能聽到的聲音低低道:“你在想著前麵那二人之事。”
我愣了愣,轉頭看他。
隻見他也瞥著我,一臉篤定。
那得意洋洋的神色,配上那仍然青黑的眼眶,看上去像個十足的傻瓜。
“公子胡說什麼。”我神色淡然。
“彆裝了。”桓瓖說著,看了看前方,意味深長,“我說你得了我那計策後怎一直未留在桓府,原來你又打起了元初的主意。”說著,彎起唇角,再把話音壓低,“上次我與你說的那些,你莫非是用到了元初身上?”
用了不止一次。
不過我是不會承認的。
“公子管我用在誰身上。”我眼睛看著簷外的夜空。
桓瓖搖頭:“若是用在元初身上,那招定然不靈。”
我聽著,心跳好似空了一下。
“哦?”我看看他,一臉不以為意,“公子的那些招式,還分人?”
“自是要分人,男子也是人,怎可一概而論?”說罷,他對我眨眨眼,“可要我再教你幾招,幫你將元初追到手。”
此人吃完沈衝吃公子,臉皮果然厚得能當盾使。
“哦?”我故意慢下步子,“價錢呢?”
“你教我如何當上大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