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爺爺個狗刨的秦王,簡直有恃無恐。
大約見我麵色變得難看,玉鳶露出微笑。
“你可記清楚了。”玉鳶慢條斯理地說罷,而後,再不看我,轉身走開了。
我雖不樂意,不過這是秦王的地盤,既然他親自發話,我也不好與他計較。眾人得知是秦王的意思,也不敢多逗留,各自散去。
無妨。
我心想,雒陽那樣的地方,有錢人多多了。我在那邊名聲也大,隻要得了機會,必是日進鬥金。
心裡想著,我重新變得雄心勃勃,關上門,繼續收拾行囊。
第二日出發的時候,出乎我意料,秦王給我隨行的護衛,竟有五十人之多。車馬停在王府前,騎卒們中間擁著兩輛馬車,一輛自然是謝浚的,而另一輛是我的。
沒多久,秦王也從王府中走出來,旁邊跟著謝浚。
“霓生。”謝浚一貫的神色和氣,過來跟我打招呼,身上穿著一身行裝,看上去頗為乾練。
秦王亦一身出門的打扮,大約要似往日一般去兵營巡視。
各自見禮之後,謝浚走到車駕中間,與領頭的將官說話。
除了謝浚以外,與我一道去雒陽的熟人之中,還有馮旦。
我訝然,問秦王:“他去做甚?”
“你不是要幫手麼。”秦王淡淡道,“莫看馮旦年紀小,他自幼跟著孤,算是王府中的老人。”
我心裡翻個白眼。
什麼幫手。不過是怕謝浚太老實,壓不住我,派個馮旦來貼身監視。
“行囊都備好了?”秦王問我,“可還有甚要交代的?”
我說:“其他無妨,就是隨從太多了。”
秦王:“哦?”
我說:“我此番回去須低調行事,陣仗太大,隻怕惹人注目。”
“這都是謝長史的儀仗。”秦王道,“他去雒陽雖是為了幫你,但凡是有事,你須與他商議再定。”
我有些狐疑,道:“上次謝長史從雒陽回來,我見他隨從不過二十餘人。”
秦王眉頭微抬,片刻,露出些不耐煩之色。
“雒陽如今不比從前,隨時可能生出亂事。”他說,“謝長史乃是重臣,為安穩計,自當多派人手。”
他既然這麼說,我也不好反駁。
我應了一聲,不再多言。
未幾,我見兩個內侍正在往我乘坐的馬車上安置物什,走過去。那都是些路上要用到憑幾被褥等物,還有水和吃食。我看了看,忽而看到一隻小木匣,拿起來打開,竟是金子,數了數,足有五金。
“這是你的盤纏。”
秦王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後,不緊不慢道:“你我且說好了,雒陽的王府亦機要之地,你亦須得規矩些。若孤聽說那邊府中又有什麼神算之事,莫怪孤讓人將你那些龜甲八卦全收了。”
好大的口氣。我心裡不屑。
不過他的這些金子,的確比我給人算命掙的錢多多了,算下來,我也不虧……
“聽清了?”秦王追問道。
“聽清了。”我將木匣收好,道,“我與元初的信件,殿下切莫忘了。”
秦王的目光意味深長。
“元初對你這般重要?”他說,“涼州如今比雒陽還安穩,你有甚可操心?”
我笑笑:“自不可不操心,殿下也知曉,我生是元初的人死是元初的死人。”
秦王看我一眼,不再理會我,轉身走開。
沒多久,一行人已經準備好。謝浚拜彆了秦王,登上馬車去。
“若有連謝長史也難為之事,便傳書來稟報。”秦王對我說。
這便是小看了我。
我讓謝浚跟著去,也不過是為了行事方便罷了,他真以為我需要幫手。
“嗯。”我答應一聲,行了禮,自顧上了馬車。
沒多久,隻聽領頭的將官下令開拔,車馬走起,朝城外而去。
“霓生姊姊,你莫擔心。”出城的時候,馮旦騎馬跟在我的車旁,道,“早晨之時,殿下向薛內官交代了,日後桓都督那邊來的信件,都轉到雒陽去給你。”
我訝然:“真的。”
“當然是真的。”馮旦笑嘻嘻道,“桓都督好福氣,有霓生姊姊喜歡,將來定是福壽雙全。”
這話聽得順耳,我心中不禁得意,卻瞥瞥他:“那也不儘然。”
馮旦一愣:“怎麼?”
我說:“你不知道麼?那才繼位的小皇帝死了,雒陽如今可是刀光劍影人人自危。”說罷,我壓低聲音,“我昨夜又卜了一卦,你猜如何?”
馮旦的神色已經有些不定:“如何?”
我湊上去,正要說,卻又止住,搖搖頭:“算了。”
馮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