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上))(2 / 2)

檀郎 海青拿天鵝 6363 字 3個月前

看到它,司馬斂的麵色即刻陰沉下來,王世子則噤聲不敢言語。

“這寶屏,孤記得,它去年還擺在雒陽的東平王府中,”司馬斂道,“不知如今怎會到了伯允手中?”

王世子忙道:“這寶屏與我等無乾!是大長公主不久前到兗州議和之時,贈與我父王的!父王知曉此物乃東平王的愛物,特將此物交與我,囑咐我將來定要轉交與你,完璧歸趙!”

司馬斂冷笑:“完璧歸趙?當年這寶屏製成之時,濟北王就曾惦記不已,數度向我父王討要!隻怕大長公主是借花獻佛,用我父王愛物討好濟北王,濟北王正好安然笑納!”

王世子還待分辨,司馬斂突然拔劍,將旁邊的一棵燈樹砍翻在地。

地上跪著的一乾人等噤若寒蟬。

“當初若非大長公主的讒言,我父王也不會步步走錯落入趙王圈套!濟北王口稱大義,卻兩麵三刀置我於死地!”司馬斂恨恨道,“此仇不報,我司馬斂誓不為人!”

說罷,他下令軍士將王世子捆起來,隨後,卻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二十幾個男女侍從,下令通通拉到城頭吊死。

此言一出,堂上哭喊聲一片,到處是哀嚎求饒之聲。

我實在看不下去,即刻阻止道:“大王不可!這些人不過是些侍從,何罪之有?且當下勝負未定,大王要服眾,當以仁善為先,若落下濫殺之名,於大事不利!”

司馬斂看向我,少頃,冷笑。

“孤差點忘了,”他說,“你是桓氏的人。”

我也看著他,冷冷道:“我和桓侍中,與大王一樣,皆效忠聖上,大王也莫忘了才是。”

“你莫非失聰了。”司馬斂譏諷道,“濟北王世子方才說桓皙已反叛,囚禁了秦王。”

我說:“此事,我等在範縣已經商討。桓侍中為人剛正,此舉焉知不是誘敵之計。待我去雒陽一趟,自有分曉。”

司馬斂冷哼一聲,不緊不慢:“你去雒陽,莫不是為了投敵?”

這話出來,老張在一旁肅然道:“大王此言差矣,雲女君若投敵,當初為何救大王出獄,又怎會助大王重奪王位?”

司馬斂看了看他,沒再反駁,少頃,又看了看地上跪著的那些人,下令將他們收押起來。

“孤可暫且信你。”他高傲地卡我一眼,“桓皙若真的投了敵,被孤捉到,莫怪孤不認情麵。”

說罷,他將寶劍收入鞘中,轉身揚長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不由皺眉。

司馬斂此人,無術而驕橫,喜怒無常且心胸狹隘,著實讓人放心不下。他對濟北王不滿,怨恨張彌之,這自是合我心意,否則,我當初也不能借他的手策反東平國。但此人當下一心想著複仇,意氣用事,隻怕當真要誤了大事。

當然,與這個比起來,更重要的是公子那邊……

這事著實教我心頭慌亂,我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都丟出去。當下並非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須得趁著這一陣亂,混入潰兵往西趕路,待得見到公子,一切好說。

“女君放心,”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張對我說,“那些宮人,老叟自會派人看著,必不讓司馬斂胡來。”

我頷首,道:“司馬斂行事乖張,萬一他做出危及大局之事,明光道這邊便要當機立斷,不可被他拖累。”

老張會意,頷首:“我等知曉。”

我此去雒陽,要穿過豫兗諸侯把控之地,越是輕便越好。老張早已挑選了兩個機靈強乾的手下跟著我,從俘虜那裡取了通行令牌,隨我扮作諸侯軍士的模樣。

正待出發之計,一個侍從忽而來找到我,說有人要見我。

“何人?”我問。

“小人不知。”軍士道,“他隻說有雒陽的消息。”

我心頭一動,忙讓他帶過來。

隻見那是個陌生中年人,一副鄉人打扮,近前後,向我一禮:“拜見雲女史。”

我還了禮,道:“足下何人?”

他沒答話,卻將一張紙條拿出來,交給我:“小人是給女史送信來的。”

看到那紙條,我心頭已是震動,待得接過,打開,隻見果然是鴿信,不過卻是白紙。

我忙找來燈火,湊近烤了烤,未幾,字跡顯現,我看著,心中一蹦。

那紙上的筆跡是公子的,寫著不過寥寥數語:程亮已至,雒陽安好,勿慮。可依計行事,保重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