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上)(2 / 2)

檀郎 海青拿天鵝 6544 字 3個月前

這就是我隻喜歡單打獨鬥,不喜歡在戰場上聚眾廝殺的原因。

秦王那邊雖進展迅猛,可遠水不救近火,光靠司馬斂,恐怕擋不住濟北國大軍。

若這邊戰場失利,便隻有退回索邑。諸侯要退回兗州和豫州,索邑乃必經之路。當下正值春夏水漲之時,隻要撤斷浮橋,諸侯大軍便一時過不來,我等還可憑此險鎮守。

隻是那浮橋隻有一座,這戰場上有數萬東平國兵馬,這般情形,大部分人注定回不去。

正思索著,那邊,三個人質已經被推到陣前。見到他們,濟北國確實慢了下來,卻不曾停步。

司馬斂手下的將官確實心狠手辣,當下便斬斷了濟北王世子一隻手臂。王世子的慘叫聲淒慘傳來,另外兩缺即嚇得淋漓失禁。

此舉卻並非讓濟北國的兵馬止步,反而似被觸怒一般,鼓角齊鳴,兵馬朝東平國陣前衝殺過來。

司馬斂被驚得失色,我和呂稷亦知曉大事不妙,即刻上馬。

“撤回索邑!”我對司馬斂大喝道。

他也已經慌了神,不待我完,便已經命令馭者將車駕掉頭。

正當混亂之際,突然,又是一陣鼓角聲傳來。不過與先前不一樣,這聲音並非來自濟北國,而是從身後而來。

循著望去,隻見原野上出現一支大軍,人頭攢動,陣列旗幟皆齊整,頗有氣勢。

“是……教主!”這時,旁邊一個明光道的軍士欣喜道,“女君,那是教主的旗色!”

我愣住。

明光道的大軍湧來,頗有雷霆之勢。

濟北國和東平國對陣的大多是步卒,明光道的先鋒卻是上萬騎兵,一下接住了東平國的敗陣,接著殺入濟北國陣中,一下將其攻勢衝垮。而後,則是漫山遍野的步卒,由兩翼包抄而來,喊殺聲震,將濟北國的兵馬分割擠壓。

東平國的將士亦從先前的驚惶之態扭轉,重新變得振作,反戈還擊。

戰場形勢再度扭轉,濟北國兵馬重現了淩晨時的潰退,殿後的沛王見勢不妙,亦退回滎陽城鄭

明光道卻是有備而來,隻聽一聲巨響,細作將滎陽城的正門被炸塌一半,軍士們一擁而入,殺進城中,諸侯兵馬隻得從各處門中倉皇逃離。

我無心戀戰,騎著馬四處奔尋,直到看見曹叔。

他坐在一輛馬車上,由老張陪伴著,麵容和身形較上回所見已經瘦削了許多,隻有一雙眼睛仍然矍鑠。

見我匆匆忙忙地趕到麵前,曹叔看著我,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卻歎了口氣。

“你祖父從前常你性情如此,定然是做不成大家閨秀。”他緩緩道,“從前我是不信,現在信了。”

我望著他,鼻子忽而一酸,上前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大哭起來。

曹叔得了我的信之後,和曹麟率兵日夜兼程,一路從彭城趕到了簇。

這大大出乎了我的預料。

我給他傳書的時候,隻想著讓他收複蔣亢留下攤子,斷然不曾想他竟會派兵來幫忙,並且還是親自千裡迢迢跑過來。

我哭過一陣之後,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趕緊問道:“他們你得了病?現下覺得如何?”

“不過病罷了,”曹叔道,“你上次來信,秦王那馬車舒適無匹,他病得將死也仍可從居庸坐到燕國。阿麟便照著這啟發,也給我做了一輛。”

我看了看他襯馬車,的確頗是結實。

“果真無礙?”我不放心地問道。

“我那些消息,都是為了蒙蔽蔣亢罷了。”曹叔意味深長,“若不做得真些,他豈會相信?我等又怎好趁他鬆懈事做下許多手腳?”

我聽得這話,又看他模樣,確實仍舊精神得很,不由破涕為笑。

不過我仍然憋了許多的事要問他,正待開口,曹叔似看穿了我的心思,擺擺手:“當下戰事仍酣,待一切完畢之後,我自會告知你。”

我知道他性情,隻得應下,把話咽回去。

曹叔撫撫我的頭發,將我放開,轉頭對老張道:“此戰我等雖初勝,卻不過一時之利。論人多勢眾,諸侯兵馬仍在我等之上,接下來如何行事還須計議。東平國兵馬當下是何人率領?”

老張道:“東平王將大將薛尚拘押在索邑獄中,當下由他親自率領。”

“哦?”曹叔訝然,“他現在何處?”

老張隨即看向旁邊的一個軍士。

那軍士忙上前稟道:“先生,在下方才去請東平王,未見其蹤影。據東平國的將士,他往滎陽城中捉拿大長公主去了。”

大長公主?

我看著那軍士,心忽而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