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心自古最難測(二)(1 / 2)

有時候偏偏是怕什麼來什麼。我都決定最近要在府裡安安靜靜地待一段時間不想卻被額娘‘咻’的一聲打包送到姥姥姥爺的府上然後我就知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是這樣子的。原來入秋後姥姥腿疾又犯了好巧不巧又染了風寒這下子把個老夫人給折騰得整日裡隻能躺著人也憔悴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平日裡討巧賣乖的功夫做得太好一年才見幾次的姥姥居然念叨著想我過去陪她一段時間。而一貫孝順的娘親自然不顧我的意願把我踢出了家門說等姥姥放人才可以回來。

富察氏在還是女真時倒是個風風光光的大家族皇太極以後漸漸勢弱分裂成幾支到鼇拜斂權之時除了另一支富察氏有一個馬齊在朝廷裡還能說上些話其餘幾支更是少見於朝堂甚至有些旁支已經不再沿用富察這個姓氏。我們這一支也直到這些年我阿瑪南征北戰建了不少功才開始慢慢得勢。

而赫舍裡氏和富察氏正相反清國以前隻是某個大氏族的分支到了康熙登基後索尼一躍成為四大輔臣之一這些年更是權極一時。先是出了一個與康熙青梅竹馬伉儷情深的皇後而後又有兩個女兒入宮為妃;朝堂上有索額圖位居內閣大學士皇後之子胤礽更是被立為太子極得康熙寵愛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姥爺是赫舍裡氏現任家主索額圖的堂弟卻偏好漢學無心仕途隻在翰林院領了個閒職幫著編纂些史書文集而且偏偏和索額圖的老對頭那明珠家的納蘭性德有幾分忘年的知交之情隻是可惜那麼個才華橫溢的公子連連情場失意早些年就去了死時才三十一歲。自此姥爺對這種送自家女兒進宮眼睜睜地拆散有情人以鞏固自己勢力的作為更加看不過眼。前年步入花甲之後無論是朝堂還是族裡的事更是甚少理得多半時間都在家養花弄草不時邀三五好友品茶弈棋。日子雖是悠閒卻也耐不住漸差的身子骨。

在姥爺家的日子雖平淡卻也不覺枯燥。每日裡也就陪著兩位老人家聊天偶爾給姥姥捏捏腿做些幫助活血的按摩有時興起下廚做兩道小菜或是烘焙些現代的餅乾之類的小點心哄哄他們開心。姥爺嗜書見識極廣對一般讀書人斥為雜談野學的東西也涉獵頗多堪稱知識淵博的學者遠勝於那總拽著之乎者也的文人。姥姥性子嫻靜即使臥病在床總也掛著一絲微笑有時和姥爺說到靈犀處倒讓我這一旁的小丫頭覺著自己是多餘的進而生出無限的羨慕來。

一晃過了十來天姥姥的腿一直時好時壞。我雖也看醫書和蝶姨學過些皮毛終究懂得是不多更毫無經驗。聽聞同仁堂的老家主退休的董知生董老太醫前些日回京這幾日難得的在自家醫館坐堂趕忙趕了過去。打著董約白的旗號向老先生請教了一些問題買了幾味藥回來準備研磨給姥姥外敷。忽聞一片嘈雜似乎有人來探病遠遠瞥見走在頭裡的是一個白老夫人後麵跟了一群丫環嬤嬤。

不多時姥爺就讓丫環找我進屋才知原來是赫舍裡氏族的老太君前來探望姥姥。我上前見過禮後就垂站在姥姥床邊卻見老太太看著我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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