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月嬤嬤和綠煙她們進來服侍我的時候我故意將那張紙半攤在梳妝桌上問正在給我梳頭的綠煙:綠煙你知道這個地址嗎?以前在宮裡認識的一個姐妹說她父母雙亡她妹妹也來京城討生活上回就托墨公子查了前些日送了消息來說住那裡呢!我用手指指著那個地址。
綠煙走到我側麵看著紙上的地址皺著眉想了會兒道:好像是西街那邊但是那裡有好幾條小胡同住著都是普通的百姓福晉……嗯……要一個個查的話所花的時間也比較長……我知道綠煙這丫頭是變相提醒我我不適合去哪裡。
月嬤嬤走過來接過綠煙手裡的梳子:你要是手裡有你那個朋友的信物派個信得過的侍衛過去將她們召過來就行了。一邊梳著我的頭今天月嬤嬤給你梳頭想梳什麼式?
簡單些的就行沒什麼緊要的。我看著那張紙想了一下其實月嬤嬤說的也對我出門即使把丫環甩了胤禛吩咐的侍衛卻是一定會跟著要到一般的胡同裡弄亂竄到處找人少不得惹人側目。
綠煙早膳過後將李冬李侍衛叫到書房讓他走一遭吧!當然是因為我要重新抄了地址和那三個女孩的名字以及畫了一小叢墨竹作為信號慎重地交給李冬要將三名女子都召來。李冬能成被陳衛選為胤禛的四衛之一無論武藝還是忠心自然都是信得過的。
一早上的心情都不錯說實話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怎樣的女子能讓十阿哥不顧身份鬨到賭場去當他的護花使者嗯不過聽墨提起他沒有穿他皇子的服飾更不要說那跟醒目的黃腰帶了嗬嗬他真的‘草包’嗎?其實宮裡的每個人都是演技一流的戲子吧就連那個在彆人麵前爽直沒心眼的帥帥小十三也隻在胤禛和我麵前偶現精明也許最初都是為了生存。不知為什麼忽然想起了八阿哥在一年多以前的秋獮時對我說的話:如果重來一次他依舊會選擇配合德妃和宜妃去向皇上討我做福晉因為我的阿瑪是手握重兵的將軍他沒有理由推開。
可是生存下來以後呢?看見了富貴看見了權勢享受了他人的敬畏享受了對彆人的生殺予奪以前不敢想的東西都會開始渴望了吧……可是他們在看到前麵的東西想千方百計地取來的時候是否也曾想過他們會付出怎樣的代價?那樣的代價是他們願意付出或者能否承擔的?
上午還晴朗的天空午後卻飄起了大雪看著原本還是灰色為主色調的庭院不一會兒便染上銀妝不由看著窗外怔怔出神。如果胤禛在家也許兩人會熱上一壺小酒擺上一盤棋或者他賣弄一下他的詩詞功底和書法寫一兩詩詞而我則撥弄我那還拿得出手的琴藝。
如今獨我一人雖無‘獨釣寒江雪’的雅興卻忽然想酸一把體會一下一個人獨坐雪中轉軸撥弦兩三聲不成曲調也有情的雅致讓那無緣由的淡淡憂傷和對遠方那個人的思念將自己輕籠漫罩。一種相思兩處閒愁……胤禛啊胤禛此時的你又在做什麼呢?是還在漫天大雪中艱難地行軍還是坐帳軍中揮斥方遒呢?
披著狐裘抱著琴走向院中的亭子忽然怔住腳步我抬頭看著這滿天飛舞著的雪花沒有了風的肆虐竟顯得說不出的悠閒身體裡冒出要在這天地間暢舞的衝動。其實琴棋書畫我雖有涉獵卻都並非我所長我最擅長的是舞。也許是因為前世學過芭蕾拉丁舞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西方舞蹈我的舞藝師傅曾說我的舞舉手投足帶著彆樣的韻味隻是年齡太小臉麵澀嫩還不能完全展現其中的風情。自從學了天因師太的璿舞劍法脫了那種柔而無骨已經到了柔而不弱的如水的圓滿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