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媽媽這就去拿。”李萍立刻動身。
“你要戶口乾什麼?”趙君陽問。
本地大學生基本沒有需要用到戶口的時候吧?他這個妹妹很不對勁。
趙君心解釋道:“我買了套房,可以分戶獨立了。”
“你哪兒來的錢?來路正嗎?君心,你還年輕,千萬彆想著走捷徑。”趙君陽很激動。
他已經工作一段時間,想買套房還需要等一等。趙君心大學沒畢業就說有房子了?這怎麼可能是正道上來的錢?!
進入大學,這個老實巴交的妹妹就開始走歪。整天畫的跟鬼一樣,不好好學習改去搞什麼金屬樂隊。那是怎樣的一個群體?吸du,打架,**,墮落到沒邊了。網上新聞一搜就有。
他擔心這個妹妹繼續墮落,擔心她乾了違法犯罪的蠢事。
“君陽!”趙東民不滿兒子的話,他不想在歡樂的日子吵起來,沒有任何意見就同意趙君心的要求:“行,你願意分戶出去,就分吧。”
趙東民也不是不在意,而是知道他的反對沒有意義。
聽到趙東民的話,君心窒息的感覺淡去不少,內心卻又開始泛酸。
趙君心就知道趙家父母不會有意見。她的離開,反倒是幫了趙東民兩口子的忙。
出生之後沒多久,她的單人臥室就被改造成雙人床,就等著君樂長大。她主動離開,等於給趙君樂騰空間。
離開這個家,從此再無關係,這對大家都好。
拿到戶口,趙君心去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這個家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地方,也沒有幾件需要拿走的東西。
拿了幾件冬天的衣服,取走音響、效果器,再背上一把木貝司。
“剩下的東西你們看著處理吧,都不要了。”趙君心離開時說了這麼一句。
大家冷著臉沒說話,他們明白趙君心的意思,趙君心這次離開就不準備再踏入家門。
也許是心虛,也許是不在乎,他們沒有阻止她離開。
等趙君心已經離開小區,李萍這才氣喘籲籲地追上來。
“怎麼了?”趙君心問道。
李萍茫然,她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追出來。她不知道說什麼,卻好像又藏著千言萬語想傾訴,末了,她隻問了一句話:“你就這麼走了?”
“嗯!”趙君心點點頭。
開往趙君心大學的車到站,趙君心上車離去。她始終沒有回頭看李萍一眼,也沒有說再見。
李萍呆呆地望著公交車遠去,臉上有些濕潤。
她和趙東民其實早已經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錯誤,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他們犯下的第一個錯誤,就是為了冷暴力對待自己的孩子。
為了討好繼子、繼女,她和趙東民太理所當然地委屈兩人共同的孩子。
當他們發現錯誤幡然醒悟時,長期被冷漠對待、被忽視的趙君心已經徹底關閉的心靈的大門,她已經不再需要父母。
然後,他們犯了第二個錯誤,為了讓自己心靈好過一點,他們生了趙君樂。
跟趙君心的關係,徹底回不了頭。
李萍歎息,或許家長和孩子之間真的要講個緣分,而趙君心跟他們沒有緣分吧。
*
下了車,拖著行李走回大學內。趙君心沒有返回寢室,反倒徑直去了音樂格。
“你這是搬家嗎?”姚佳明笑道。
“差不多吧。”趙君心道:“哥,我把效果器、音響先寄存在你這裡啦。”
宿舍不方便,音樂格辦理樂器寄存業務,趙君心所有的樂器都存放在音樂格。
“好勒,沒問題。”姚佳明當然歡迎。
“3號音樂室我用兩小時。”趙君心道。
姚佳明立刻取了鑰匙,幫趙君心開門。
喝了口黑咖啡,將空白樂譜準備好,趙君心抱著木吉他開始演奏。
指尖輕輕撥動,貝司低沉的在錄音室回蕩。
從見到家人開始,屬於原主也屬於自己的情緒就開始反反複複地躁動。
她心情很複雜,有爆裂的毀滅一切的狂躁,也有脫離束縛的狂喜。
這些情緒在心底交織,自動譜寫出一組旋律。
旋律融入血液,流淌到指尖,指尖波動四根琴弦,將她複雜的心情都一一用音符書寫。所有的躁動不安、所有的疼痛苦悶,都化作了音樂。
彈奏兩遍後,君心在樂譜上書寫譜好的樂曲。
兩個小時過去,當君心畫上最終的休止符,她的心情也總算回歸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