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 趙君心與暗衛一號、二號來到衡山山腳,他們準備隨便找個道觀或者寺廟,捐一些香火錢留宿一晚。
路上遇見一位的“富商”, 身後跟著兩個十五六歲兒子, 六個精乾魁梧的夥計。他們說是準備去某個很靈的寺廟, 明天早起燒頭柱香, 也勸趙君心三人同行, 並同廟住宿。
趙君心自然很聽勸,一路上聽“富商”吹自己的生意經, 大談未來計劃。
雖然這個商人的身份是扮演的, 但他本人對經商確有見地或者說準備功課做得充足。通過這一番高談闊論, 趙君心對於這個世界的商業有了新的認識。商人吹牛吹得開心, 趙君心也樂意恭維幾句。
不僅商人演得出色,這支隊伍全員演技在線。若不是趙君心早知道地方有人暗中接應,刻意地去找破綻, 他怕也會真信了這是一隊為燒頭柱香冒雪趕夜路的虔誠信徒。
還是那樣,大家看破不說破。
執行任務的人也不容易, 費心又費力,他這個被服務的人也得給人麵子。
你好我好大家好, 豈不愉快?
趙君心被安排留宿地地方並不是什麼名聲響亮的大廟大寺,而是位置稍偏很冷清的一家小廟。
廟小得清貧簡樸, 但勝在乾淨、安靜。正殿供奉觀火神祝融,兩側全打造成方便行人留宿的客房。客房內的家具有些年頭,但棉被床單還是嶄新的, 溫暖舒適。房間內縈繞著一股淡雅幽靜的檀香氣息,住宿感覺很棒。
寺廟內有且僅有一位白胡子老和尚打理一切,安頓所有人住宿後,老和尚準備齋飯。
寺廟後院有廚房卻不見炊煙,但鮮甜可口的素齋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呈上。
趙君心搖著頭,輕笑一聲。
他一人出行,怕是有不下百人為他在忙碌。
*
美美地吃了一頓後,趙君心跟兩位暗衛為明日登山做起準備。
衡山並不高,道路算好走,需要的東西也不多。帶釘防滑的皮靴,皮手套,刀具,登山錘,火石,三個睡袋,還有預防險情發生應急用繩索。趙君心決定在山頂歇一夜,乾糧還得準備齊了。
各自的睡袋自己負責,其餘的裝備由暗衛一號背,對他而言這點重量根本就不叫事。
暗衛二號背了幾根燒焦的柳樹枝,和一塊大木板。
“公子,這是乾什麼用的?”暗衛二號像個好奇寶寶一般發問。
據說要上去畫畫,但公子並沒有帶墨,那些價格昂貴的顏料也留在房間內,他卻帶了燒成黑炭的柳條枝,這就看不懂了。
“這是炭筆,寫生用的。”趙君心隨手取了一根炭筆,在紙上作畫。
隻見他寥寥幾筆,就將房間內老舊的桌子給化了下來。
暗衛二號看得目瞪口呆,“這也能畫畫?”
“炭筆沒有毛筆好用,練了幾個月才掌握好使用方法。”趙君心道:“衡山現在的溫度墨研出來立馬就凍上,沒法子畫,隻有炭筆比較方便。”
況且,在山上又不能繪製出完整的畫卷,他隻能用炭筆簡單將各處美景記錄下來,真要畫畫,還得去到大城市租間房,閉關繪製。
第二日天未亮,趙君心就與兩位暗衛上了山。
旭日東升,天色漸亮。
下了那就久的雪,天地間一片潔白純淨。
空中水汽凝華成白色的結晶,掛在青翠的樹枝上,漫山銀裝素裹。
金紅的朝霞從空中灑下,霧凇映射出晶瑩的光澤,縹緲的金色雲霧彌漫,衡山的清晨,如天宮仙境般美麗,空蕩蕩的上路卻又透著幾分寂寥。
趙君心走走停停,宣紙放在木板上,用炭筆勾勒、記錄每一處的美景。
他的手凍著了,不能帶著手套畫畫,就隻能讓手暴露在寒冷的空中。
登頂的行動在繼續。
暗衛二號裝備清在前麵鑿開石階上冰塊開路,一號在最後保護。
趙君心一邊觀察環境一邊走路隨手寫寫畫畫,一個不小心腳底打滑,差點摔倒。好在一號身手敏捷,迅速抓住他,將他扶好。
“公子小心。”暗衛一號提醒道。
“多謝,多謝。”趙君心感激。三心二意趕路要不得,差點把自己摔死。
趙君心收了畫板專心趕路,依舊是走走停停,一邊畫一邊走,速度很慢。
黃昏時分,趙君心三人才到達衡山之巔。
山頂上的祝融殿在前朝時期破壞,一直沒有修繕。他們在祝融殿內勉強過夜。
第二日天亮時分後,趙君心站在山頂俯覽大地,用紙筆記錄下秀美的金色天地。
整理好畫稿,三人下山。
上山很慢,下山卻走得很快。
返回火神廟後,趙君心布施了百兩“香火錢”後,便取了車馬,帶著眾人離去。
火神廟內,一乾錦衣衛王者一百兩銀子口水直流。
“老大,咱們分了吧。”扮演兒子的年輕小夥子道。
“對對對!”大家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