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是最難忍受的痛苦之一, 尤其當救命的食物就放在眼前,這種痛苦就愈發地難以忍耐。
範家富是老江湖了, 夏君心玩得什麼手段他一清二楚。
餓他, 不給他吃, 但讓他看著、聞著,求而不得,這是對他精神上的折磨。
範家富咬著牙忍耐, 想著餓死也不中女人的奸計。
然而, 當香噴噴的白米飯擺在他眼前,當軟糯鮮香的回鍋肉塞到他嘴邊……
他已經嘗到了食物的甘美與芳香,卻夏君心的人卻立刻將東西撤走, 他什麼都吃不到, 可食物的味道卻在空腔中流連。
這種絕望的感受讓他痛苦得滿地打滾,他真的想把是靈魂都捐出去去換來這麼一口飯一口肉。
範家富在這種折磨下忍耐了三天,三天之後徹底堅持不下去。
“夏君心!夏君心!你回來, 我們談談!”範家富頭昏眼花, 用儘最後的力氣呼喊著,他要求見人。
他妥協了,可他還是沒能吃上飯。
又等了整整一日, 這才把夏君心盼來了。
“夏大姐, 讓我吃飯, 我願意拿鋪子跟你換。”範家富著急的說。
“範五爺你彆急呀,你拿哪間鋪子交易?”夏君心氣定神閒地問。
“東門碼頭西路的藥材鋪子。”範家富道。他肯定拿不心疼不關鍵的地方交換。
夏君心諷笑道:“行!東門碼頭那鋪子雖然破,換一碗白粥還是可以的。”
“隻一碗粥?”範家富有氣無力地抱怨。
這顆真的是遇到女土匪了!
那個藥鋪雖然房子破舊, 雖然是忠義社最不掙錢的產業,但麵積大!正常買賣這件鋪子都能頂普通人十幾年的開銷了。這女人拿一碗白粥打發,這究竟想訛走多少東西?!
“好!我換!”範家富咬牙切齒。
他到不是心甘情願做這筆生意,而是拖延時間。
他始終快半個月,就不相信忠義社沒人著急。自己出事,肯定有人找。這時候出現鋪子轉讓變賣的事情,自家兄弟一定能順騰摸瓜查到夏君心頭上。
“爽快!”夏君心誇了一句,又勸道:“我來一趟也不容易,路怪遠的。範五爺你還是大方一點,咱們生意做大一些!”
“好!”範家富恨得牙癢癢。可這生意不得不做。
隻要有命在,就能得到救援。
夏君心當然明白他想乾嘛,卻也不擔心。
“範五爺,簽字畫押吧,契約都寫好了。”夏君心吩咐。
地牢太黑,隻有零星火把的光芒。範家富看不清契約,心不甘情不願的簽字,按手印。想著不管寫了什麼東西,總有一天這些東西都能拿回來。
夏君心在範家富簽字後,從兜裡掏出範家富的私人印章蓋上。
“你……”範家富說不出話來。
他的印章並未隨身攜帶,保管得很秘密,究竟是怎麼被找到的?
有著東西,哪怕契約上再莫名其妙他的手下都有可能性,忠義社就是這樣規定的,自認印章。
他感覺不好了。
“契約簽了,等我收了鋪子就命人送吃的給你。”夏君心收起契約,準備走人。
範家富愣了,他交出去那麼東西卻沒得到食物,他被騙了!
“夏君心,你回來!”範家富用儘最後的力氣呐喊:“袍哥人家,不能言而無信!”
這女人居然騙他!
“五爺你放心吧,等鋪子真的我再手裡,我就給你送飯。這之前,我會給你贈品的。”夏君心笑道。
餓了這麼久怎麼能暴飲暴食呢?把清水換成米湯,這麼吃兩天再說調理好腸胃再說。
不管範家富在地牢裡什麼想法,夏君心已經開始她擴張計劃。
她跟範家富的買賣,她收獲了七家商鋪。這些都是連鋪子帶地契一起收獲。
這裡麵一家藥鋪,兩家賣雜貨的,都是正經生意。她換個掌櫃、夥計接管就能接著乾。
通知掌櫃的走程序,對方還一臉懷疑。但看到契約上的印章,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我早說了,五爺這濫賭好色的毛病遲早出問題。這次倒好,跟個女的打賭,把社裡麵產業都輸了。”被趕走的掌櫃、夥計抱怨了一聲。也沒多說。
認賭服輸,沒什麼好不平的。而自己丟了飯碗,隻能認倒黴。
店鋪裡有三家是煙館,都集中在東門碼頭。這是忠義社在巴渝主要買賣。夏君心命人按照照醉今宵那麼處理。
關門大吉,禁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