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大哥們走了以後,金泰涥幾個才找回來自己一半的靈魂。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
“全郗!(哥)”非常響亮的七重奏,讓本來想要起身的全郗眉毛抽了下。
“剛剛被打到的地方給我看看。”閔玧其伸手就拉開全郗的外套,去撩起全郗紮進褲子裡的t桖下擺。
金南浚順勢在後麵扶著全郗的肩膀,關心的目光垂下。
全郗被包圍,下意識的摁住自己的衣服:“我沒事”
——臥槽這就上手了?!
——啊啊啊放開這個崽讓我來!!!
“對,看一下,是不是很疼啊?”金泰涥表情皺成一團的蹲過來,好像疼的是他自己。
閔玧其盯著全郗摁著衣服的手,皺著眉,倒是沒有再動手:“看一下傷勢我們才放心。”
金碩珍開始四處找起了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給準備醫用藥品什麼的”
“我也找找。”鄭號錫說著就要站起來。
全郗根本插不進去話,這會兒才能開口:“我沒被打到。”
眾人:“嗯?”
全郗這才解釋了自己方才和黑人之間全部交談的過程。
剛剛坐著沒什麼表情但默默流了眼淚的樸智琝,這下才完全安心下來:“那你手疼不疼?我看那個黑人大哥肌肉那麼硬。”
這話估計那位黑人大哥聽了才想真的流淚。
——黑人大哥:你聽聽,這說的人話嗎??
但全郗聽到這句話,卻微微愣住了。
打人會疼嗎?當然也會疼,都是血肉身軀,用儘全力去碰撞,拳頭砸向彆人的時候,同樣會疼。可是這都不如彆人打在身上的拳腳棍棒疼,所以就算再疼,為了不會更疼,也要咬牙一次次回擊。
不過曾經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到了現在已經變成身手敏捷用最乾脆利索的招式,人總是在成長,所以全郗很久沒想過這個問題。
而因為樸智琝這句話,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被人打了頭時,用頭去撞對方把對方壓到地上廝打。
那時候小,不懂技巧也不思考,頭很疼,手也疼,全身都疼,但還是和對方打,打完以後自己都狼狽的很。
他從來不是什麼乖孩子,曾經的環境,也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當什麼乖孩子。
他疼不疼,也從來沒有人會問。
那些人好像隻會說:“活該。”“喪家星”
後來打不過了,就說:“沒教養。”“不良”
很無聊。
反正沒有什麼好聽的話,即使他從來不去主動招惹他們,隻是反擊罷了。不過曾經沒所謂,他也不需要什麼好聽的誇讚。
全郗搖了搖頭,那些東西都被麵前樸智琝他們擔心的目光取代,他笑了下:“不會。”
他剛說完,就看到金南浚從全郗身後,抬起來全郗的兩隻手,給大家展示了一下方才非常“凶狠鉗製”了黑人大哥的白皙雙手。
——南浚:看,崽爪子還好,沒有問題
——哈哈哈神他媽的爪子!小心我崽撓你!
——誰能想到這麼修長漂亮的一雙手,剛剛把黑人大哥摁的死緊呢
——我崽真的,長著一張絕世美人的臉,有著一身武林大俠的身手,蘇爆了!
顯然,成員們和阿米們一樣想法。
這會兒放鬆下來,金泰涥捧臉看著全郗,滿臉寫著自豪:“啊不過真的,全郗剛剛泰帥了。”
田怔國“嗯嗯”的點著頭:“哥,你都不怕的嗎?”他剛剛都怕死了,還以為要被賣掉了。
怕?
名為全郗的過去,在驟然急轉的身世以後,本身似乎就注定了是開始夾雜各種苦難的存在。不要說那些所謂好心人的同情,人性善惡本就是個摸不準的東西。孩童們不懂事的肆意嘲笑,青春時期躁動的出口傷人。
貼上了這個標簽,就永遠無法褪去的異樣目光。
不要指望誰會幫你,不要肖想誰會對你格外通融,除了自己一次次被推倒站起來,一次次在嘲笑中學會反擊,你彆無選擇。
沒誰會奮不顧身的擋在你身前,也不會有滿身傷痕回到所謂家中的擔心慰問。
因為沒人。
所有一切現實自己嚼碎,咽下。懦弱,害怕,逃避,軟弱的情緒一點點從身上消失,慢慢的,一些東西好像變得與生俱來,隻有自己知道,那些其實是用多少並不美好的時光換來。
從遇到金泰涥他們之前,全郗不知道被人護在身後的感覺是怎樣的。
同樣,在遇到他們之前,他也從來沒有護在彆人身前過。
“不怕。”全郗摸了摸田怔國的頭,他看著成員們,說出今天其實一直盤旋在他心裡那個念頭,格外自然的語氣:“不是還有你們在嗎?”
曾經沒有這種感覺,因為沒有擁有什麼,同樣也就不會被影響,也覺得那樣就是最好的。可是有了想要保護什麼的時候,仿佛就有了盾一樣。
大約是這種感覺。
全郗回想今晚和之前每次打架時截然不同的感覺,確實很不同。
聽到全郗這麼說,田怔國幾個感覺臉都燒了起來,我們全郗(哥)不能說這種話,因為說這種話就很撩啊!!
——撩死媽媽了,這個崽怎麼這麼會!
金南浚因為位置優勢,從後麵把全郗直接抱進懷裡:“heyan。goodjobtoday”
“good,good”金泰涥幾個有樣學樣,嘴裡“唔唔啊啊”地就要撲上去,全郗又一次受到隊友們窒息一般愛的包圍。
——哥哥們真的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他們的all郗魂
——嗚嗚嗚我也想抱給我也抱一下吧!
等他們再放開,鄭號錫又道:“不過剛剛真的很危險,幸好隻是隱藏攝像機。”
他這樣一說,眾人在鬆了口氣之後的後怕一陣陣浮現上來。
受了一場不小的驚嚇折騰,除了全郗,大家都覺得很累,是從心裡散發的累。
確認黑人不會再回來,大家稍微整理後都去床上,關了燈,全郗剛睡下沒多久,就看到樸智琝小心地挪了上來。
他沒說話,隻是用一種拜托的目光看著全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