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步上前,急切道:“我沒有想瞞你什麼,我隻是、我隻是……”
陸則抬眸看著他,眸光平靜無波,許青延真的有些害怕,害怕陸則就此誤會,真的就如他話所說的,再也不理他。
“我隻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低聲道。
陸則給足他解釋的時間。
許青延一手揪著褲子,說:“我、我就是擔心太打擾你了……”
他磕磕絆絆地開口:“你平時工作那麼忙,晚上還要輔導我……我怕耽誤你的時間,我怕影響到你休息……”
陸則沉默片刻:“真的?”
許青延有些心虛:“真的。”
陸則歎了一口氣,似乎是相信,又似乎是無可奈何。
“我就算再忙,也不至於給你的這點時間都沒有。”
許青延聞言心裡一軟,抬眸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對不起陸哥……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陸則看了他一眼,許青延又磨磨蹭蹭地往他那邊走了兩步:“我就是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彎,我錯了,你彆生我的氣了……”
他是真的無法想象,萬一陸則以後真的不管他了怎麼辦?
許青延從來不是一個習慣於依賴彆人的人,但唯獨在陸則這裡,他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的關係回複到以往的樣子。
他想,或許、或許那一次隻是個意外呢?或許那並不意味著什麼呢?或許那……隻是他的一場夢呢?
陸則低下頭處理文件,半是無奈的歎道:“我能生你什麼氣?”
許青延仍是不放心,他道:“那我英語還有一些問題不太懂……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陸則看他:“那位蘇同誌講得不好嗎?”
許青延看了他一眼:“我還是想聽你講的。”
陸則聞言,麵上才稍稍柔和了一些,許青延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
事情就此解決完,許青延正要離開,陸則卻又喚住了他:“等會。”
他轉過身,就見陸則手裡提著一個熟悉的油紙包:“路上順路買的,不知道你還吃不吃。”
許青延見狀,眼眶更是一陣酸澀,他眨了眨眼,說:“要吃的。”
他看著陸則,心想他陸則那麼好,他怎麼能——
做那種夢?
肯定是這段時間在廠裡,宿舍裡麵有彆人不方便,太壓抑了,一次意外而已,沒什麼的,肯定不會了。
許青延這麼說服自己,當天晚上和陸則一起回去後,聽著他在自己耳邊低緩的聲音念著一個個的單詞,許青延喉結微動,強行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腦子裡一片混亂中隻勉強保存著一絲理智。
晚上睡覺之前,和陸則打過招呼,許青延縮在熱騰騰的被窩裡,看著漆黑一片的房頂,心裡默念不要再做夢了不要再做夢了。
夜色漸深,許青延忙了一天,本就十分疲倦,沒過多久便覺昏昏沉沉,不太安心的睡了過去。
許是心裡有事,他睡得不太踏實,隻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夢境之中。
夢中一片光怪陸離,許青延暈暈乎乎也記不清裡麵的場景,隻知道到後麵他在夢裡看到了陸則。
陸則看著他,表情沒有一貫的溫和與柔軟,反而是平靜無波,仿佛他隻是個陌生人。許青延心裡難受,下意識追上去拽著他的胳膊想要和他解釋。兩人拉拉扯扯間,不知怎麼夢中的氛圍就變了,焦急解釋的聲音變成了倉促的喘息,肢體間的動作變成了親密的擁吻。周圍的氣氛逐漸纏綿灼熱,許青延的眼眶漸漸濕潤,nian膩ru濕的氣息讓他整個人慢慢沉淪在陸則的擁抱之中。
鋪天的kuai感從夢中傳到了現實,許青延猛地坐了起來,感受著shen下熟悉的觸感,臉色由紅潤慢慢變的蒼白。
……不同於上一次夢境中的含糊不清,這一次的一絲一毫許青延都記得分明。
之前他還可以安慰自己隻是一場夢,不代表什麼,那這一次呢?
這一次,夢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臉,他的一切。
甚至他親吻自己,撫mo自己時的他手上、唇上的溫度都恍然可感。
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
許青延捂著臉,冰冷的手讓臉頰慢慢降溫。
他在……幻想陸哥……
他怎麼能?
那麼不堪,那麼……惡心……
陸哥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變態?
電熱毯睡前就已經關了,此時上半身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渾身都在發顫。
許是那種刺骨的冷意驚醒了他,許青延拿手搓了搓臉,唇瓣都是乾澀的,整張臉上更是恍然毫無情緒。
他深吸了一口氣,動作僵硬地褪下了臟了的衣服,隨意披了件外衣,儘量放輕了動作走出房門,打了一盆水,在漆黑的夜裡用冰冷刺骨的水麻木的搓著衣服。
他此時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麼。隻是隱約知道,他這種反應……是不對的。
外麵月黑風高,隻有屋子裡隱約的光透了出來,給了點光亮。
許青延卻隻覺得刺眼。
輕手輕腳地把水倒了,許青延把盆子放回原處,攥著冰涼涼的衣服往回走。
屋裡有個爐子,在爐子旁烤一晚上應該能晾乾,明天應該不會被晾乾發現。
許青延怔怔地想,忽地卻聽旁邊的房門打開,隨即便是那道極其熟悉的聲音:“那麼冷的天,在那洗什麼呢?”
許青延身子整個僵住。,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