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下一個世界吧。】陸則果斷道。
777猶豫了片刻,還是果斷執行命令:【是,宿主。】
【世界載入中……】
【……】
陸則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小到一根手指都使不上一點力氣。
他有氣無力地喚了聲:【777。】
777連忙道:【宿主,檢測到您這具身體正處於高燒狀態,這種反應是正常的。】
陸則心下歎息,不是快死了就好。
他掙紮著終於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左右四處看了看,頭頂是漆黑的房梁,農村老式的那種房子,旁邊不遠處放著一張四方桌子並幾條板凳,看上去灰蒙蒙的。鼻尖的被子上隱約傳來一股潮濕的黴氣,整個房子看起來都是很久沒人住的樣子。
眼睛睜開後,陸則終於能慢慢攢起一些力氣,勉強撐著坐起來,隻覺腦子一漲一漲的疼,鼻子也不通氣,是重感冒的症狀。
陸則很久沒有過這種經曆了,慢慢坐穩身子,被子往下滑,瞬間便覺一陣刺骨的冷意。
陸則這才意識過來自己沒穿衣服。
不僅僅是上衣,而是全身上下,沒有一件衣服。
陸則眼皮子跳了跳,現在這具身體情況不好,777也沒敢把原主的記憶傳輸過來,他也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抬眸環視一圈,屋內的情況瞬間收入眼中,陸則還沒來得及想什麼,緊閉的房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
陸則抬眸望去,隻見一個身形瘦弱的少年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看到他的模樣,也愣了愣,隨即道:“你醒了?”
陸則隨意“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少年看起來不算太高,一米七五的樣子,身上手工的棉襖洗得發白,頭發微長,側邊的碎發掩住了耳垂,五官也被遮掩著,看得不甚清晰。
少年也沒在意他的態度,隨手把東西放到桌子上,看到那厚厚的灰塵,眉頭不由皺了皺,卻也沒多管閒事,隻是抬頭道:“你忘了?你昨天可能是喝多了,今天回來不小心栽到後山那邊的河裡,我看到你的時候你不知道在那泡了多久,感覺已經沒有意識了。”
陸則眸色微微變了變。
這種天氣,掉進河裡,不活活凍死都是幸運的。
陸則啞著嗓子說:“謝謝。”
少年沒看他,臉上也沒個笑意,隻是一板一眼道:“你家沒有柴火,也沒有水。我剛給你撿了點柴火,又看缸底還有最後一捧米,給你熬了碗粥。”他朝著桌上示意,轉身就要出門:“你自己慢慢喝吧。”
陸則叫住他:“你給我換的衣服?”
少年腳步一頓,道:“不然讓你渾身濕漉漉地躺進被窩嗎?”
陸則默了默,說:“辛苦了。”
少年回頭看他,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低聲嘟囔著:“你知道就好。”
死沉死沉,簡直跟他家的豬有的一比。
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肉。
陸則聞言一時沉默,少年沒再說什麼,走之前隻提醒了他一句:“你可能在發燒,還是讓人找個大夫給你瞧瞧吧。”
至於剩下的,跟他就沒什麼關係了。
人看著冷冷淡淡,走之前還不忘細心地把門關住。
陸則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目光落在那一碗粥上麵。777好心開口:“宿主放心,那粥沒毒。”
“我知道。”陸則沒好氣地開口,少年人看著冷,實際上心卻是不壞的。
他縮在床上,神情有些蔫蔫的,說:【777,兌換恢複藥劑。】
【好的宿主,兌換成功。】
一管藥劑下肚,那些重感冒的症狀才算慢慢緩解,與此同時,777道:【宿主,本世界的任務傳給您了。】
陸則慢慢捋著那一份記憶,問:【剛剛那人……就是任務對象許青延?】
777說是。
陸則眼睫斂了斂。
隻能說不愧是渣男洗白部門。
這些任務對象簡直是在比誰更慘。
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許家莊許永山獨子許青延,自幼聰慧,上學期間年年都是班級前列,眼看著是個考大學的好苗子,可奈何一次意外,許永山癱瘓在床,家裡家外就隻剩下許母一個人操持。
以往許家雖說家資不豐,但夫妻兩個供一個孩子上學咬咬牙還是能堅持下來的。可如今出了這種事,家裡大部分存款都被拿去給許父治病,許青延上學的錢實在是掏不出來了。
家庭突逢巨變,許青延也是個懂事的。他沒有絲毫抱怨,主動提出退學,在家幫著母親照顧父親,料理家務,農忙時分起早貪黑上地乾活,同時還得擠出時間看書學習,不荒廢學業。
日子雖然苦了些,但許青延的韌勁放在那,慢慢過下去,日子也未必不能好轉。
可偏偏他遇上了個原主,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混混。
原主父母生前,都是城裡機械廠的員工,每個月工資在這個年代不算低,對這個獨子也是極其溺愛大方。或許也就是因此,讓原主疏於管教,初中沒畢業就輟學,整日拿著錢和一些職工子弟出去吃喝玩樂,不乾正事。
原主父母一開始還沒意識到,畢竟他嘴甜,向來知道在父母麵前賣乖。等到他們察覺到不對,卻已經晚了,原主的性子已經長成,掰都掰不過來。
他們想給原主找個工作,也好過每天這麼遊手好閒,但原主能耐不大,眼光卻高得不行,平常的工作根本看不上。原主父母拉下老臉卻給他找關係找工作,但每每乾不了多久,原主就堅持不下去了,導致原主父母那段時間幾乎淪為機械廠的笑柄。
可儘管是這樣的日子,也沒持續多久。去年原主父親在機械廠工作的時候,不知怎麼旁邊的大型器械突然出了問題,“轟”的一聲砸了下來,原主父親當場沒了氣。母親知道的時候六神無主,騎著自行車趕過去的時候,被一輛小汽車撞到,最後送進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一個家庭,就這麼毀於一旦。
原主悲痛了些時日,但很快就適應沒有人管教的日子。再加上父母留下的遺產和機械廠和肇事者的雙重賠償金,更是一筆不少的錢,足夠讓原主揮霍過日子。
但因為父母已經去世,廠裡分匹配的職工宿舍就不能繼續住,原主無奈,就隻能搬回農村的老家,但平常大多都是在城裡那些狐朋狗友的家裡住著,一個月也未必能回來幾次。村裡的人和陸家爺爺奶奶關係好,也是看著陸父長大的,不忍心看這麼個孩子就這麼墮落下去,好聲好氣的勸他,卻一點用沒有,反而被人嫌棄多管閒事。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漸漸漠然,不再上趕著找不痛快。
這一次也是因為原主在城裡和朋友喝多了酒,暈暈乎乎地回來,經過後山時被一個石子兒絆了一下,整個人摔進了河溝溝裡。
現在正是數九寒冬,大家都在家裡貓著,尋常不會出來。若不是正好碰上了出來打豬草的許青延,隻怕他被凍死在河裡,也得過很久才會有人發現。
可許青延把他撈上來扛回了家,給他撿柴火燒水熬粥,還好心提醒他找大夫。
明明是人家的救命恩人,許青延也不求什麼回報,卻沒想到,這竟然成了他一生噩夢的源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