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夕陽如火,古道連天。
一輛破舊的馬車行駛在古道之上,速度不緊不慢,車頭坐著一位破舊衣裳的男人, 狼狽的打扮卻沒有絲毫折損他俊秀的樣貌,肆意灑脫一笑讓人感覺他依舊是那個倚馬斜橋,一擲千金的千金公子。
正是江湖第一美男子江楓。
“玉郎”江楓。
馬車不斷往前進, 江楓也專注著趕著馬車, 絲毫沒有留意自己上方山坡上突然多了一白一粉兩道倩影。
一身白似雪宮裝的邀月抬起頭,皎月般的眼眸淡淡的看著下麵的馬車, 準確的說她並沒有將目光放在前麵令無數少女心折的江楓身上而是放在了他身後的馬車車廂上, 她眼底閃過一絲痛苦。
“心疼了?”一旁粉色的身影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 轉過頭看著她, 杏目紅唇, 身背雙劍, 談笑間自有一股慵懶之意。
她的聲音很低啞仿佛羽毛一般輕輕掃過心頭, 癢癢的。
邀月冷冷地說到:“我說過一旦違反我立下的宮規, 無論是誰都得死。”
即使這個人是她曾經從強匪手中救回來的花月奴, 無論她曾經多麼疼惜她, 在後者舍棄她之後與江楓私奔的時候,她就不會再心軟。
謝離歌縱容地歎了口氣, 他有些無奈的看了眼冷漠無情的邀月宮主, 美人如皎月,高高在上不可褻玩也, 語氣多了幾分勸意:“你確定要自己動手?”
邀月沒說話,右手悄悄捏緊手中的流雲長袖,一雙妙目看著山崖下麵正在前進中的馬車。
恰逢此刻,下麵已經有人攔住了下麵江楓馬車的去路。
三個形態各異的男人從不同方向攔住了馬車,他們慢慢往馬車的方向湊近,嘴角掛起猙獰的微笑,江楓看清楚他們的第一眼臉色不由一變。
第一個男人身高不足五尺,瘦小骨乾,卻穿一身火紅的衣裳,那模樣說不出來的詭秘,說不出來的猥瑣。
第二個的男人卻赫然有九尺有餘,渾身僵硬無比,臉色十分蒼白如同僵屍一般,麵無表情地看著馬車上的江楓。
第三個乃是個老人,衣服由五彩繽紛的綢緞縫成的,乍一看仿佛戲台上的醜角一般詼諧詭異。
江楓臉色一變,從馬車一躍而下,對著不緊不慢走過來的三人抱拳道:“來者可是十二星象中的各位。”
那身穿彩色綢緞的老人嘎嘎一笑,道:“江公子好眼力,咱們也不過隻是江湖人而已,這些渾名不值一提。”
江楓目光一閃,道:“那不知幾位有何見教?”
紅衣矮小男子笑著說道:“聽聞江公子從移花宮中得到了一件寶貝,咱們兄弟幾個心中好奇,不知公子可否割愛啊。”
“不知是何寶貝?”江楓神態凝重卻很是正直,道:“在下從移花宮出來之時,身無分文,更莫說是寶貝了,”。
老人嗅了嗅,目光一閃看向了江楓後麵的車廂,道:“那裡麵的不就是嗎?”
江楓大怒,卻抑製住自己的脾氣,他沉聲說道:“諸位莫要欺人太甚。”
老人冷笑了一句:“江公子你也莫要做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江湖上現在誰人不知道你江楓從移花宮中與一名侍女私奔,你敢說變賣家產不是為了逃避那兩位宮主的追殺。”
…………
下麵的說話聲對於山上的邀月謝離歌兩個人來說有些小,不過兩人皆是習武之人,耳力十分靈敏,下麵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包括幾人將花月奴說成了寶貝的事情。
謝離歌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邀月,目光看了些調侃之意,他似乎有些在笑話邀月被下麵幾人避如蛇蠍。
那邀月宮主感覺到目光,轉過頭看向了旁邊,映入眼簾乃是一身穿粉衣的絕代佳人,杏目紅唇,神情慵懶,藕臂在粉衣的映襯下越發膚如凝脂。
她很美,一舉一動皆動人心魄。
神情似嗔似嬌,嬌弱而纖細,好像看見自己在看她,她調皮的對著她眨了下眼睛。
邀月抬眼看見這一幕,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小歌。”你沒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嗎?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截斷,謝離歌指了指下麵正在打鬥的眾人,此刻江楓已經被三個人逼退到了馬車周圍,身上血痕遍布,此刻的他狼狽極了,完全沒有當年風流公子的姿態,十分癲狂,如同瘋狂的野獸。
那三人對於沒有將困獸之爭的江楓放在眼裡,紅衣瘦小男子往後一翻,緊隨著其他兩人彌補了他的空位,密不透風的攻擊讓江楓喘不過氣,完全分身乏術。
紅衣男子哈哈一笑:“你們先對付一下我們的江公子,我先去那馬車上看看那傳聞中比邀月宮主還要漂亮的花月奴長得什麼樣……”
說著,他上前就作勢要掀開麵前的簾子。
江楓拚命阻擋不斷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勢,他完全無視了自己身上越發變多的傷勢,嘶聲道:“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