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歌輕輕笑了, 他順著邀月的目光看向了下首,那裡坐著位高大英俊的男子,通身帶著俠義的氣息,領口露出了結實的腹肌, 低頭品茶中,淼淼茶香背後是他冷靜的麵容。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反射性抬起頭一看, 本來嚴肅的目光看見花無缺踏進來的那一刻陡然亮了起來, 整個人僵住了一般,黑眸一動不動的看著不遠處正在用純澈濡慕的目光看著上首邀月的花無缺。
神情充滿了不敢置信。
謝離歌一轉頭有些意外地看著殿內的男子, 他反射性皺了下眉頭, 冷淡地看著這個男人, 此刻心裡已經差不多有了答案?
“燕南天?”謝離歌第一時間皺起眉頭。
燕南天聽見了聲音傳到耳邊, 注意力從花無缺的臉上扯了下來, 目光轉移旁邊, 看見神情一瞬間充滿了嫌棄的粉衣女子, 身體忍不住一震, 過了一會兒, 忍不住歎了口氣。
“憐星宮主。”
江湖上傳聞移花宮的二宮主武功高強, 容貌奇美,性情陰晴不定, 喜怒無常, 唯一肯定的消息就是說這位憐星宮主往往與其姐姐邀月宮主形影不離。
眼前站著的粉衣女子聽見了燕南天略帶感歎一般的聲音,蔥白一樣的手指捂住口輕輕笑眯了眼, 一舉一動皆是勾人魂魄。
傻.逼!
謝離歌暗想。
麵上還是不動聲色,他拍了拍下麵花無缺的頭,示意對方去上麵邀月的身旁。
然後轉過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不緊不慢的問道,目光直直地看向對麵的燕南天,不給對方絲毫可以躲避的機會,語氣充滿了惡意的嘲諷:
“嗬!不知燕大俠到我移花宮有何要事?”
花無缺乖乖地跑了,懷中的白兔子耳朵隨著他的動作一跳一跳,邀月看見弟弟的動作明白他可能要和燕南天扛上了,不動聲色的沉默下來,目光看見正在朝自己趕過來的花無缺身上。
“大姑姑。”
花無缺到了邀月身旁,小聲叫了聲。
邀月飲了口茶,轉頭垂目,侍女自動自覺遞過來個小小的座位,正好可以讓花無缺恰到好處的坐下來。
座位的方向正對著下麵。
花無缺剛坐在了座位上麵,喘了一會兒,低頭看向了下麵情況,邀月看他一眼,伸手推了推麵前的裝有點心的盤子。
冰瓷的盤子呈半透明的瓷器,邊紋是淡淡到快要沒有的紅色,指甲蓋大小的糕點正好一口一個,整整齊齊的壘成一堆。
花無缺接過了盤子,低聲道了句謝。
有些困難的將懷中的胖兔子舉了起來,送到了邀月的懷中,俊俏的小臉掛著善解人意的微笑,小孩兒一本正經地說道:“您要抱抱小白嗎?”
還沒等邀月反應過來。
手中就被小孩子揣進毛茸茸的胖兔子,微熱的體溫通過雪白絨毛到達手上,觸感十分不錯。
邀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兔子,正好與胖兔子兩眼對視上了,片刻之後又轉移開來,托著胖兔子的那隻手不露痕跡的捏了一下。
上麵的兩個人其樂融融,下麵的兩個人談笑風生,各懷鬼胎。
謝離歌看著對麵燕南天微笑的表情,忍不住抬頭看了眼他姐,嗯,長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可見這燕南天就是個傻子。
“憐星宮主,想必他就是舍弟的孩子吧。”燕南天一等花無缺上去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謝離歌正在鄙視燕南天的腦子,聽見他的話腦海中反射性冷哼了一聲,準備開口反駁,目光卻不由自主掃過上麵小大人一般照顧邀月的花無缺一眼,撤下了這個想法,眨了眨眼,便道:“是又如何?”
燕南天聞言大喜:“那我今日是否可以帶走他。”
謝離歌冷哼了一聲:“燕大俠這話你可說錯了,無缺這孩子可不單單僅是你弟弟江楓的孩子,同樣也是我移花宮弟子花月奴的孩子。”夫妻兩個人,孩子也正好兩個,你一個,我一個,很公平,誰要是敢動移花宮的這個孩子,剁掉他的爪子。
燕南天似乎沒有見過這麼強詞奪理的人,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相反,性格正直的他順著謝離歌給出的腦回路,發現居然還真的沒有什麼問題,他深深的驚歎了。
謝離歌看著燕南天僵住的表情,明白自己的話語成功的讓燕南天為難了,那一瞬間成就感簡直如同火箭一般在心裡爆發了,太特麼爽了。他暗自爽歪歪,麵上不慌不忙的端起旁邊侍女剛剛送上來的香茗,緩緩喝了一口,休息了一會兒繼續開懟:“花月奴臨終之前也將無缺這孩子托付與我。”
燕南天說不出話來了,他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這個孩子竟然是花月奴親手托付給移花宮的兩位宮主的,他想起自己剛剛進去那個古道的時候馬車下麵死去的兩夫妻和懷中的孩子,看夫妻死去的手法的確不是移花宮的功法。
燕南天歎了口氣,事情一下子變得很難辦起來。
花無缺一動不動的看著下麵,縱觀整個戰場他的小姑姑完全占據了上風之後,沒興趣的收回了目光,轉頭看著自己麵前的點心和清茗,又看了看旁邊清冷的邀月,邀月正麵無表情的和胖兔子對視。
一下午他剛練完武就跑去找他小姑姑,又經過了一係列的事情,安頓下來頓時就感覺腹中□□,他撚起一塊點心認真的吃了起來。
點心口感綿軟,奶香四溢,更重要的是點心似乎有什麼夾心,小小的一塊,滿滿的全是酸甜可口的果醬,衝淡了不少甜味,花無缺勉強可以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