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三品大員府裡的哀嚎則完全變成了雙重奏,老子還好一點,麵上還能端得住,一向敗家的兒子嚎得如同死了親爹一般撕心裂肺。
“不去不去,打死本公子也不去。”雙手擺動,一臉拒絕。
他老子氣沒打一處來,道:“去不去由得你嗎?”
“我去找祖母!”
“你個不孝子,今天我非要動用家法不可!”老子被這麼一氣,頓時準備上手揍兒子了。
那個敗家子一看老爹的動作,知道這是要揍人了,立馬轉頭就跑,到了院子,三兩下就如同猴子一般躥到了樹頂上,雙手合抱,坐在樹杈上麵低頭看著下麵氣急敗壞追出來的老爹。
“你給我下來!”
“我不!”
“下不下來!!”
那大人年輕時候也是個虎的,一看那小王八蛋準備賴在樹上了,他三兩把將身上的累贅去掉,準備上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你給老子下來!”
那大人直接一提就將自家蠢兒子從樹上拎了下來,嫌棄地晃了晃,晃得手中崽子頭昏眼花,這才放在地上。
他想起隔壁自己多年的死對頭好像也要去太學,心神一轉,恨聲道:“帝師大人的話不可不聽,你給老子在太學裡麵乖一點,至於成績的話……”
反正他自己成績就不好,那大人也不準備為難傻兒子。十分爽快地說出自己要求:“比那姓王的高就行了。”
什麼第一,什麼排名,抱歉,在他這裡通通不管用。
“老頭,你是竹酒喝多了吧,那姓王的家裡天生就是教這個的,小爺這麼敗家的人都聽說那個小王公子的名頭。”敗家子也不傻,他毫不客氣嘲笑自家侯爺老爹,他就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一生沒啥出彩的地方,唯一讓他自傲的就是投胎技術,投到了個世代公卿的家。
隔壁姓王的,官拜樞密使,狀元出生,世代清貴,生個兒子天生聰穎,過目不忘,本身是個讀書的料子。
他家是搞兵的,對麵是讀書的。
拿他們兩個比,敗家子覺得他爹是喝酒喝多了。
那大人人高馬大,手中碗口粗的木棍揮舞地虎虎生風,蠻不講理道:“我不管,要是回來你比那小子弱的話,哼!”
他直接一用力,手中木棍砸在地上,砸出個差不多拳頭大的坑。
他比不過隔壁姓王的會讀書,他這小兒子天生腦子就靈活,哄得他娘每天樂顛顛的,要是拿出一點本事出來,與隔壁那小子指不定誰厲害,就是被寵懶得!!
那大人下定決心,誰勸都不好使,頂著他娘與媳婦兒的目光,強硬無比地將兒子送進了太學,特地提著禮跑到那師長府上,點名道姓讓自己兒子與死對頭兒子坐在一起。
酒過三巡,如願了。
馬不停蹄回去府上,這府裡麵還有兩位暴躁的女人等著他哄呢。
謝離歌去上課的時候,一看見底下,一半的紈絝,一半的學子,兩種人涇渭分明,對比鮮明的讓人流淚。
最讓他不爽的是紈絝子弟裡麵有一半是他認識的。
謝離歌沉著臉走到了上麵,拿出自己準備的資料,道:“開始習課。”
書本放在前麵案牘之上,他盤膝而坐,開始講課。
所講內容大多都是一些雜類,謝離歌知道自己幾分幾兩,讓他教些其他的還可以,那些聖人文學他還是算了,不要誤人子弟,畢竟術業有專攻,他也沒有強求。
謝離歌資料上一般講得是他上輩子總結的一係列有關於通商的事情,包括農業以及工業,他慢慢娓娓而談,下麵的學子則表現不一。
“怎麼回事?為什麼是商人的事情?”
“還有匠人的!”
“我為什麼要會種田!!”
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大概是謝離歌留下的陰影太多,他們也不敢直接出言反對,隻是悄悄的與同伴說話,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反而是一開始那個敗家子聽的津津有味,賺錢嘛,他最喜歡了,特彆是帝師講得這些比他在書上看的要有用的多。敗家子隻感覺自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腦海中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被人直接踹開,豁然開朗。
“哦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聽到上麵關於商人的事情,他一時緊皺眉頭,想通後,喜笑顏開。
至於他旁邊的王氏子弟也是聽得一臉認真。
上首的謝離歌完全無視了下麵學子們訝然的態度,自顧自的開始講,反正他不擔心這群小兔崽子敢逃課,相反他早提前敲打過,每月月末他這裡是要考試的。
學習排名有高低,高的自有獎勵,低的也有懲罰。
講課是從一開始的一個點慢慢擴大範圍,慢慢開始觸類旁通,謝離歌的講課簡單明了,直接簡單粗暴的告訴你,這件事情你用最簡單的方法做好。
時間慢慢推移,謝離歌已經將商業講到了一半。
底下學子們的態度也開始慢慢轉變成認真,能夠在太學上課的人都不是傻子,要麼是家境權貴,要麼是自身牛逼,他們自然也就聽懂了上首人講得是與他們平時接觸完全不同的東西,神情也開始慢慢變的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