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湊過去一看：“農？”
“帝師讓你們學農啊？”
顧惜朝抿嘴：“今日父親講課大多都是圍繞工、農、商三類講解的。朝至今有些不懂, 隻敢選農來選。”
顧惜朝是個謹慎的人，特彆是在聽聞倒數十名有懲罰之後，他越發小心謹慎，三類之中他對於匠人完全不熟, 行商之事更是一竅不通，唯一讓他感到慶幸的是自己曾經有幸聽過隔壁老農講過農田一事。
雖說治理農業並不能完全照搬卻可以提供一些線索。
小皇帝沉吟片刻，道：“看來帝師這次對你們很是用心啊, 當初去禦書房教授我們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了。”
顧惜朝笑了笑。
小皇帝癟了下嘴, 莫名委屈，不過很快就恢複了, 立馬原地複活。
“朕先回宮了, 明天你可以去宮裡找我。”
天色不早了, 宮門是有宮禁的, 他身為皇帝自然應該以身作則, 小皇帝對著身後揮了揮手, 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宮中, 徒留顧惜朝對著案牘上的文章苦思冥想。
過了一會兒, 門外有響聲。
侍女在門外恭敬的說道：“公子, 該用晚膳了。”
顧惜朝這才如夢初醒, 透過窗戶看向外麵，彎月高垂, 顯然已經是夜晚了。
顧惜朝收拾好東西, 打開了房門，道：“走吧。”
侍女彎腰行禮：“是。”
轉頭帶著顧惜朝前往了謝離歌所在主院, 左拐右拐，穿過茂密的竹林，來到主院，謝離歌早就已經等待在了裡麵，桌上擺滿了各式菜肴，簡單美味。
顧惜朝歉意道：“朝來遲了，請父親恕罪。”
謝離歌搖頭道：“無事。”
“先用膳吧。”
一席無話。
用完晚膳，仆人將桌子上的菜肴撤下去的時候，顧惜朝這才抓到和謝離歌相處的時間，隻見他名義上的父親手持香茗正在閉目養神。
顧惜朝猶豫了刻，道：“父親？”
謝離歌睜開眼睛：“怎麼了？”
“您今日所講……”
“你想問地是我為什麼要講這些？”謝離歌立馬就看穿了顧惜朝心中的猶豫，十分犀利的回答。
顧惜朝卡了殼，半響之後，才緩緩回道：“是。”
謝離歌放下手中香茶，歎了口氣，道：“皇帝年幼，大臣年老，這個王朝需要新鮮的血液而不是固守自封。”
“父親在擔心草原上的人？”
“草原蠻夷奪我中原之心不死，當年我雖然以計謀之卻還是撐不了多久，傅宗書知我心意，心甘情願以自身拖草原三年之久，這一切都是在為這個王朝爭取時間。”
謝離歌看了眼顧惜朝，感歎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剩下的該交給你們這一代了。”
該說顧惜朝的任務是最好完成的嗎？
自從謝離歌收養了對方之後，這個任務就是已經完成狀態，七娘臨死前的心願就是顧惜朝能夠安全成為他的義子，現在已經實現了，老二與他親近，自然不願給他拖腿。換句話說，謝離歌他可以隨時離開這個世界。
然而任務完成也代表謝離歌停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能太長。
當初任務完成的時候，係統特地向總公司申請延長時間，原本是一周的時間延長到了三年，這也是為什麼謝離歌開始去太學的原因了。
他能夠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
剩下來的三年，他需要完全利用起來。
顧惜朝當然不知道謝離歌心中所想，他聽到謝離歌的感歎，第一反應就是抬起頭看了眼他的臉，俊朗清雅，毫無瑕疵，沒有皺紋，拿出去說是二十多歲的青年都有人姓。
這樣的一個人說是自己年老真的讓人不信。
顧惜朝心裡這樣想，麵上還是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道：“是。”
謝離歌十分滿意自己這次便宜兒子的乖巧，想了想當初小皇帝年幼的時候做好一件事情，自己是怎麼獎勵對方來著？
好像是……
謝離歌猶豫的將手放在了小孩兒的頭上拍了拍，輕聲道：“乖！”
顧惜朝身體一僵，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隻感覺道頭頂溫暖的大掌所帶熱意幾乎要暖到他心裡麵。
謝離歌看見手底下的小孩收起了自己身上刺，先是防備性的一僵然後就軟了，心裡忍不住曬然，果然還是個孩子，心裡有柔軟了一分。
看了看天色，他起身道：“回去吧，早點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