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歌假裝沒看到周圍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笑著對冷峻的白衣真人道:“走吧。”
進了大殿,所有人第一眼就看見寬闊的殿堂,古樸的裝飾,前麵領路的白衣真人麵色冷峻的坐在了上首, 謝離歌一直看著不爽的黑衣男人也做在了旁邊,兩父子則是在最後。
“先生請坐。”紫胤真人看見站在門口的兩父子,率先說道。
很快, 侍女從側麵低頭小跑出來, 手中抱著椅子,放在地上, 隨後退到了椅子後麵從角落處離開。
謝離歌沒有選擇坐下, 他伸出手。
一直圍繞著他的風蜈纏在他的手臂上, 謝離歌手指輕輕點了點它的小腦袋, 風蜈刷的叫了聲, 隨後身形開始慢慢變大, 肉眼可見的速度, 等到差不多到一個抱枕粗細的時候它停了下來並且從空中落在地上, 收起爪子, 安心當個靠墊。
謝離歌熟練的倚在了風蜈身上, 風蜈趴在地上大頭撒嬌的落在後者膝蓋上麵,歐陽少恭有學有樣, 隻不過他召喚出來的風蜈很小就是了。
紫胤有些訝異看著他, 目光掃過他安心坐在蠱蟲身上舒適的神情時候,頓了頓, 神情與往常沒什麼不同。
他目光緩和的從上首慢慢一直掃到下方,從黑衣男人一直看到歐陽少恭的方向,神情冷峻卻沒有攻擊的意圖,平和的看著。
“真人是有事情想要問我吧?”大概是紫胤真人的目光太過強烈,在紫胤真人又一次掃過他與風蜈的時候謝離歌忍不住開口問道。
紫胤真人僵著臉道:“…………嗯。”
謝離歌笑得很是好看,操.著一幅苗疆口音語氣是帶了點上翹的偽音道:“我可是阿妹請來救人的哩。”
聲音不急不緩,清澈的如同一襲陽光照耀下來,聽得人心神悠遠,喉嚨間的幾分沙啞有了幾分小小的性感。
歐陽少恭看見自己自家父親好不收斂的動作,第一反應就是皺眉,之後又不露痕跡的擋在謝離歌麵前警惕的看著同樣麵無表情的紫胤真人,一大一小在殿中遙遙相望,互相不落下風,過了不知多久,雙方這才慢慢移開視線。
歐陽少恭嘖了一聲,君子如風,隻有眼底露出對這個男人的幾分嫌惡又很快收斂,換上平常溫潤如玉的偽裝。
紫胤真人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然而謝離歌剛剛卻看見這個天墉城的執劍長老握在劍上的手輕輕鬆開了。
他們是同類。
謝離歌將這兩個人針鋒相對的動作收入眼底,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臨門一腳沒有打起來,不過既然沒打得起來他也當做沒看見,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不動手就行。
紫胤真人當然知道對方是被邀請過來的,事實上,還是他自己下的命令。
聽見客人爽朗的話語,紫胤真人考慮了片刻,乾巴巴地說道:“先生被邀請前來醫治病人,路途遙遠,辛苦了。”作為天墉城的武力值代表,這類地嘴皮子功夫一般都輪不到他上,不過,為了顯示誠意紫胤真人還是說了話語。
謝離歌一點不在意,他過來又不是免費的,隻要診金付了,其他一切都行。
他語氣開心地道:“不用這麼客氣,我過來也不是沒有要求的,那個邀請我過來的修真者說假如我醫治好那個人就將焚寂劍給我。”
至於假如沒有醫治好會怎麼樣,謝離歌沒有考慮過。
紫胤真人神色一頓,手指輕輕摩擦椅背,這是他思考時候習慣性的動作,謝離歌的話語也在他的意料當中,畢竟等價互換,唯一讓他為難的是不知道韓雲溪的想法,想起那個孩子倔強的臉,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冷峻的白衣真人注視著謝離歌冷靜地道:“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具體那個孩子願不願意以焚寂劍作為報酬請您醫治,要看他自己的想法,如果不醫治的話,我們將會派人送你們回去。”
焚寂劍作為父母唯一留下來的動作,紫胤真人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為烏蒙靈穀最後的幸存者下決心,他的性格並不是喜歡隱瞞之人,十分直接了當地開口了
謝離歌歪了下腦袋,心裡其實一點都不在意紫胤真人口中的那個孩子,說真的,他也不在意焚寂劍,他的注意力完全都在了旁邊的歐陽少恭身上,畢竟如果不是兒子的強烈要求他根本不會來到這。
歐陽少恭沒有任何反應。
小小的少年可以看出未來有多麼的風華絕代,他目光冷靜地看著同樣冷峻的紫胤真人,心裡盤算著話語的是真是假。
很快計算結果出來了。
紫胤真人說得是真話。
歐陽少恭餘光瞥了眼旁邊,微微一怔,他對上了自己便宜父親的目光,那個人笑眯眯的看著他,顯然將一切的主動權都交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