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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遼打電話來問他好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想起來以前的事情、還記得自己曾經的夢想是什麼嗎的時候, 他直接衝著手機和一隻暴龍一般嗷嗷喊叫:

“啊啊啊啊!!!呀呀呀呀!!!!——”

這炸裂且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居然是女團裡最不起眼的成員發出來的!她一門心思撲在愛豆事業上垂死掙紮,不去唱搖滾真是太屈才了!

叫什麼林琅, 叫暴狼吧!

蘇遼立刻覺得他這是在家閒出鳥來了, 肯定馬上就和之前一樣, 又要被空空蕩蕩的人生支配, 為了使自己的人生充足起來,要去打工了。

趕著葉明舟自己去打工之前, 他先過來接葉明舟,親自把他送到了他的師兄團spark那裡, 打工。

spark是極光娛樂旗下最紅的組合,沒有之一,像bloom這樣的師妹團, 真的隻配給他們提鞋。

今年是spark出道的第五周年, 沉澱已久,積累了大量的人氣快要井噴了, 終於在今年正式開啟了亞洲巡演的企劃。

這項企劃最近剛開始, 演唱會正在緊鑼密鼓的封閉排練階段。

而蘇遼將葉明舟送到這裡,就是來讓他當伴舞, 括弧,女伴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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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 司機在前麵開著車,後座上,蘇遼給葉明舟講著最近很長一段時間的注意事項。

一、好好給師兄們當伴舞,不要因為自己現在是老板親自帶的藝人就囂張, 以後他要是成為公司的一姐了,那他想怎麼囂張就怎麼囂張,扇自己老板巴掌都沒問題。

葉明舟:“???”

蘇遼這是什麼抖M的愛好?

但是,既然他現在還不是公司的一姐,那就把囂張狂妄的這股勁兒壓下去。

葉明舟:“我以前是那種很囂張很狂妄的人嗎?”

葉明舟是,但林琅不是。

蘇遼:“不是,但你現在失憶了,還是那種什麼都想不起來的人,更是想不起來自己以前是個啥樣子了,萬一你失憶了你性格就變了,那可怎麼辦?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的那個你。”

葉明舟:“……”

嘶——為什麼被一個男人這樣欣賞,他反而覺得很膈應,就好像自己宛如一個直男,接受不了另一個直男對自己的欣賞之情,覺得gay gay的似的。正常的小女生被男人這樣誇,不應該臉紅羞澀嗎,可他怎麼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呢。

果然,他這副嫌棄的表情蘇遼都看不下去了:“你什麼意思?你怎麼這樣看著你的老板?你現在就要囂張狂妄嗎?”

二、做人要低調,新聞上都說他去國外讀書了,那他還留在國內,那就得低調。雖然他是個小糊比,沒有多少人(完全沒有人)在意他是去國外還是留在國內,但萬一他太高調了被人嘲諷,怎麼一個出道了的藝人還回去給師兄當伴舞,當真是糊穿地心了嗎?那就不好了。

葉明舟聽蘇遼這麼一說,立刻道:“那你怎麼不直接送我去國外讀書?咋,你不舍得為我花錢嗎?就這樣你剛才還說你喜歡我?”

蘇遼瞬間卡了殼,可是卡了一會兒,又道:“你去國外讀書?你要去印度尼西亞還是哥斯達黎加?你會幾句英文?bloom、spark,還有你歌詞裡的英文?可你現在還失憶了,你還記得你歌裡的英文詞兒咋唱嗎?”

葉明舟立刻被說得啞口無言,他不光連他歌裡的英文歌詞是啥都不知道,他連他唱過什麼歌都不知道了。

但是,英文什麼的,他真的不會說,說不利索嗎?

蘇遼見自己令葉明舟閉嘴了,十分得意。可他卻也在內心詫異,林琅失憶了之後性格果然變了。

以前林琅跟他說話的時候,她特彆尊敬他,每次都跟他保持著起碼一米遠的距離(因為厭男),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低頭、點頭,甚至都不敢抬起來眼睛看他(因為厭男),可是現在,你看看——失了憶的她真是性格突變,簡直從以前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性格變成了噴火暴龍的性格了!

蘇遼又扔給了葉明舟一張照片,是bloom成員五人的合照。他失憶失得太厲害了,自己都不記得了,就更不要指望他是否還記得自己的隊友了。

葉明舟隨便看了一眼,果然不記得這是他的隊友了:“這五個女的怎麼都長一樣?”

蘇遼氣得又是想打他,失憶後的林琅怎麼這麼欠扁?這種“怎麼這個團的成員都長得一樣”的言論,是那種看也不看一眼的無腦黑才說的話。

可bloom是蘇遼親自精挑細選的,第一關就是相貌,他是不會允許長相一般和好看得不夠特彆的女孩子出現在bloom裡的。

蘇遼:“你彆忘了這五個女的其中有一個還是你自己!”

葉明舟立刻改口:“哦,除了我之外的這四個女的,怎麼都長一樣?”

蘇遼:“!!!”

真是氣死蘇遼了!

蘇遼指著卡片上站在中央C位的孟雅瑤:“人家是門麵,被媒體譽為幾千年才會出一個的千年偶像,是男神收割機!”

葉明舟一副耳朵不好使的樣子:“什麼?男神割**?”

蘇遼:“???”

蘇遼隻以為剛才真的是葉明舟聽錯了,沒有放棄,繼續道:“你覺得人家這樣的是普通的顏?能和彆人長得一樣嗎?”

葉明舟挑眉,盯著孟雅瑤的臉看,似乎是真的不好這口,反而隨便一眼瞟去,就看到了站在邊邊角角的自己。

還是自己的顏好吃嘛。

然後,他的眉頭越皺越深,似乎是非常不滿怎麼自己站到了邊邊角角。更有些不爽怎麼照片裡的自己膚色這麼黑。雖然照片裡她的膚色看起來跟隊友們差不多,但就是比自己本身的膚色黑了好多。

接著,他將照片還給了蘇遼,輕佻問道:“就她還千年偶像?那她是幾千年的偶像?”

蘇遼:“五千年!”

葉明舟接過來話,大言不慚:“那我就是一萬年!”

蘇遼:“你先照照鏡子好嗎?你看你現在的臉!”過敏還沒好呢!

葉明舟卻摸著自己的臉,十分陶醉且不以為意道:“我覺得我臉上的麻子,燦若星辰。我以後還要出個麻子妝,保證男男女女競相模仿。你看看你的五千年,她引領什麼了,沒有!反正我是想不起來!”

蘇遼:“???”你失憶了你當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蘇遼又是再一次要被葉明舟氣死!

蘇遼:“你說你是一萬年,那你怎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葉明舟:“那這就是你的問題了,為什麼你讓一個五千年上位,卻讓我這個一萬年下台,是你的眼睛有問題,還是你的能力有問題,你自己出了問題你怎麼還來問我呢?”

蘇遼:“???”

前排坐著的司機和秘書無比擔憂,真怕蘇遼一個氣,就把葉明舟給踢下車去。

秘書遞過來一個保溫杯:“BOSS,彆生氣,林琅……她……她還是個病人呢!誰都有生病的時候,我們要體諒!”

蘇遼不跟葉明舟繼續計較了,還是指著卡片,讓葉明舟認人:“我覺得你現在不適合再見她們。在你正式回歸bloom之前,你見到她們,就當不認識吧。她們也不會給spark當嘉賓的,你放心。”

她們還身為bloom的成員,還在舞台上,新聞上,網絡上活躍著,可林琅,卻早就被排除在外了。再看見她們,林琅肯定是會難受的。

正好葉明舟也不想見她們,也是真的不想認識她們,直接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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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了spark那裡,蘇遼跟spark的五名成員和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就直接把葉明舟塞群舞裡麵了。

巡演在即,時間緊張,葉明舟的出現就像是輕微的波瀾一般,很快就不再泛起水花了。

眾人排列好,嚴陣以待著即將播放的音樂。

葉明舟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陌生到尷尬,覺得他在這裡都不會走路了。

可這裡是封閉集訓,他進來了,就再也不能出去了。他是林琅,他要勇敢地站在這裡。

直到音樂的前奏響了起來,其他人都有所行動,他卻更是尬到手足無措,呆愣在了原地。

可是,即便他站在群舞的中間呆愣,他都不會向著後方退去。

群舞們跟著音樂跳了起來,他看著,也照貓畫虎,抬胳膊,踢腿。

蘇遼站在前方,一眼就看見了他,然後無語地扶額。

他的失憶太嚴重了,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該怎麼跳舞了。

看他現在跳的,公園裡不主攻廣場舞,隻攻略下象棋的老大爺都比他跳得利索吧。

可是——

隨著這首曲子的播放,曲調逐漸進入了**,葉明舟一開始很是木訥,好像好幾年都沒上過機油的機器人舞蹈動作逐漸熟練了起來,又好像被施了魔法,奇跡出現,到了最後,他的舞步完美地和音樂融為了一體。

這首歌是spark的經典曲目,bloom身為spark的師妹團,當然也會跳了。

葉明舟雖然沒有林琅的記憶,但是,他的身體卻有著不滅且不朽的肌肉記憶,這樣的記憶,是林琅在做了五年的練習生,出道了兩年,這些年裡私下裡每日練習到深夜,無數次的認真與努力的結晶。

這樣的認真與努力,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與她的靈魂和肉/身共存,是任何事情都無法磨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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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時間,舞蹈老師找到了葉明舟,她這些年一直都是林琅的舞蹈老師,林琅這些年的努力她也一直看在眼裡。這些天她也聽說了林琅的事情,剛才還與蘇遼聊了一會兒天,本來是很擔心林琅的。

做老師的,最怕自己的學生因為某些原因半途而廢,學業無成,她這種娛樂圈造星夢工廠的老師,更是見多了無數星夢的夭折與隕落,看多了汗水、淚水、血水付之東流。可是說實話,林琅是她最不願看到隕落的那顆星。

可是剛才她虛驚一場,現在終於放心了。

舞蹈老師看著葉明舟,感慨萬千道:“你平日裡是bloom裡練習到最晚的那個人,練習生做了五年,也出道兩年,可出道前與出道後,還有現在,幾乎每天都是這麼努力。即便是到了外地宣傳,沒有練習室,你也會在酒店的天台上練舞。”

葉明舟一聽,立刻被自己感動到了:“我這麼努力的嗎?”

但他這麼感動,卻也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因為他葉明舟本舟,雖然與林琅不是同一個領域的人,但是在自己為之奮鬥的夢想上,也是同樣拚命。

舞蹈老師:“對。天道酬勤,隻要你不放棄,遲早有一天,你會大放異彩的。”

葉明舟一臉得意,似乎已經可以看到自己大放異彩的那一天了。

可馬上,舞蹈老師又補充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很努力——除了你來大姨媽的時候,大姨媽一來,你就是個廢人。”

葉明舟:“???”

?????????????

自從失憶了之後生活就不能自理的葉明舟,更是聽不懂舞蹈老師在說什麼了。

什麼叫做大姨媽?是他的一個親戚嗎?為什麼他的這個親戚來了,他自己就成一個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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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不能亂說,容易一語成讖——

第二天,好不容易會上廁所、戴耳環、塗口紅,也會穿胸罩的葉明舟,來大姨媽了。

衛生間裡,又傳來了他響徹天地,暴狼一般的硬核rocker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需要回憶和人教,本能地爆發出來的咒罵,內容太過於XX,在此屏蔽)”

他人生中第一次麵對大姨媽,經曆的場麵不亞於這輩子第一次觀看獵/奇向的血/漿片,心理陰影的麵積遠比姨媽巾超長夜用全展開的麵積要大得多。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為他打碼消音,寬屏馬賽克加嗶嗶嗶消音處理,起碼要打消個三五天。

鏡頭就交給另一頭的林琅本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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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覺得趙導的這部電影大概是又得賠錢了,又要開始重複《被嫌棄的明舟的一生》的劇情了,有些宿命一般無可奈何的惆悵。

趙導和她的小男秘書董成則在整合著資源,覺得林琅不必花一千萬來宣發趙導這部已經拍攝完畢的電影,她大可以把錢放在即將拍攝的電影上麵。

這麼一說,趙導又來勁兒了:“我有一個師弟最近正在籌拍電影,他是正經的導演係畢業的。”

人家是正經的導演係畢業的——林琅看向趙導:“那你呢?”

“我?”趙導哈哈一笑,“我是學音樂的,以前還想□□豆來著!可是愛豆嘛,哈哈哈哈……”

林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