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愛蘇然的,真的愛。
他們那麼艱苦的日子都過來了,現在孩子也有了,他也答應會跟孫蘭斷絕,可為什麼她反而又離婚了?他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她真的就不怕彆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著她說閒話?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還能翻出水花來?還想再嫁?
東升將他臉上那變化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冷笑:“那我們法庭見!”
孫德富的眼睛幾乎突了出來,再也忍不住,一拳頭就揮了出去,打向東升的臉:“你還想拆解我和蘇然?看我不打死你!”
為什麼要逼他?寧毀十座廟,不毀一門親的規矩不懂嗎?
東升雖然是個文弱書生,但是這些年在水利局工作以來,沒少健身。局裡是有健身器材的,所以他並沒有落下鍛煉身體,雖然沒有練出一身的腱子肉,但是身體素質可也不比孫德富差。
孫德富這一拳砸了過來,東升腦袋一偏,就此閃過,他的右手伸出,將他的拳頭捏在手心裡:“惱羞成怒了?如果我說,海家很快就會被平反,你還願意扯著我姐不放手嗎?”
孫德富咬牙切齒:“你少再誆我,我不會再上你的當!”這個大舅子,嘴巴太能說。以前也沒見他那麼會說,這幾年越發的利索起來,死人都能被說活。
東升說:“我可沒騙你,海大勇隻是個老師,怎麼可能會不平反?”能平反,但也不可能是現在,說不定就是十年二十年之後的事了。但這一點,他隻在心裡想想而已,自然不會說出去,傻了才會說。
孫德富咬著牙,還是不願意信。剛才說連大學教授都被批.鬥了,這話也是他說的。現在又說海大勇被抓了後,以後肯定會放了。他的話裡,哪一句是真的?
“你也是廠裡的小領導了,難道不會用腦思考?學校如果一直這樣亂,以後誰來教書?他最多也就是被人家革委會叫出去問問題,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東升忽悠起人來,有時候賣了都會讓人替他數錢。
他倒是想看看他怎麼選擇?
孫蘭這個時候喊:“哥,我早就說了,大勇沒那麼嚴重。他們抓了大勇,隻是問他一些問題而已。隻要他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又能回來的。你們怎麼就是不願意相信我說的,非得相信一個外人?我是你的親妹妹,難道我還能害你嗎?”
孫徳富心裡確實有些意動,海大勇如果真的被平反了,那對孫家是有大用處的。真的要跟海家斷絕嗎?
他的表情都落入了東升和蘇然眼中,前者在那冷哼,後者在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孫蘭可管不了那麼多,從小被哥哥寵著長大,突然要被放棄了,她這心裡頭真是冒火到了極點。想到這裡,她惡狠狠地瞪了蘇然一眼,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真的?”孫德富不太確定。
東升和孫蘭異口同聲:“當然是真的。”說完,東升又深深看了一眼孫蘭,覺得這女人也挺可笑,竟然死命也要拉著娘家人跟她一起承擔,不是應該能逃出一個是一個嗎?不理解孫家人的腦回路。
孫德富心裡有些竊喜。
蘇然的心更是沉得更深了,她有些諷刺地笑了笑,笑容裡全是苦澀與心痛。
孫德富的心裡算是落下了一顆石頭,他對蘇然說:“然然,我們可以不用離婚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蘇然說:“不,我們離婚,我覺得離婚才是對我們最好的方式。”將心裡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她隻覺得自己心裡的壓力終於消失了,身上突然就輕鬆了起來。
這許多年,身上的這把枷鎖,一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這十三年的婚姻,她沒有一天是舒心的,過得很壓抑。當心裡終於下定了決心之後,她才突然覺得,自己此時並沒有害怕,哪怕離婚後流言蜚語都能淹死她,她都認了,不願意再在孫家呆上一天。
“孫德富,我們好聚好散,我們離婚。”她又重複了一遍。
孫德富的眼睛赤紅得有點兒可怕。
孫蘭說:“哥,你還怕找不到女人嗎?你的工作那麼好,還是廠裡的小領導,還怕彆人不要你?”
孫德富依然搖頭,他不要彆人,他隻要蘇然。彆人再好,她也不是他的蘇然,隻有蘇然才是他的妻子。
東升說:“如果你不離婚,那還得跟海家脫離關係,你願意?等到海家出人頭地,知道了你為了我姐放棄他們,從此不再理你,你甘心嗎?”
孫德富咬牙切齒:“我不同意!彆的我都能答應,唯獨這一條不可能,我是不會同意和蘇然離婚的。我愛她,這一輩子我隻愛她,其他女人我都不要!”
東升冷笑:“那我們法庭見!”說完,他拉著蘇然的手走向了門口。
像孫家這樣自私自利的人,真是聞所未聞。他替自己的姐姐試探出了孫德富的本性,讓她從此清明起來,這一切還值得。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來了,蘇然和孫德富確實不配,能讓姐姐在這個時候幡然醒悟,也是一件好事。畢竟大運動這十年,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有這樣的夫家,她會受苦。所以我讓她重獲自由。
孫德富是真的愛過蘇然,或者說占有欲更貼切,不想放開蘇然,有愛的成份,最多的應該是蘇然背後所帶來的東西。對海家,也是一樣的心思。
紅包明天給你們發,隨機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