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得到一個微笑,都比得到一句唾罵好。
一行人進入熱鬨集市,這裡到處張燈結彩,圍成圈的攤位後都站著叫賣東西的商人,人們提著燈在集市中穿梭,購買各種節慶的東西。
集市的中央擺著無數盞蓮花燈,現在是白天燈芯還沒有點燃。這是留給西大寺的僧人做法會的地方,賢一同五郎一起搬運來一個大箱子,這是讓人們捐獻香火錢用的。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僧人們就開始念《盂蘭盆經》。
下稚兒們是不用跟著一起念的,這會兒是他們難得的可以到寺外自由玩耍的時間。稚兒們各自分散了,玩家們幾乎都是往人多的地方走。穀鬱歡身上沒有錢幣可以購買東西,幸好一早上攤位上還沒有顧客。
穀鬱歡的顏值過關,穿著對於店主來說已經十分華麗的衣服,因此店主對她的態度是十分恭敬的。
穀鬱歡閒扯了幾句,才問:“你知道‘暗夜十鬼大流’嗎?”
“嚇!”
店主慌亂的把一個泥人撞掉了,泥人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穀鬱歡……穀鬱歡也沒有錢賠。
店主哪敢讓穿著這樣華麗,可能是貴族家的小姐的女士賠錢,雖然有點可惜了泥人,但還是更怕錯過跟穀鬱歡說話的機會。
“往前三十年,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強盜團夥,不過自從他們被天皇派出的武士剿滅之後,到如今已經很少有人再提起了。說起來,‘暗夜十鬼大流’作亂的時期,可是非常混亂的一個年代,說出十鬼中任何一個人的名號,都可以把小孩嚇得停止哭泣。說這些,可能會嚇到你呢!”
穀鬱歡:“我就想聽聽這些,你了解他們的首領嗎?”
穀鬱歡看到了倚靠在柱子上的Tony,沒有拒絕他正大光明的偷聽。
店主:“‘暗夜十鬼大流’的首領是單刀流最惡盜匪犬牙,當時‘暗夜十鬼大流’被剿滅,唯有他逃走了,通緝他的榜文裡麵說他的本名叫做政信。傳說最惡盜匪本來隻是一個平民家的孩子,偶然學會了刀術,憑借一把妖刀在一次突圍中單刀一人斬殺上百武士而名聲大噪,為惡一方的大強盜都仰慕他的威名而去投奔他,其它九鬼和他們的追隨者圍繞著最惡盜匪而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團夥,燒殺搶虐,無惡不作。據說還出海做過海匪,死在他們刀下的亡靈無數,聽說最惡盜匪走過的地方,直到三天之後都還能聽到冤魂哀鳴的聲音。”
Tony:“~閹了個不得了的人呢!”
穀鬱歡:“……這麼厲害,這個最惡盜賊真的還是人嗎?”
店主:“是人沒錯啦!妖怪會帶來更大的災難。‘暗夜十鬼大流’已經是對他們最高的讚譽了,說明他們帶來的災難幾乎可以與鬼怪作亂比擬,但也隻是幾乎而已。比起玉藻前這種一抓可以撕碎上百人,動輒滅掉幾十萬士兵,召集全國的高僧大師與其對抗都還不是對手的鬼王,還不夠看呢!”
穀鬱歡:“……”
……這真是個多災多難的世界。
穀鬱歡告彆了店主,在集市裡閒逛,沒有理會跟著她的Tony。她走到河邊的時候忽然停下來,從旁邊的一戶人家裡借來長竹竿,目光沉沉的看著湖水。
Tony老師:“小姐姐在看什麼呀?”
穀鬱歡沒理他,Tony無趣的走到她旁邊:“湖裡有什麼嗎?”
嘴巴不能停,這是騷話王的基本操守。
Tony覺得霍歡歡會無視他……有趣的霍歡歡的無視讓他失去了很多的樂趣。
“你看,那裡有座橋。”
Tony沒想到霍歡歡居然回答了,向前了一步往那邊望去,卻沒有想到踩上去的石階那麼滑,他還沒穩住身體,就被一把推進了湖裡。
水深不見底,Tony往湖邊遊,又被長竹竿戳出去老遠。
“我哪裡惹到小姐姐啦?”
Tony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眼眶因為突然浸水被刺激到而有些微紅。
穀鬱歡:“Tony老師居然對我毫無防備之心,有點大意了……你得罪我的地方有點多,比如明明比我大,每次都叫我姐姐,這不是等於罵我長得著急嘛!即使加個‘小’字也沒用。”
Tony:“那我以後可以叫你歡歡……有些玩笑不能開,先讓人家上去怎麼樣?”
穀鬱歡又把他戳遠了。
Tony沒有再試圖遊過來。
“難道是我看走了眼,歡歡居然是同道中人。”
穀鬱歡:“你叫‘歡歡’我會覺得你是在喚狗,你沒看錯,我當然不是你的同道中人。我是個正常人,也是個老實人、體麵人,有原則的人,你應該是把這類人劃成一類了。這類人不會主動去害人,一般來說是你臨時的合作對象,你往往也會在達成目的之後隨手坑這類人一把——我就是這類人。”
Tony臉上終於露出了些微驚訝:“我們以前見過?”
“我們沒見過”
穀鬱歡笑了:“Tony老師,我們可能需要重新認識一下。你已經猜到了,霍歡歡是假名。我叫穀鬱歡,穀是山穀的穀,這個姓氏比較少見,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Tony老師臉青了,咬牙切齒的憋出一個字。
“有——”
穀鬱歡:微笑.JPG
Tony:“我們就這樣僵持著?”
穀鬱歡:“怎麼會是僵持,看到那座橋了沒有?Tony老師,這次我沒有騙你的意思。橋姬就是跳下這座橋死的,你猜這水裡麵有什麼~?”
終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Tony掏出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