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號床的新住戶叫做雪兒,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女孩, 屬於長得非常可愛的那一掛。房間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誰也看不出這個房間裡麵曾經死了四個人, 算得上是‘凶屋’。
殺死傑森的凶器就是廚房裡的那把鋒利的菜刀,現在就擺在廚房裡, 一大鍋的油也還在, 屋內的窗戶全部被打開,可是被子上的油煙味是一時半刻散不去的。
雪兒:“這味道真難聞,網上對這家店的評價挺好的呀!都說衛生做得特彆的乾淨,也不過如此嘛!這評論該不是刷的罷~還是要親身體驗才知道!”
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可是同屋的四個人沒有一個人搭腔, 雪兒的性格本來就不算特彆好,被這樣對待,冷哼了一聲, 自己背著包出門了。
穀鬱歡歎了一口氣,將傑森的情況記錄下來。
穀藝興:“這不是你的錯。”
副本裡麵,每個玩家的選擇都是他自己做出的, 即使是在玩家比較和睦的副本裡麵, 也不能說誰絕對能好好的保護誰, 萍水相逢, 沒這個義務。大約會感到惆悵, 隻是因為傑森是個好人。
穀鬱歡歎了一口氣:“我先去看看那條狗。”
狗是養在一樓的一個房間裡麵的, 房間的門是鎖著的, 門旁邊有一個鐵窗, 可以往裡麵遞東西,也能看到裡麵的情況。那狗是被鐵鏈鎖著的,看起來樣子很正常,除了長得比一般的狗大一些之外,旁的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不像是傑森形容的那樣有血紅的眼睛,長長的獠牙。
當天傑森和小花都在,兩個人目睹,肯定是不可能看錯的。
穀鬱歡想了一下,將手指刺破,甩了兩滴血進去。
那狗一嗅到血腥味,一身毛發豎起如鋼針,刹時就從一條普通的大狗子變成了個恐怖的怪物,它嗚嗚的怪叫著,凶猛的撲向門外,卻因為有粗大的鎖鏈限製行動而愈加的暴躁。
穀鬱歡兄妹倆站在門外沒有動。
那大狗就一直沒有消停,一次一次的往門邊撲,直至頸上的皮毛被勒破出了血,還是沒有放棄。
“嘭!”
那麼粗的鏈子居然被它掙斷了,它一頭撞在門上。通過小鐵窗,能夠看到大狗嘴裡不斷的流出涎水,那味道隔著窗戶都能聞得到,一股子怪異的腥臭味。這房間的門還挺堅固的,大狗一下子就把自己撞暈了,站起來之後狠狠的晃了兩下才穩住了。
穀鬱歡涼涼的說了一句:“畜生!”
那狗也不知道是聽得懂穀鬱歡的話,還是看懂了她輕蔑的表情,更加的憤怒了,一口居然咬斷了門口的鐵欄杆,眼見著就要衝出來了。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的儘頭,高聲嗬斥大狗:“李浩然,趴下!”
這人正是旅店的老板娘,她小跑過來,拉開房門。這房門裡麵還有鐵欄杆,雖然被咬斷了一根,但狗這麼大一隻,是不可能出來的。
老板娘揮了揮手,那狗“嗚嗚”的叫了兩聲,理智似乎恢複了一點,嗚咽著趴回了屋裡。
“我第一次聽到狗兒有名有姓的。”
老板娘被嚇了一跳,捂著胸口轉過來對穀鬱歡賠笑:“不好意思,嚇著你們了吧?”
穀鬱歡:“不至於,是我們嚇到你了。”
這麼凶的狗都不怕,聽到她發出的聲音卻嚇了一跳,好像很怕這條狗被人發現一樣。
老板娘尷尬的笑了笑:“哪的事!就是狗兒有些凶,怕傷了你們了……最好還是不要往後麵來的好。”
穀鬱歡:“逛著逛著就走到這裡了,之後會注意的。它可真凶,我被嚇了一跳,這是你養的嗎?”
老板娘:“……是呀!”
穀鬱歡:“叫李浩然?聽著真有趣,跟人名一樣。”
老板娘:“叫著玩的。”
……
下午穀鬱歡將旅店又細細的搜查了一遍,穀藝興問她找什麼,她自己都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裡想漏了,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抓心撓肺,整個人都有點神經質。
其實經曆了三個夜晚之後的玩家,沒哪一個敢說自己的精神狀態很好。如此血腥的電影看了都會導致不適,影響心情,更何況他們這個可以說是現場版的實況演播。封閉了他們的視覺之後,其它的感官甚至更加的清晰了。可是規則強製他們去聽去感受去想象……多少都有些受不了。
穀藝興將自熱米飯打開,遞給穀鬱歡。這份自熱米飯不是素的,看到裡麵的肉末穀鬱歡胃裡一陣翻騰,跑去廁所吐了一翻。
穀藝興臉上卻沒有什麼擔憂的神色,甚至有一點喜色:“從第一天到現在為止,你都沒有吐過一次。這就和醉酒之後能吐出來會舒服一點是一個道理,你這一次吐了,人就會舒服很多。”
穀鬱歡吐過之後感覺手軟腳軟,但是整個人確實舒服了很多,連心裡頭也舒服多了。
下午五點鐘到了。
雪兒已經回到了709室,看到同房的旅客們已經睡了,翻了個白眼,摘下了耳機不說,還把藍牙音箱調節到最大,放著一首熱辣的歌。一連放了十幾分鐘,床上的四個人每一個人動一下,雪兒也覺得無趣,將音箱的聲音調節到正常的大小,洗漱去了。
昨天的事情已經叫玩家們知道了,不管開不開門,殺手都是有鑰匙的,可以隨意出入。
“砰砰砰”
雪兒:“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