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聲音樓下剛剛回來的其他玩家也聽到了, 匆忙跑上樓,這可怖的情景讓眾人十分的驚駭, 嘔吐聲不絕於耳,二樓立刻就充滿了血腥味和酸腐味混合的奇怪味道,連勉強能控製住自己的人也控製不住了。
穀鬱歡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一個大活人直接在麵前炸開, 隻有頭顱孤零零的在腳下,瞪大的眼珠仿佛在訴說死前的不甘,她“嘭”一聲將門關了。
杏子滿臉的淚:“尹利民他……”
小宇滿臉的焦慮,眼裡皆是恐懼:“這是怎麼回事?”
穀鬱歡:“跟張嫂說的一樣, 尹利民隻跟我說了兩個字——‘鬼母’, 整個人就這樣了。”
小宇手軟腳軟,渾身冒汗:“……完了!”
尹利民死亡的過程是非常的詭異, 早上六點多鐘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失蹤,幾乎找遍了整個村子都沒有找到尹利民的蹤跡,到了十二點鐘就莫名其妙的回來,回來之後說了兩個字整個人就炸開了。
像是一顆炮彈一樣炸開, 這種死法說實話真的很難接受,穀鬱歡是2號, 小宇是3號, 下一個就輪到小宇了, 怪不得他神情恍惚, 儼然是被如此詭異的情況嚇住了。
不管是3號的小宇也好, 還是9號吳瑞泉也好, 玩家都陷入了恐懼之中,誰都知道這是按照順序來的,總歸有到自己的時候。
不怕嗎?
玩家們精神都有些恍惚。
穀鬱歡:“鬼不可怕,人嚇自己才可怕!副本裡麵沒有必死的難關,總是有辦法的,與其在這害怕還不如多找找線索……我去洗一洗,換件衣服。”
最後這句話是跟自己的隊友說的,穀鬱歡的淡定不僅影響了自己的隊友,也影響了其他的玩家。眾人都看著穀鬱歡,突然覺得她額頭上的灰色骷髏也沒那麼可怕了。
雖然禹王木倉擋住了大部分的臟汙,但穀鬱歡這一身衣服是穿不了了,這房子有電熱水器,她脫衣服的時候手有些抖,到底還是因為現在的情況太詭異,而她又是2號,很快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用熱水清洗了一下自己和禹王木倉,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將最後一件衣服穿好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有些恍惚,抬起手發現自己的手掌出現了重影,思維變得異常的遲鈍。
她反應過來不對頭,想要叫人卻發現身體不受自己控製了。
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邊穀藝興很快就發現妹妹不見了,他幾步走到院子裡,扯住小宇一看——小宇的額頭也出現了灰色的骷髏。
仿佛尹利民的情況重演,穀藝興急得眼睛都紅了。
……
穀鬱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陰暗潮濕的洞穴裡。自己有了相同的經曆,算是知道尹利民是怎麼回事了,怪不得一個資深玩家就這樣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失蹤了,還找不到一點痕跡。其實並沒有那麼詭異,原因很簡單,尹利民是自己離開的。
額頭上的骷髏應該是有控製住玩家的能力。
前方一看就很危險,穀鬱歡將禹王木倉變大,一木倉將堵著洞口的大石頭捅了個洞,陽光照進洞穴裡,裡頭傳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穀鬱歡臉頰上也出現了兩道血痕。
MMP,果然辣雞係統要你前進,後退是不能後退的。
穀鬱歡從袋子裡抓了一把糯米按在臉上,隻聽‘滋滋’的響聲,再把手攤開一看,糯米全部變成了黑色。也就是說,剛剛攻擊她的並不是鬼,而是僵屍。
《僵屍寶典》上說,糯米隻有觸碰到僵屍才會變黑,碰到僵屍毒也一樣。
如果後退就會受到攻擊,那麼就隻有前進了,對方是個什麼東西穀鬱歡都不知道,也完全不知道人家怎麼出手的,剛剛那一下要是劃在脖子上她就沒命了。她不能賭,也不敢再試探了。
洞穴不深,穀鬱歡很快看到了洞穴的儘頭坐在椅子上的“人”。
這個女人穿著粉色的旗裝,梳著單辮,麵容瞧著也就二十歲左右,眼神卻是滄桑的,如行將就木的老人。
洞穴裡沒有彆的人或者東西了,她就是‘鬼母’。
穀鬱歡見到鬼母的時候是鬆了一口氣的,並不是因為覺得鬼母不危險,而是因為鬼母一看就知道是能交流的鬼怪。雖然這點穀鬱歡其實先前就預料到了,但猜測總歸是猜測,現在才真正成為了事實。
要說鬼怪體係就非常的複雜了,甚至沒法子將目前遇到過的鬼怪分門彆類,穀鬱歡隻能籠統把鬼怪分為兩類:可以溝通的和不可以溝通的。不可以溝通的如同昨夜的僵屍,已經不存在自主思維了,隻存在嗜血的本性,也無法交流。
楊如意這個鬼可以與人說話,這個鬼母也是可以的。
能不能溝通真的很重要,比如說這時候鬼母就沒有撲上來,隻是陰冷的看著穀鬱歡,如果她不能溝通沒有自主思維隻有嗜血的本性,穀鬱歡已經涼了。
“新郎,過來吧!”
穀鬱歡的腳有點不停使喚,她使勁錘了一下大腿,痛覺到底令她擺脫了控製。
新郎?
這個副本是‘一樹梨花壓海棠’,梨花是白色的,喻指白發老男人;海棠是紅色的,喻指紅顏少婦。根據從前的經驗來看,副本世界裡的主線不可能和副本名字毫無關係,但這個副本名字中的一個‘壓’字極其曖昧璿旎,好似就是個情愛副本,實際上副本非常恐怖,主線和‘一樹梨花壓海棠’壓根沒關係。
穀鬱歡一直在找其中的聯係,本來上午就已經有一點線索了,現在聽鬼母叫她‘新郎’,越發覺得自己猜測的方向沒有錯。張世澤墓穴裡一共有四具棺材,卻隻有三具棺材有骸骨,有一具是空的。
因為屍體並沒有腐爛,而是成了僵屍。
這個副本的主線是鬼母,楊如意啊!夜晚襲擊的僵屍啊!隻是副本裡麵的小怪而已,也不是說這兩者就沒有危險性,但對於穀鬱歡來說,他們更多的是起迷惑玩家的作用。一開始,大家就以為鬼母是鬼,但她其實是僵屍。
穀鬱歡不過去,鬼母就自己過來了,她身體好似有些僵硬,腳不沾地,是飄過來。
穀鬱歡在她要近身的時候,大叫道:“我是女的。”
鬼母狡詐的說:“收了我的聘禮,不管男女,都是我的新郎。”
穀鬱歡意識到鬼母有和玩家交流的欲望,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反正沒有將她一掌拍死,那就是說死不死的還有得談。
穀鬱歡:“我哪有收你的聘禮?”
鬼母似乎因為這白癡的問題有些不耐煩了,但她還是回答了。
“你額頭上的花鈿就是我下的聘”
是骷髏吧……這就很不講道理了,明明是強買強賣。
穀鬱歡:“你可以把它收回去。”
鬼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揮一揮手,隻見洞穴裡四周都燃起了紅燭,四個人抬著一頂紅轎子站在一旁,可惜毫無一點喜意,穀鬱歡隻覺得寒意刺骨,慌忙避開轎夫來拉自己的手。
鬼母:“既然收了聘禮,就是我的新郎了,哪有還了聘禮就了事的。”
穀鬱歡眼見八隻手要不避開,叫起來:“除了還你聘禮,我還給你補償。”
鬼母訝異了,揮揮手讓轎夫停下來,看了穀鬱歡陰森森的說:“我沒有什麼得不到的,也沒有什麼想要的。”
穀鬱歡:“你有!”
鬼母哼了一聲。
穀鬱歡:“正值妙齡被活葬,你不想報仇嗎?”
沒等鬼母回答,穀鬱歡劈裡啪啦又是一堆:“你不想找到你的兒子嗎?你的家人如何了你不想知道嗎?你不覺得冤嗎?”
鬼母湊近穀鬱歡,冰冷的鼻尖挨著她的鼻尖,好半天才緩緩的說:“……你膽子很大!”
很明顯,鬼母就喜歡膽子大的。
穀鬱歡鬆了一口氣。
鬼母:“你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我要什麼,這些都是你猜的。”
穀鬱歡:“幸運的是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