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
因為真要論起來,何桃和郭立輝之間一開始根本不算是所謂的愛情。
她們兩個人更像是冰冷的兩個人在互相取暖,互相依靠。
薑如利用先知,強留下何桃腹中的孩子,讓何桃的命運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可是這個方向好還是不好,她無法確認。
人性是很複雜的一個東西。
原主那一世,郭立輝之所以最後孤獨終老,不一定單純是因為與何桃之間的感情。
也許隻是因為他一入獄就喪失了作為男人的能力。
而他唯一行使這一能力的對象就是何桃,所以才讓他終身難忘。
郭立輝現在被她改變了命運,那麼對何桃還會不會像前世那樣深刻呢?
當他真的去承擔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生活的時候,他能堅持嗎?
尤其是那個女人並不完美,甚至是殘缺的。
薑如願意把人往最美的方向想,但是也不吝於把人往最壞的方向想。
何桃醒來,喝了一點兒粥以後,又睡了過去。
薑如就去嬰兒房看小寶寶。
小寶寶真的很小,乍一看,感覺就比巴掌大一點點。
嬰兒房的護士告訴薑如,小寶寶已經喂過奶了。
薑如點了點頭,隔著玻璃看著還有些紅彤彤的小寶寶。
每一次看著嬰兒,她心裡都會有一股暖流在湧動,那是一種悸動。
一種來自生命的悸動。
這樣稚嫩的生命,就這麼突然來到人世間,脆弱不堪,卻又分外地美麗。
她會慢慢地長大,變成一個小姑娘,變成一個大姑娘,變成彆人的妻子,變成彆人的母親……
何文才也過來看小寶寶,就看到薑如專注地盯著保溫箱裡麵的孩子。
他被她的神色觸動,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但是很快又拋之腦後。
薑如給小寶寶拍了照片,衝洗出來,寄到了郭立輝所在的監獄。
她能想象得到,郭立輝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以後會多麼的高興。
之前她就給郭立輝傳過信,告訴她何桃懷孕了。
他的回信很久以後才記得回來。
但是信裡麵卻無不透露著他的興奮。
一個男人對於自己要當爸爸這件事,總歸是高興的。
尤其是郭立輝這種,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屬於自己的東西的人。
這樣一個有些他血脈的孩子,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心。
這讓他感覺到自己和世界有了一個清晰地聯係。
他的腦袋就像是瞬間開了竅,不再渾渾噩噩。
他在信裡說:讓何桃等他,他會爭取減刑,早點出來。
他還求薑如,照顧好何桃和孩子,等他出來,他一定會千倍萬倍還回來的。
當時,薑如還感歎:原主究竟是多麼無視這個孩子,才會讓他用求這個字?
也許,在原主那裡,郭立輝的任何想法都是奢求吧。
在醫院裡住了兩天,終於有一間單人間空出來了。
薑如果斷地把何桃換到了單人間。
單人間有獨立的衛生間,不管是洗漱還是換衣服這些,都很方便。
連續一周,薑如都在醫院呆著,偶爾會出去找地方給何桃燉湯,其餘的時間都在貼身照顧何桃。
也許是看到了薑如的真心,也許是孫曉和何文才說了一些什麼,何文才沒有再那麼抵觸薑如了。
他對薑如也沒有再擺臉色。
通過一周的觀察,小寶寶並沒有什麼問題,十分地健康。
這讓醫生都感到十分驚奇。
畢竟本身身體就不好的腦癱患者早產生下的孩子,身體竟然沒有任何問題,連虛弱都沒有一點,實在是有些神奇。
通過觀察,醫生隻能猜測,應該是孕婦在懷孕期間調養得好,孩子也吸收到了足夠的營養,所以身體才這麼好。
薑如卻猜測著,應該是回春丹的效果。
畢竟當時吃的時候,何桃已經懷孕了。
從保溫箱機抱出來,孫曉就給孩子換上了薑如自己做的純棉小衣服。
衣服都是何桃懷孕期間,薑如空閒的時候做的。
每一件都是純棉的,反複地消毒古。
還清洗過很多遍,就為了讓衣服更加地柔軟。
孩子抱過來,門才打開,何桃就起身想要過來抱。
薑如把她壓著,“你坐著,馬上就進來了。”
何桃眼巴巴地望著孫曉懷裡的繈褓。
她隻在照片裡看到過,還沒有真真切切地看過寶寶呢。
孫曉把孩子抱過來,何桃想要伸手去接。
可是何桃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孫曉遲疑了片刻,終歸不敢讓她抱。
薑如忙拍了拍何桃旁邊的位置,說:“把孩子放在這裡啊啊,讓她和小桃躺在一起。”
何桃眼巴巴地望著孫曉。
孫曉心裡鬆了一口氣,把孩子小心地放在何桃的旁邊。
何桃低頭看著繈褓裡麵的孩子,孩子還是紅紅的,這讓她頓時提起了心。
“寶寶,紅紅的?發燒?”
她知道發燒的時候,人會臉紅。
孫曉見她著急,忙安慰道:“這是正常的,護士說了,有些孩子要半個月以後才會褪去紅色。”
薑如也說:“還有些要一個月才能褪去呢。越晚褪去紅色的,皮膚就越白。這說明我們小寶寶是個皮膚白白的小美女。”
何桃心裡仍舊有些疑慮,但是還是鬆了一口氣。
她頭發綁著低馬尾,頭上帶著帽子,整個人邋裡邋遢的。
但是當她看著小寶寶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讓人有些挪不開眼。
等到小寶寶出了保溫箱以後,何文才就沒有再過來了,隻是讓孫曉隔幾天過來一次。
畢竟衣服這些都要洗,醫院洗起來不方便。
等到一個月以後,何桃終於可以出院了。
薑如是讓何桃在醫院裡整整住了一個月的。
一個月下來,她明麵上的存款基本上告罄。
“回家咯。”薑如抱著小寶寶,把小寶寶放在了何桃膝蓋上。
何桃用手小心翼翼地抱著她。
她有些擔心,“阿姨,你抱,寶寶,我自己推,輪,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