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麗是沒有過妹妹的,也對“妹妹”這個詞沒有感覺。
所以,即便是她真的是原主,隻怕也不會對這個小妹淩紅有什麼特彆的情緒。
更不用說她原本就不是淩紅的真姐姐了。
但是,那天淩紅突然跑去找她,跟她道謝,就因為她的一點點“維護”。
確切地說,連一點點“維護”都不算。
因為淩麗完全是從家務活的質量和飯菜的口感來決定用人的。
這不摻入對任何人的任何感情。
但那個小可憐一樣的小人兒,就那樣跑來找自己,怯怯地表達了對自己深切的感謝。
這讓淩麗有些恍惚。
難道她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麼?
顯然沒有。
她不過為了自己的利益做了舉手之勞。
可那淩紅,竟如此感動。
一個人竟然可以這麼簡單就感動麼?
淩麗依稀想起以前學的一個名詞,叫“幸福閾值”。
所謂“幸福閾值”,就是感知到幸福的臨界點。過了這個點,就會感覺到自己很幸福;沒到這個點,就不覺得。
而一個人的幸福閾值越低,自然就越容易滿足;幸福閾值越高,就越不容易滿足。
淩麗的幸福閾值顯然是很高的。
從小被父母如珠如寶地寵著,早已經沒有什麼對感情的需求。
反正她需要的時候父母都會第一時間滿足——哪怕是不需要,父母也上趕著來強製性滿足,以表達他們如濤濤奔湧的父愛母愛,咳。
所以,這麼些年,她什麼都不缺,也什麼都不渴望。
也就沒什麼能讓她感覺到特彆幸福。
但淩家的女孩顯然不是如此。
淩紅那怯怯的眼神,彰顯著她在生存環境裡的弱勢。
而淩麗隻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足以讓她感激涕零。
淩麗閱儘千帆,完全可以確定這孩子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誠惶誠恐地感激。
那天她怯怯的和感激的眼神一直在淩麗腦子裡揮之不去。
而那一次,她的心也有了前所未有的波瀾。
這是一種人性的碰撞。
不是單純的同情或是憐憫,而是一種人性的心理波瀾。
這跟以前她在社會新聞或者電視裡看到的可憐女孩不一樣,這是真的實實在在晃動在自己麵前的真實人物。
莫名地,讓她有些心悸。
而同樣讓她心悸的,還有原主對於心願的定義。
一開始,原主就把心願定義為“好好為自己活”。
這讓淩麗有些吃驚。
因為在她的三觀裡,“好好為自己活”算不得心願,是原本就該如此的基本現象。
不為自己活,還能為誰活?
而後來,她做起任務來果然很簡單。
不就是好好為自己活麼?這是她的本能啊。
對於淩麗而言,她就是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根本不會去“照顧”彆人。
所以,她的一切,都是為自己而活。
這個世界的親情關係雖然有點複雜,不好擺平,但這也隻體現在技術層麵上,從心理上來說,她“擺平”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正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