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交換？
郭母的心動了動：“用什麼交換？”
“其實也說不上是交換, 因為我想要回的原本就是我們淩家的東西。”淩麗不想浪費時間囉嗦, 但是還是注重用詞, “原本這些東西也不重要。但是父母臨死前叮囑我要把家看管好, 這個家包括幾個弟弟妹妹，也包括家裡的一切。所以，從淩家出去的，我一定要收回來，才不負父母的所托。”
再怎麼節省時間, 該掩飾的還是要掩飾的。
那些東西的價值，可千萬不能讓郭家人知道。
一來怕他們起貪念；二來也怕在將來“破四舊”的時候郭家會醒悟過來，說漏嘴導致彆人告發淩家。
——郭家自己倒是不會告發淩家, 畢竟郭小芳是淩家媳婦，淩家真出了事他們沒好處，不隻再徹底得不到女兒半點好處, 甚至還可能被連累。但是, 說漏嘴什麼的，就管不了了。
郭母當然不疑有他。
想了想，不情願地點頭：“行吧，東西可以送回來。但是要看到底能換多少東西了。”
不情願當然是假的，做出來的樣子而已。
——這個時候, 有什麼東西能比吃的重要？
之所以做出這副樣子, 無非就是想抬高價碼，讓淩家多給些糧食。
淩麗淡淡一笑。
她對於這些小算盤都是看透不說透，所以也不浪費時間多說什麼, 而是乾脆點頭：“好，你痛快我也痛快，隻要你們提出的要求不過分，我一定會爽快滿足。不過這年月你也懂，誰家都不容易，個個都在挨餓。所以，我們家一時之間肯定也拿不出多少東西，隻能先記賬，慢慢給。”
“慢慢給？”
郭母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雖然知道現在家家日子都不好過、糧食確實沒誰家夠，一時之間淩家肯定也給不出多少糧食。
但，總是不想吃虧。
交換嘛，肯定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欠賬算什麼？這樣自家不是吃虧了麼。
——當然，她完全不記得這些東西原本就是淩家的了。
淩麗對她的下限從來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所以也不說彆的，隻是無奈攤手：“我們一時之間確實拿不了太多的。每個月給一部分，是我們家最大的誠意。而且，這樣對你們家也好，讓你們家的糧食細水長流，才能安全度過這個饑荒期。你說是不是？”
淩麗當然不是真的拿不出糧食。
而是不想橫財露白，惹人眼紅。
人性從來經不起考驗，尤其是在這種生存都成問題的時候。
若是郭家人知道淩家有足夠多的糧食，將來必定會貪得無厭。甚至守不住口風的話，可能會招來各種麻煩也不一定。
做人嘛，永遠要保持低調，能不被賊惦記就不要被賊惦記。
郭母果然相信了。
想了想，一錘定音：“那好吧，既然你有困難，我也不為難你。你每個月給一部分也行，但是必須要把每件東西值的糧食全部給完了，才能一件件把它們拿回去。”
“好。”
淩麗同意。
“都是親家，好商量。就按你說的，我一件件把我們家的東西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