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洪福齊天(2 / 2)

不管怎麼說,至少各家的重金酬謝是穩了。

他們回去就可以為師門蓋青瓦房啦!

他們走出洞穴,此處荒山野嶺,衙役要護送各家的姑娘先返回鳳集縣衙,還要押送賊匪,人手難免略有不足,張小元與陸昭明自然留下幫忙,而張小元心心念著趕緊換下自己這身亂七八糟的新娘行頭,到賊匪平日所居的洞穴裡看了看,竟然沒有一件乾淨衣服,每件衣服都帶著汗臭味,他隻能咬牙忍著,待回到鳳集縣後再說。

他離了洞穴,走到外頭,正見陸昭明四處張望,那模樣實在像極了一隻警惕萬分的貓兒,張小元便跟過去,問陸昭明:“師兄,你……怎麼了?”

陸昭明說:“有人在跟著我們。”

張小元什麼也沒察覺到,他想他們剛抓了一波賊匪,也許是餘黨,便也有些緊張:“那我去告訴文捕頭。”

陸昭明抬起手,讓張小元先不著急去找文亭亭,他正要說話,卻見昏迷了許久的從恬醒了——衙役雖已將她捆住了,可似乎捆得太鬆,她不知怎麼將繩子掙開了一些,正不住反抗,陸昭明像是要過去幫忙,朝那邊走了幾步,將劍自劍鞘中抽出,忽而猛地回身,將劍鞘朝一旁的草叢中打去。

那草叢內躥出一個蒙麵身影,看身形像是女子,匆匆避閃,陸

昭明的劍已到,她不得不再躲,那身子朝邊上一躲,陸昭明的劍鞘已脫了手,正打在她的後心,那女子猛地趔趄一步,竟直接就噴了一口血。

張小元還愣在原地,腦中先想師兄下手還是這麼重,接著便意識到——

師兄怎麼又丟劍鞘!師父知道又要傷心了啊!

等等,這女人是誰?她為什麼躲在草叢裡?

眼見著那女子要逃,張小元急忙朝她頭頂一看,那兒正飄過一行字。

「邢妍,魔教右護法,魔教教主莫問天派其暗中保護少主裴君則,幾日前方行至鳳集縣,聽聞少主為劫新娘一案萬分憂心,便私下調查,為主分憂。」

張小元:“……”

師兄!打錯了!她是好人!

不,魔教的人,說是好人,好像也不對。

邢妍受了傷,又覺得陸昭明下手重得好像想要她的命,若是不逃走,也許會將小命都交代在這個地方,眼見陸昭明長劍將到,她匆忙抬手,袖中躥出煙塵,將她籠在其間,陸昭明皺眉揮散白煙,人卻已經不見了。

……

張小元卻看得清楚。

他雖然也不知邢妍在何方,卻眼睜睜看見那行字一路遠去,越來越小,消失在遠方。

他覺得那畢竟是魔教右護法,與裴君則也有些關係,若是動了她,魔教勢必要報複,還是不要告訴師兄她往哪兒跑了比較好。

陸昭明輕輕咋舌,彎腰撿起劍鞘,道:“可惜。”

張小元忍不住問他:“師兄,那是師父給你的劍。”

陸昭明:“是。”

張小元:“你丟來丟去的,一點都不心疼嗎!”

陸昭明皺著眉反問:“劍不就是讓人取勝的武器嗎?”

張小元:“這個倒是……”

“我勝了。”陸昭明還劍歸鞘,側眸看他,“有問題嗎?”

張小元:“……”

沒有,有也不敢說,就是有些心疼師父。

張小元深吸一口氣,抬眼便看見文亭亭站在老遠看著他,一步也不敢往這邊靠近,拔高了嗓子問他們:“出……出什麼事了啊!”

張小元知道文亭亭還在堅信她的那個命硬理論,堅持覺得靠近陸昭明的每個人都會慘遭厄運,他隻好擺了擺手,表示無事發生,而後與陸昭明說:“師兄,我們先過去吧?”

陸昭明點頭。

張小元扭頭走了幾步,山路崎嶇難行,他又穿著極繁瑣複雜的長裙與繡鞋,下坡時顯然行動不便,陸昭明見狀伸手,像是要扶他下去,張小元反而嚇了一跳,心中略覺得有些古怪不說,他可不敢扶大師兄的手,尷尬與陸昭明笑了笑,說:“大師兄,我自己走便好。”

話音未落,他腳下忽而一滑,泥土陷落。

張小元:“……”

最後一刻,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陸昭明的胳膊,整個人往下一躥,順著那條路便滑了下去。

陸昭明反應迅速,立即反握住他的手,他好歹沒有摔倒,身上蹭了一大片青苔泥土,鞋子本就不合腳,掉了老遠,那隻腳似乎還崴著了,腳踝脹痛不已,他連踮著腳站住都不敢,落地便覺得極疼,他隻能勉強攥著陸昭明的胳膊單腳站著,極為狼狽。

陸昭明將他往上一拉,拽到身邊,左右一看,隻見一塊石頭還算乾淨,他便扶著一蹦一跳的張小元走到那石頭邊上,與他說:“你先坐下。”

張小元身上的衣服早臟了,他乖乖在石頭上坐下,

揉了揉自己的腳,疼得他齜牙咧嘴,心中這才覺得是真的不好了。

他們還在荒郊野嶺,而他的腳就這麼崴了,傷得好像還不輕,待會兒他要怎麼走回去?

陸昭明下了斜坡為他撿鞋,張小元又轉頭一看——文亭亭滿麵驚恐,甚至對他露出了“你看吧果然是這樣”的表情。

張小元:“……”

完了。

文亭亭對師兄命硬克身邊所有人的看法,是不是再也解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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