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麵來 九(2 / 2)

“恩,睡下了。”羅母道,“你也彆太生氣了,陽兒這孩子,長大了,也懂事了。”

“太懂事了也不好。”羅父想起來還是生氣,“程家的事,她若不願意,我們自有法子幫她擋了,用得著她發這樣的誓言嗎?還把聘禮留下來,我們家缺她這份聘禮嗎?還不帶走一磚一瓦!越想我越生氣。這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把自己的後路堵死了。她難道真的打算一輩子不嫁人?我們家倒不是養不起,我隻是怕她一時意氣,以後會後悔的。”

羅母歎了口氣,“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其實這事啊,也不能怪陽兒。要怪就怪那些人,貪得無厭,虛偽做作!陽兒啊,是被這些人傷著了。”

羅父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從前無人問津,可自打自己要給她豐厚嫁妝的話傳了出去,上門提親的反而多了,連這個所謂的表舅也冒了出來,還有那個什麼程家。他已經派人打聽去了,雖還沒結果,但從這個表舅的言行上來看,隻怕也不是什麼好人家。

難怪陽兒會有此灰心喪意之語,都是被這等現實勢利的人傷著了。

“罷了,橫豎陽兒現在還小,等再過幾年,清微出了門,她看到清微日子過得熱鬨,說不定就會改主意了,那時候,再挑,也來得及。就算她真的不打算嫁人,有咱們呢,咱們不在了,還有清微呢,她們情同姐妹,守望相助,你我也能放心了。”羅母勸道。

羅父點點頭,“咱們得快這些,趕緊把家先搬去青州。那邊山高水遠,流言蜚語什麼的也傳不到那邊去。若是陽兒改了主意,到時候找中豪幫忙掌掌眼。”

羅母嗯了一聲。

那常德離開後,心中有些不忿,立馬命人將李陽的話散布了出去,不管她今日這話是不是真心,敢不給他麵子,他就讓她一輩子老死家中,看她日後後不後悔!

常德又待了兩日,見鎮上流言四起,沸沸揚揚,方才心滿意足的家去了。

等家去後,第一時間去了程家,將這事一說。

“她當著羅家人的麵發了誓,我瞧著不像是哄騙我的,你們的盤算估計不成。娶個沒有嫁妝的女人,有什麼用,故而我就替你們回了。”常德說道。

程文鬆眉頭緊鎖,程家祖上風光過,如今內囊已儘,偏舊日的空架子還在,日子越發難以維繼。故而在親事上,便格外注意。

他母親和兩個嬸嬸,嫁妝都格外豐厚。可再豐厚的嫁妝,這麼些年,也所剩無幾。

幸好他們這一輩也長起來了。

他是長房長孫,親事自然格外慎重,既要好看,也要實惠。故而選來選去,挑中了羅家的表姑娘李氏。

李氏的生父是讀書人,養父卻是清溪鎮首富。從前他也沒將李氏放在眼裡,畢竟羅家還有親生的女兒,即便羅家有錢,肯定也會更偏向親生的女兒。直到聽到傳言,說羅家對生女養女一視同仁,三分之一的家業當嫁妝。

程文鬆這才上了心,仔細權衡了一番後,才敲定了李氏。如此,也算是內外兼修,麵子和裡子都有了。

為此,他還找到了李氏的表舅,送了一份厚禮不說,還承諾事成之後,必有重謝,二人盤算了好些時日,才編出了這個指腹為婚的假話。

本以為水到渠成,誰知道,卻是這樣的結果。

程文鬆不免有些失望。

常德得了程家的好處,卻沒辦成事,他本就不是什麼厚道之人,到了嘴的好處更不可能吐出來,便說道,“此事不成,是我沒用,以後賢侄又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絕無二話!”

這意思就是送出來的東西,他不打算退了。

程文鬆也不在意,俗語說得好,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個道理,程文鬆知道,並且深以為然。

隻是,他的便宜也不是好占的,這會子便罷了,以後有機會,定會討回來。

而這時,羅父派出去打聽的人也回來了,茶都來不及喝一口,就找到羅父,如此這般一說。

“那程家真不是什麼好人家,一家子自詡名門,擺著舊日的空架子,實則是靠著閨女的聘禮克扣嫁妝,逼著媳婦挪用嫁妝填補虧空。那個程文鬆,也無甚才乾,空有一副皮囊罷了,據說屋裡好幾個丫頭,個個標致的很。至於那個舅老爺,我覺著也不是什麼好人,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這回上門,也是程家送了厚禮的緣故。”

羅父聽了這話,臉都黑了。想了又想,招手道,“過來,我有話和你說!”敢算計他,哪怕沒得逞,他也絕不讓他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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