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勉在一旁負手觀看,沒有嘲笑但也沒有上手幫忙的意思。
餘湘嘟嘟嘴,她寫的字貼春聯肯定惹人笑話,而寧勉愛毛筆字也愛玩墨,肯定寫的一手好字,她不由分說抓住寧勉的手將毛筆塞進他手心裡
。
“喏,你來寫,我不乾了。”
寧勉不為所動:“爺爺說了讓我們倆寫,你不寫算怎麼回事?”
餘湘乖乖拿起墨條給他研磨:“這樣行了吧?您人美心善,能者多勞好不好?”
寧勉繃不住笑了,又皺眉指責:“人美心善是什麼話?不要亂說。”
說著便下筆寫字。
餘湘在一旁看熱鬨,她習字是為了靜心,談不上多麼喜歡,而寧勉是真的喜歡,一手楷書端正漂亮,換成狂草福字,飄逸隨性,怎麼看都很值錢。
“這春聯是不是可以拿去賣?”
“你打算賣多少?”
餘湘伸出五根手指頭:“五分吧?春聯現在很便宜啊。”
寧勉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換了另一張紙繼續寫。
兩人玩鬨的動靜沒瞞過長輩,有周芩韻做擔保,加上親眼看到兩人的相處模式,寧老爺子和寧培朝才徹底放心。
至少,他們從未見過寧勉待一個女孩子如此特彆,如果不是有了餘湘,寧培朝都想象不出來兒子結婚會是什麼樣子,從前催他結婚都是一臉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現在嘛,仗著自己會寫毛筆字,逗人家玩呢吧?
寧勉沒有感覺到身後來自父親的嘲諷,和餘湘合力完成春聯,晾乾後收起來,明天才是貼春聯的時候。
晚上睡在他們的房間,餘湘翻找被子才發現,他們搬家的時候將稍薄一些的被子都帶到了新家,這裡留了兩床杯子都有厚度,處於開暖氣蓋熱,不開暖氣蓋涼的程度。
寧勉去樓下跟寧老太太要了一床薄被。
“你蓋吧?”
餘湘這人比她還怕熱,推辭了一下:“你蓋什麼?”
寧勉指指那床厚被子。
“要不咱倆換換吧,我蓋厚的?”
“你確定?”
餘湘點頭,總不能兩人蓋一床被子吧?那樣是很危險的,她有清涼符,稍微降點溫度就是了。
她答的非常堅定,寧勉確定沒會錯意便將厚被子給她。
兩人躺下後,餘湘就想翻身,獨占大床那麼久她又恢複一人隨便翻滾的習性,躺在這床上熟悉的感覺回籠,她想老實,但心是自由的。
“寧勉?”
寧勉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我要是把你踢下去怎麼辦?”
寧勉睜開眼睛,翻
過身麵對她:“最好不要,我怕動靜太大砸穿地板,那樣我們會露餡。”
餘湘憋不住笑,培養出來的睡意瞬間飛走:“你怎麼會說笑話了?”
“我覺得我說的情況完全有可能發生。”
餘湘哼了一聲:“我覺得我沒那麼大力道。”
她躺平,上半身都在露咋被子外麵,穿著夏天的睡意露出漂亮的鎖骨,在昏暗燈光下光潔白皙。
寧勉移開目光,也和她一樣平躺著,身邊人很快呼吸平穩,睡熟了,他悠悠舒口氣,也閉上眼睛睡去。
半夜出現一個誰也不是很意外的結果,餘湘踢開了厚被子,加上睡姿過於隨意,抓著人家薄被子蓋上。
寧勉中途醒過一次,朦朧間確認貼近的人是她,抬手將被子分給她一些蓋好,稀裡糊塗的睡過去。
餘湘醒來之前認為她抱了個很舒服的娃娃,醒來,發現霸占人家半邊身子,腿搭在人家腿上,臉枕在他胸膛,手……摟著人家的腰,第一反應是手感不錯,溫度宜人,混沌的腦袋裡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但死活沒想起來是什麼。
餘湘動了動手和腿,好似碰到一了不得的——
然後她就清醒了。
翻車!
默默撤走手腳,悄悄抬頭看真人娃娃的清醒狀態,對上一雙清明深邃的眼眸,熹微的晨光裡,可以看到他下巴上有些微胡茬。
寧勉枕著一條胳膊,另一條被她壓在身下,但依舊很淡定的問:“你終於醒了?”
餘湘無顏麵對,翻身裹著被子,又悄悄回頭看一眼,人沒被子蓋了,再轉回來,將被子還回來。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狗屁清涼符!難道失效了嗎?明明睡著的時候蓋厚被子一點都不熱!
寧勉閉了閉眼,眉間儘是克製:“我沒有怪你,但是我的手麻了,你幫我活動一下。”
“喔。”
餘湘咳嗽一聲,轉回身側躺著撈過來人家的左手幫他活動手肘。
寧勉蹙緊眉,雖然手臂發麻,但是依然可以感觸到她手心的溫熱,四周都是獨屬她的香氣。
“可以了。”
他迅速抽回手。
餘湘楞了一下,呆呆的看著他。
寧勉眸底閃過一抹後悔,就在他試圖開口安撫:“我——”
餘湘沒忍住打
了個哈欠,諂媚一笑:“我下次睡覺一定會乖乖的。”
“你,隨便吧。”
寧勉放棄糾正她的睡姿,他這段時間已經很習慣了,睡在次臥的時候反而覺得一人獨居的感覺有些陌生。
隻是思及此,他盯著餘湘俏皮的眉眼,很是不甘。
不甘,被改變的隻有他。
餘湘奇怪他的沉默:“怎麼了?”
寧勉思索片刻,慢吞吞的回答:“沒什麼,我想到了一點事情。”
餘湘知趣的沒有多問,起身下床。
“我換衣服哦。”
“嗯——等等。”
“又怎麼了?”
餘湘沒等到回答,回頭一看,寧勉也下床。
他打開臥室門走了出去,徑直到衛生間打了一盆涼水,捧了一汪水潑在臉上,欲丨望消退。
“白給你看書了。”
他惡狠狠地說,一頭紮進涼水裡。
餘湘穿好衣服碰到他的時候隻覺得這人渾身都是冷意,手指無意碰到他手背,涼的嚇人。
“你這是乾什麼去了?手怎麼這麼涼?”
寧勉答非所問:“外麵很冷。”
“是麼?這冷的過分了吧?”
燕城的冷是乾冷,冷風裡裹著炮竹的氣味,窗外還間斷的炮竹聲,即便再儉省的人家也會在過年給孩子買把炮竹,或是割兩塊肉包餃子。
寧家熱鬨,寧家兄弟聚齊,大伯夫妻和兩個兒子也來老人這裡過年,會做飯的一人做一道拿手好菜,湊齊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寧勉有兩位堂哥,二哥寧澈是單身,大哥寧曦早幾年已經結婚,但還沒有生孩子,寧老太太看向大堂嫂的目光不無期待,餘湘則安心躲在後麵,暫時體會不到壓力。
飯後是發壓歲錢時間,甭管大小,寧老太太都給了孫輩紅包,餘湘是新媳婦,又是最小的,紅包拿到手軟。
寧勉偶爾看她,餘湘還記得裝恩愛夫妻的任務,現下正是好時機,伸手到他麵前:“給錢!”
圈圈也在,配合的汪汪兩聲。
眾人哄笑,都等著看寧勉怎麼回答。
寧勉挑眉:“你還沒有給我拜年就想拿紅包?”
餘湘抱拳:“恭喜發財?”
“敷衍。”
雖是這麼說,還是將收到的紅包都給她,餘湘拿著三個紅包和圈圈分,你一個我一個,圈圈
咬在嘴裡沒有吞下去。
然後,餘湘再給紅包抽回來:“好啦,圈圈,你的壓歲錢我先給你保管,等明年給你買肉吃!”
寧老太太樂不可支:“這還沒孩子呢,要是有了孩子,人壓歲錢暖不熱都得讓你收走!”
餘湘摟著圈圈傻笑,彩衣娛親。
發過紅包還要守歲,大人在聊天,年輕人便坐在一起玩牌,大堂嫂不會麻將,便坐在一旁圍觀,餘湘和寧勉坐對麵,她手氣開始不好,輸給寧澈兩局,一局寧曦贏她點炮,然後就是連贏一圈。
大堂嫂覺得很奇怪,轉一圈忽然發現:“寧勉,你是不是給你媳婦兒喂牌呢?”
這一聲把周芩韻都招來了,看看兩人的牌,果然是。
她笑的很開心,嘴上斥責:“你怎麼能這麼玩牌呢?”
人家家裡兩兄弟,比他們家人多,不過她兒子兒媳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也不差!
寧勉隻是微笑否認:“我玩不好。”
周芩韻沒有戳穿兒子的謊言,前幾年他們去周家走親戚年節大家玩牌開心一下,牌走了一圈,寧勉就學會怎麼打了,表兄弟的零花錢壓歲錢都是他贏走的。
下一局,寧澈拉著寧勉換位置,但結果還是餘湘贏,兩位堂哥贏走的錢全輸回來不算,寧澈還賠進來不少壓歲錢。
餘湘衝寧勉眨眨眼,這錢必須分給他一半。
寧勉輕笑,似是溫和寵溺。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有點事情,到九點寫不夠九千,差的會在零點前放上來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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