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時譽打算好了,就算不好喝,也得用自己畢生所會的詞彙,去讚美自己的妻子。
不過喝完這碗湯之後,周時譽忍不住又喝了一碗,抬頭看了一眼宋知婉。
那眼神裡,是有些震驚的,雖然周時譽什麼都沒說,但他很給麵子,把鍋裡的白米飯都給乾了,排骨吃完了,湯也喝完了,看他模樣還有些意猶未儘。
他其實更震驚的一點是,“媳婦,你這排骨是怎麼做的,為什麼每一塊都差不多大小。”
宋知婉淡淡道:“職業病,而且這樣會比較好看。”
周時譽:“……”不愧是他媳婦。
這種強迫症,無論到了哪裡,都能成大事。
做飯的人其實是沒什麼胃口吃飯的,宋知婉就吃了半碗飯,在看到周時譽吃完自己所有的飯菜後。
宋知婉不太清楚周時譽的食量,便問了一句,“吃飽了麼?”
周時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搖了搖頭:“還可以再吃一碗。”
宋知婉:“……”
這算是她見過的人裡麵,最會吃的一個了。
跟她的胃口顯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周時譽有一米九的大高個,食量大也正常。
她不禁想,要是周時譽不當兵,真的回去老家種地的話,恐怕還得把周家都給吃窮了不可。
難道當初送周時譽來當兵,就是因為他食量太大?
宋知婉在這邊胡思亂想著,周時譽已經開始收拾碗筷了。
他倒是自覺,沒有做甩手掌櫃,把事情都交代給宋知婉做。
宋知婉清楚現在的男人都不會做這些事情,因為他們需要把力氣和時間,花費在乾活上麵,家裡的主場就成了女人在做,這已經成了很正常的事情,大家普遍都是如此。
可不代表,女人就不希望男人來分擔家務,周時譽這個行為,自然讓人心生好感。
宋知婉也沒閒著,去燒了熱水。
等周時譽收拾完碗筷,宋知婉打算把豬肉給剁了。
周時譽主動道:“我來剁肉吧,你揉麵。”
宋知婉看了他一眼,也沒拒絕。
這樣做事情比較快。
宋知婉將麵粉拿出後,靠著自己的感覺,去揉麵。
南城人不怎麼吃麵食,因此大多麵團這類的,都做的不會很精致,可宋知婉的手上功夫卻很精湛,三下五除二的,就揉好了麵團。
周時譽有些奇怪,“我調派到南城來之後,很少見有南方人將麵團做的這麼迅速利落的,媳婦,你倒是厲害。”
宋知婉手上動作一頓,要是隻生活在南城過的宋知婉,自然不會做這些,可她偏偏擁有著前世之後二十年的經曆,那就不同了。
她下放的那個地方,就在北方,那邊人很少吃米飯這些,幾乎都是吃麵食,頓頓餐餐的吃,她就算不會,這麼做著做著,自然也熟能生巧了。
宋知婉不好說這些,便轉移了話題。
她笑了笑道:“就像我也想不到,你一個男同誌還會做飯。”
像她家裡的男人就沒有會做的。
不僅如此,醫院裡認識的那些男同誌,也沒有幾個會做飯的。
周時譽頓了一下,低下頭麵無表情的揉麵,道:“打仗的時候,炊事班的兄弟餓死了,死裡逃生回來後,我一時接受不了,就去炊事班呆了一段時間。”
他輕描淡寫,沒有打算細聊。
可簡單的幾句話,卻讓宋知婉的感觸很深。
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她沒有再問,嗯了一聲就繼續低頭幫忙。
有了周時譽幫忙還是挺快的,宋知婉的手很巧,包的餃子又飽滿又好看。
宋知婉給周時譽下了二十個餃子。
總算是把周時譽喂飽了。
本來還想著能送點餃子給隔壁的幾戶嫂子,現在看來這些餃子,還不夠周時譽自己吃的。
趁著他吃餃子的功夫,宋知婉看熱水也燒好了,便躡手躡腳的把藥膏藏進了衣服裡,溜進了洗手間裡洗澡。
洗完以後,她打算上藥。
可她正洗著,門鎖就動了。
外頭是周時譽納悶的聲音:“怎麼還鎖門?”
宋知婉:“……”
“我在洗澡,你要進來怎麼不敲門?”
“這是我家,我敲啥門。”周時譽嘀咕了一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敲了敲門,“媳婦,能讓我進來麼?”
宋知婉還沒上藥,臉紅紅的,自然不願意讓周時譽進來,“你再等一等,我還沒洗完。”
周時譽卻並不在意,“你什麼地方我沒看過,媳婦我要上茅房,你趕緊讓我進來,湯喝太多了。”
聽到這話,宋知婉咬了咬唇,隻能匆匆擦了擦身體,急急道:“你等會兒!”
還好自己鎖門了,要不然這個人就直接進來了。
等到宋知婉匆匆洗漱完出來,手裡還端著一堆衣物。
瞧見這場景,周時譽有些好奇,“這些臟衣服你還拿進房間裡乾嘛,放茅房裡就成了。”
“那叫廁所,不叫茅房。”宋知婉顧左右而言他。
說完,也不打算和他解釋自己為什麼拿著這些臟衣服,轉頭就進了房間。
周時譽覺得自己媳婦怪怪的,好像有事情瞞著他。
不過他現在急著上茅房。
宋知婉進了屋,趕緊關上了門。
隨後有些做賊心虛的從臟衣服裡拿出藥膏,消炎藥已經吃過了,這會兒得上一上藥,那處難受了一天,可周時譽一直都和她形影不離,她根本找不到時間。
本來還想要洗完澡,直接在洗手間裡上藥的,可周時譽一直在外麵催,催的她更心虛了,她隻好先出來了,趁著他還在洗手間裡,趕緊把藥給上了。
宋知婉給自己換了套睡裙,這樣上藥比較方便。
她一邊小心翼翼的擠出藥膏在手上,一邊心虛的往門口方向看,房門是鎖不了的,她隻能關上,要不然她也不至於跑到洗手間去上藥。
這麼一想,宋知婉又有些生無可戀了。
還沒等宋知婉上手,外頭就傳來了抽水的聲音,她手一顫,藥膏落在了被子上,急的她又趕緊去找手帕,把這些給擦掉。
剛擦完,周時譽就推開門進來了。
他大喇喇的坐到了床上,“怎麼還關門。”
宋知婉這會兒正心虛呢,把藥膏偷偷的塞到了枕頭底下,不知道怎麼回答,“沒什麼,我就隨手關了,在家裡習慣了都。”
這個藥看來得等睡覺了,她才能去洗手間裡上了。
周時譽見媳婦這麼說,他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的關注點落在了宋知婉換上的白色睡裙,黑色的長發濃密而又柔順的垂在兩邊。
襯得她又嬌又媚。
當即,周時譽就有些忍不住了,大手一撈,就把宋知婉扯在了懷裡。
他的眸色深諳,微微低頭,就能看到宋知婉的睡裙領口,露出那嫩白的肉,還有隱隱的溝壑。
沒等宋知婉反應過來,大手就扣了上去。
周時譽在她耳畔,呼吸似火:“媳婦,你怎麼哪哪都軟啊。”
說著就拉落了她肩頭的衣服,湊了上去。
宋知婉:“!”
她羞紅了臉,呼吸有些不順暢,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頭。
有時候,宋知婉是真的不知道,周時譽是真的哪裡來的精神頭,怎麼就這麼孜孜不倦,昨晚上難道還不夠麼。
可他在這方麵,仿佛無師自通,宋知婉本就軟,這會兒更是綿綿無骨。
嬌嬌的喘息著。
等到不安分的手落下時,宋知婉才像是想到了什麼,忙推開了他。
周時譽正在興頭上,被這麼一推,不由蹙起眉頭,“怎麼了?”
“不,今天不行。”宋知婉撇開臉,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不想去看他。
周時譽不解,“為什麼不行?”
“你沒洗澡。”宋知婉隨便找了個理由。
周時譽笑嘻嘻道:“洗了洗了,我今天特意在部隊水房裡,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再回來的。”
就是怕耽誤時間,所以他十分合理的安排好了這些。
沒借口了。
宋知婉還是搖頭,“反正不行。”
她根本承受不了再一次。
可是這種事情,怎麼和周時譽說。
她丟不起那個臉。
看宋知婉態度這麼堅決,這種事情向來是雙方答應才能繼續的,周時譽隻好道:“行行行,那就聽你的。”
得了周時譽的保障,宋知婉卻是不太相信他。
她將一雙微微上挑的杏眼看向他。
“那你發誓。”
周時譽隻好發誓。
他實在是心理鬱悶極了。
這麼一個香氣襲人,又嬌軟媚骨的媳婦在身邊。
他好歹是正值壯年,又剛嘗到了其中的樂趣,恨不得日日夜夜的鑽研,結果卻要被強行製止了。
周時譽憋著心火,卻也怕宋知婉會不高興,這會兒隻好看著,老實的跟根木頭似的。
宋知婉躺在床上,看周時譽果真熄燈,不再有什麼動作,這才鬆了口氣,隻等著男人入睡後,再去洗手間裡上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
宋知婉盤算著周時譽應該睡著了,便悄悄的起了床,連燈都不敢開,就拿著藥膏準備出去了。
她哪裡知道。
周時譽就算睡著了,卻因為職業病的習慣,從來不會睡得很死。
隻要身邊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夠迅速的裝備齊全,畢竟以往十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因此,宋知婉一動,周時譽就清醒了。
也不知道宋知婉出去是要乾什麼,周時譽怕她抹黑這麼走,會摔倒,便十分貼心的開了燈。
突然的光亮傳來。
宋知婉:“?”
她剛好繞過床,要走向門口的位置,手裡還拿著一支藥膏。
周時譽半坐起來,“媳婦,你手裡拿著什麼?”
宋知婉被抓個正著。
真的上個藥容易麼!
她將藥往後放了放,
“沒什麼,我就是起來去上個廁所。”
周時譽的視力很好,打靶子都是隊裡的常年第一,還被稱之為神槍手。
剛剛瞄了一眼,就看清楚了是藥膏。
當即眉頭蹙了起來,立馬下了床,語氣多了幾分緊張,“怎麼了,是哪裡受傷了麼,怎麼還拿著藥膏,快給我看看傷口。”
宋知婉:“……”
她直接脫褲子給他看?
然後說,嗯,就是這裡受傷了。
想到那個畫麵,宋知婉頓時窒息。
她不想被周時譽發現,自己塗的是什麼藥膏,就把手背在了身後。
可她哪裡有周時譽動作快啊,對方那叫一個眼疾手快,直接就一把拿了過來。
周時譽不認識幾個字,他隻認得出這個是藥膏,還試圖念上麵的字。
可沒用啊。
有些字是認識,但是組合起來,什麼意思他不懂。
周時譽隻能問宋知婉,“媳婦,你到底哪裡受傷了,你快和我說,這隻藥膏是塗哪裡的?”
半夜三更拿著藥膏,肯定是去塗傷口的。
周時譽都想要把宋知婉剝光檢查一番了。
宋知婉說不出口,隻想去奪那隻藥膏,可周時譽太過分了,仗著自己人高,直接就把藥膏舉過了頭頂。
宋知婉:“……”
周時譽也是真著急,怕宋知婉受傷了不跟自己說,一直在那哄著她說,可對方愣是一個字都不吭,急的周時譽隻能道。
“你要是不和我說,明天我去問認識字的人。”
宋知婉:“!”
那她還要不要麵子了。
宋知婉精致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細若蚊呐的說了實話。
周時譽愣了一下,“什麼?”
換來的是媳婦的生無可戀。
他這會兒是真的有些後悔了,沒想到自己昨天這麼過,害的宋知婉都要塗藥膏了。
周時譽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今天一天下來,宋知婉都不理自己了。
他小聲道:“對不起啊媳婦,是我太粗魯了。”
周團認錯還是很快的。
被發現了,宋知婉也顧不得丟人了,道:“那你現在可以把藥膏還給我了麼,我要去上藥了。”
“我來給你上吧。”周時譽這話一說出來,就看到宋知婉瞬間瞪大的美眸。
他忙發誓,“我絕對不做什麼,就老老實實的上藥。”
“再說了,你這樣我哪裡舍得再乾什麼。”
宋知婉還是覺得羞,“不要,我自己來。”
周時譽卻很堅持,還道:“你怎麼上,你這樣還要俯身,又看不清楚,多不方便啊,萬一有些地方沒有塗抹到,不是就好的慢了麼,要我說裡麵也得塗一塗。”
他這麼說著,宋知婉就想到了那個畫麵,小臉滾燙了起來。
怎麼哪哪都不對勁。
在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宋知婉就被攔腰抱了起來。
她整個人瞬間失重。
“反正我不放心你自己上藥,這事情是我乾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周時譽一本正經的說。
沒等人回答,周時譽就已經把人抱在了床上。
宋知婉感覺到身上一涼。
她顫了顫身子。
周時譽的手上還帶了繭子,磨的她有些不舒服,本就嬌嫩,自然受不住這樣的觸感。
好在他的動作很輕柔,還真的就乖乖的上了藥,一點都沒有做彆的。
反倒是宋知婉自己……
周時譽將藥膏放到了一旁,又拿過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漬。
抬起眸就看到了躺在枕頭上的宋知婉。
此時黛眉正微微的蹙著,那雙顧盼生輝的杏眼緊緊的閉上,濃密卷翹的睫毛輕顫如蝶翼,雪白的肌膚上染了潮紅。
還有豐盈飽滿的唇,此時更顯豔麗。
她的胸前起伏不定。
真敏感。
周時譽湊了過去,沒忍住親了一口宋知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