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著信, 簡娣也沒了和吳承澤再繼續談話的心思, 告彆過後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簡娣在等。
自從收到姚鑒的信後,簡娣她一直在等姚鑒什麼時候發作。
冰雪初融,天終於漸漸地暖了, 雖說寒風還是吹得人哆嗦, 但和冬天大家全窩在家裡不同的是,如今眾人都開始忙活了起來。穿著紅棉襖的小女孩蹲在巷口和同伴一塊兒玩“千千”, 一種類似後世陀螺的玩具, 他們是簡家下人們的兒女, 簡娣閒著沒事兒就在一邊看, 偶爾塞點糖收買他們, 讓他們幫忙留意些坊間的傳言和八卦。
可能是因為她太宅了, 也可能是因為她存在感太低, 簡娣等了幾天都沒聽到關於她的閒言碎語。
就在簡娣以為姚鑒他已經放棄了的時候,她又被簡泉給叫了過去。
看到簡泉的第一眼,簡娣她這才明白過來,哪是姚鑒放棄了, 根本是因為他約束住了下人,才沒傳到她耳朵裡去。
簡泉平日裡很少動怒, 看他的鐵青著一張臉, 麵色不虞,簡娣心中一緊。
驚動了簡泉, 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畢竟對於簡露和她的行為, 簡泉一直睜隻眼閉隻眼,又加上憐惜她自幼喪母,簡泉對她很是寵溺,基本就沒對她動過什麼氣。
而簡泉一怒,簡娣登時就感覺到了那封建家長的積威。
“你可知曉我今天叫你來是為什麼?”
就算她知道這時候也不能承認,簡娣搖搖頭,“女兒不知。”
“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
簡娣硬著頭皮裝傻,“女兒當真不知曉爹你叫我來為了什麼?”
簡泉沒讓她坐下,簡娣也不敢坐著,隻好乖乖地垂手站著。
可能是她的裝傻充楞起了點作用,簡泉那顯而易見的怒氣收斂了一些,儘量平和地問,“那你認不認得一個叫盧仲夏的人?”
在這個問題上就不能再裝傻了,簡娣老實回答,“認得。”
“你和那姓盧的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在這個問題上,簡娣她不覺得自己還能忽悠得了簡泉,靠裝傻充愣蒙混過去。
簡娣沉默了半晌,答道,“是……女兒一位好友。”
“朋友?”簡泉眉目微凜。
“是,他是女兒一位好友。”
“既然是你朋友,為何之前沒聽你提起?”
簡娣很無奈,“這又叫我如何平白無故地提起他?”
她總不能閒著沒事和簡泉講我交了個朋友。
可能簡泉也覺得她這話有道理,勉強認可了她這個理由,臉上沒表現出明顯的不滿。
“阿娣,”簡泉看著她,眼中的冷硬一點點地軟化了下來,他眼珠沒有青年人的清澈,有些渾濁,但也正因如此,顯得溫慈。
就像一個尋常父親教訓孩子一樣,簡泉喟歎一聲,語重心長地道,“阿露和阿堯這幾個孩子中,我最寵愛的是你。”
簡娣沒有吭聲。
或許是因為補償心理,簡泉對原主確實挑不出什麼錯處,不過家中大事都由吳氏一手主持,簡泉他也很少過問。
“一晃十多年都過去了,當時你還小,眼下都成了個大姑娘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當初你要嫁給姚鑒我依了你,可這樁姻緣究竟如何,你我也明白。”
“為了再替你尋個好人家,日後能有個依仗,我和你娘費儘了心思。這回,我已下定決心不能再都依了你的心意,婚姻大事,本該由父母決定操辦。你也不用擔心,我既然生了你,”簡泉道,“便不會虧待於你。”
處於顧忌,簡泉話說得很含蓄,點到即止。
“爹,是不是有人在外麵說了些什麼?”簡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