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就此定下周六晚上的行...)(2 / 2)

江潯 石頭與水 7802 字 3個月前

不過,情況仍是出乎二人的意料,孟春愛說話,在汽車上就用癟口的不大正宗的方言打聽曾忠仁。車上的跟車師傅說,“你們是來追星的吧。他家人早不住村兒裡了,去了也見不著人。哎,小夥子,追星有什麼用啊。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學習,以後讀個好大學,給家裡爭口氣!”

追星!

江潯與孟春對視一眼,不露端倪,先由江潯問,“那現在住哪兒啊?”

“這我怎麼知道。那麼大明星,肯定到處飛唄!”跟車師傅隨口說,路邊有人揮手攔車,司機緩緩停下,那人上來,說明目的地,付過車錢找個空座座了。這也是鄉鎮私人中巴車的一個特色,招手就停。

孟春給師傅遞顆煙,打火機點上,繼續說,“哎喲,那我們不白來了。”

“就是白來啊。”跟車師傅一口氣吸進半截,嘴角含笑的看孟春一眼,“小夥子這煙不錯。”

孟春整包給他塞手裡,“白來一趟。”

“也不白來。”跟車師傅掂掂手裡的煙塞口袋,“小曾村村口立著曾芳的碑哪,那姑娘給村裡捐了小學,村委會給她立的。你們下去跟那碑合個影,也算來一趟。要是不嫌遠,去村東頭他家老宅,那兒重新翻修的,明晃晃的二屋小樓,也有人在他家老宅門口合影的,拍個小視頻留做紀念,也不白來一回不是。”

孟春顯然比江潯更知道這位曾芳明星是哪位,他道,“曾芳那部電影《曾有風吹過》拿了那麼多獎,叔你看過沒,可太好看了!”

“我哪有那空,倒是我家那小子,手機上也是她電腦上也是她!要我說,有病!都有病!”

孟春訕笑,跟車師傅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你啊小夥子,我說我家小子。”

江潯突然激動起來,喉嚨裡噴出的一腔正氣都能卷成龍卷風了,“網上有黑粉誣陷我家芳芳的爸爸是坐牢的犯人!叔叔,我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給芳芳正名的!叔叔,這不是真的吧!”

孟春給江潯突如其來的表演嚇的不輕,跟車師傅更是叫他弄懵了,江潯懇切的盯著跟車師傅,“師傅,你告訴我,肯定是假的吧!我再不能坐視對家黑我家芳芳!”

跟車師傅心說,原以為我兒子有病,如今有這個一比,我兒子簡直是個正常人啊。這位看著四十出頭五十不到的跟車師傅歎口氣,“哪裡是假,是真的。曾芳的爸爸,叫曾忠仁的,十幾二十年前撞死了人,a市那邊兒判的。當時真是慘哪!叫他撞的慘,他家也慘!哎,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曾芳成了大明星,拿錢去監獄打點打點,興許能早些出來。”

江潯做戲做全,完全忠粉附體,“那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誰還能故意撞死人!可一下子撞了人家,也得有個說法。哎,當時曾家太窮了,不然也不能判那麼些年。”跟車師傅道,“可話說回來,叫他撞的就不慘了?一條人命哪!”

江潯心內糾正,不是一條人命,是三條。

汽車不緊不慢晃晃悠悠的停在小曾村的村口,江潯已經在網上搜索出關於曾芳的無數網頁消息,最近的一條是曾芳參與某某大製作電影之類雲雲。

二人下車,孟春悄聲道,“剛開始我都不敢信是那個曾芳!曾芳,大明星曾芳!你知道不,阿潯?”

“剛剛知道了。”江潯屬於自幼對外界流行文化完全不感興趣的人,再加上初高中學習緊張,又是寄宿製,也沒看電影電視的時間,他對流行文化知之甚少。

順著有些陳舊的柏油路走了一會兒,就看到小曾村給曾芳立的碑。

江潯瞥兩眼,二人繼續往村東頭走,遇著村裡人打聽一下路線,小曾村估計也常有曾芳的粉絲到訪,對待這些外來人見怪不怪。走了約二十分鐘,二人到了曾芳家老宅,農村樣式外貼白瓷磚的上下二層小樓,門口銀鐵色雕花大門牢牢鎖著,大門上有些用記號筆筆或是粉筆寫的字或號碼,看不清院中情形。

這樓在小曾村算是很氣派的了,江潯說,“曾家真是發了,不住的房子都建的這麼好。”

“就是不發,人一旦有錢也是先蓋房子,房子就是一家子的體麵。”孟春不是曾芳的粉,他踢了曾家門口的桂樹一腳,“真是沒天理,叫這樣的人家發了。”

曾忠仁的女兒竟是當紅明星,這一趟收獲已經足夠大。曾家既不在小曾村很多年,也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江潯看了一會兒,“回吧。”

“要不要打聽打聽旁的事?當年要是沒好處,不至於……”開車撞死人命。

“不用查了。曾芳當時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曾忠仁帶她到a市做手術,最後手術是在卓氏慈善基金會幫助下完成的。曾芳一直是卓氏慈善基金的代言人。”江潯把手機頁麵上的新聞遞給孟春,“呐,都有介紹。”

孟春看一眼新聞標題,“為了手術費?”

“為了手術。”江潯道,“手術的花費,術後的花費,都不是小數目。”

“卓氏基金會不會也與這件事有關?”

“不大可能有直接關係,誰會把殺人的事到處去說。但有錢人家交際廣,曾芳的手術可能隻是顧守靜一句話的事。再者,依照當時的網絡熱度,會有基金會援手很正常。”江潯思維清晰,“咱們回吧。”

到縣城後已經沒去市裡火車,二人隻得在縣城賓館湊合一宿。不同於高級酒店的香氛,這賓館總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去了一趟衛生間,孟春還有地上發現不明蜷曲毛發,他出來後撓撓頭說,“我不洗澡了,等回市裡酒店再洗。”

五一天氣冷熱適宜,窗外傳來路畔的車聲人聲,江潯按著手機,顯然也沒有洗澡的打算。孟春躺床上感慨,“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阿潯,這以後出門再叫我住五星以下酒店,我得不習慣了。”

“那就住五星。”

“錢哪。”“你不是說在校外做兼職的嗎?你們專業獎學金五花八門,還有許多競賽也會設獎金。”

“我攢著哪。以後讀研留學總不好再跟家裡要錢。”

“這倒是。”江潯說,“你要不要跟我乾?”

“乾什麼?”

江潯手機往床上一放,雙手疊放腦後,望著賓館屋頂的幾縷灰漬,“經商吧,這是我現在最快獲得資源與話語權的方式。”

“無期徒刑,二十年就出獄了,出獄那天有a市牌照百萬上下的越野車去接他,回家也有明星女兒賺來的衣食無憂豪宅豪車的好日子,出門大約也是司機專車接送,助理伺候前後。從此父慈女孝,夫妻團圓,一家子錦衣玉食,幸福平安。”江潯譏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孟春是江潯最好的朋友,江潯有什麼事,他從來沒有一個“不”字。不過,對於經商的提議還是拒絕了,孟春現階段更希望能在專業上有所做為。他們專業功課繁重,也抽不出時間同江潯一起經商。

江潯並沒有勉強,他現在也隻是模模糊糊有個初步設想,具體如何實施,並沒有具體計劃。

但不要緊,重要的考試,他從不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