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壽宴直待傍晚方結束。
時老太太扶著閨女的手把來賓送來的壽禮慢慢過目,有瞧著喜歡的便吩咐大兒媳送到自己屋裡去。
“顧二家的那個孩子送了什麼?”時老太太問。
時雲鳳抬高聲音譏笑,“一盒子壽桃,福瑞齋的禮盒,得兩百塊一盒哪。奶奶你要不要嘗嘗這壽桃的味道。”
“這孩子說什麼呢。這也是人家孩子的心意,咱們難道還挑禮貴禮輕?”時老太太笑著責備一句。
“就是!我姥姥姥爺過生日,阿潯哥也是送衣裳手套圍巾,沒送過貴東西。雲鳳姐你這話傳出去真叫人笑話!”顧繁琳在一邊兒聽得不入耳,直翻白眼。
顧守靜捏捏眉心,“行了。天色不早,媽你也早歇歇了吧,我們就先回了。”
時老太太的眼神裡忽然充滿慈愛,“路上小心點,回去早些休息。老大家的,把我前兒買的燕窩給阿靜帶上。今天多虧了阿靜,一整天幫著招呼賓客。我的閨女,虧得有你。阿堰,扶著阿靜些。琳琳回去也好好照顧你媽媽。”
時堰一向話少,顧繁琳拿起自己的包,“奶奶,那我們就先走了。”
“去吧。”時老太太說,“雲龍雲鳳送送你二叔二嬸。”
非但雲龍雲鳳,時坤時墨一起送顧守靜上車。
時老太太回自己屋裡休息,時墨端著一盅新燉好的燕窩進來,“熱鬨大半日,媽你也沒好好吃東西,吃點燕窩。”“你吃了沒?”
“我不餓。”
時老太太接過燕窩慢慢吃著,“顧二家的那小子,一直聽你們說,我就想見見,以前總不湊巧。今兒這麼一見,挺俊的。”
“俊沒用,他對咱家很一般。”
“我看他跟雲鳳年紀相當,顧二不就這一個小子麼,要是不生彆的孩子,顧二那家產都得這小子繼承。這可是門好親事。你們想想法子,上次那姓陳的,不就不是知根底麼。哪兒有顧家可靠,既是親戚又知底細。雲鳳也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咱們跟顧家也是親戚,倆人真能好上,扯證結婚給老顧家生個小子,雲鳳就站住腳了。”
“這小子對雲鳳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有一件事,也不知道這小子知不知道,要是這小子知道,更是千難萬難。”
“什麼事?”“你知道這小子他媽是誰?就是當年二弟在大學談的那個女朋友,姓江,江奕。”
時老太太嘿然一聲冷笑,“這可真是兩代的緣分。”
渾濁精明的眼珠在遍布皺紋的眼眶裡轉了兩圈,“當時江家也窮,當然得讓你二弟找更好的。江奕不也一樣,找了顧二麼。現在跟那會兒不一樣了,這孩子家世好模樣也好,跟咱們雲鳳也同齡般配的。”
時墨有些擔憂,“我自然願意,怕人家不願。顧二看這孩子看得緊,平時就是在學校讀書,出門都有保鏢相隨。顧二一向傲氣,眼睛長頭頂上,就這麼一個兒子,又這樣喜歡,還不知道得找什麼天仙來配哪。”
“隻要兒女願意,多少父母能做兒女的主?你二弟跟阿靜的親事不照樣成了?顧家看重的不一定是家世,咱家也不是以前了,雲鳳又是在國外念過洋書的人。你看看那個江奕,那女人就有手段,她是死的早,要是現在還活著,顧二這偌大產業不都成她的了?”時老太太言語間頗是欣賞江奕,語重心長的跟閨女說,“動動腦子,我也不是一定要雲鳳跟顧家結親,可雲鳳今年也二十八了,她交往的人也不少,有一個比得上顧家的沒?再好的家世,女孩子一過三十也跌價。嫁個好人家,後半輩子不用愁。”
聽老太太這番深謀遠慮,時墨也頗為心動,畢竟距上次江潯打臉時雲鳳也過去兩年了。時墨尋思著這事估計江潯也不大記得了,“我先安排安排。”
見閨女明事理,時老太太滿意的吃掉最後一口燕窩,“心裡有個數,叫雲鳳也有個數。”
今年時雲鳳剛從柬埔寨電影節拿了個最佳導影獎,這一次時雲鳳是《藍月》的副導,時墨倒是想給她掛上聯名導演的名頭,奈何林導是大導,絕不會同意。但即便這樣,關於時雲鳳天才導演的營銷通稿不知發了多少。
時雲鳳在娛樂新聞露麵的頻率簡直是比普通二線名星都高,還時不是做慈善上個熱搜,人美心善的才女營銷發了一撥又一撥。
當然,營銷時雲鳳的同時,《神嶽》也每月都保持路透宣傳。相對《神嶽》,《藍月》反而低調的沒什麼動靜。
暑假過後,新年檔上映的青春片依舊票房不錯,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第二年的暑期檔。
江潯還不知道,時家人已將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但這事,即便時家想做成也不容易。江潯並不熱衷社交場,既少參加酒會,也少參加聚會,不是他不熟的人,根本約不到他。
而與江潯熟的人,都知道江潯對時家不大感冒,除非刻意給江潯添堵,不然不可能既約江潯又約時家的。
但有些聚會,不得不去。
譬如,製片人協會的聚會。
因為近年來投資影視劇,再加上他公司製作的影視劇質量不錯,在專業網站評分不低。人家這個協會頗有門檻,裡麵都是大佬,江潯原本是門外漢,還是眾星嚴總引薦他進去的。
江潯因為年輕、名校、小夥子顏值還高,謙遜的同時更願意拍各位前輩大佬馬屁,協會的幾位大佬頗是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