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時家的事, 出乎顧守鋒的意料,更出乎江潯的意料。
老爺子江潯帶著貓回家,顧守鋒顧守靜都沒再提起時家話題, 大家消消停停的吃了午飯。
顧守靜生在顧家這樣的家境,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子,脾氣向來一般。在父母這裡用過午餐,驅車回家。
一回家就聽到時老太太客廳都能聽到的呻.吟聲,時雲龍時雲鳳時大嫂都在家老太太屋裡,無不一臉愁雲慘霧。
顧守靜甫一回家, 大家如同見到救命稻草,連時老太太都騰的自床上坐起來,一迭聲追問,“怎麼樣了?跟你家裡說了沒?阿靜啊,你家在A市多年, 人麵廣朋友多,托一托人,阿坤阿墨就能出來了!阿靜啊,我的閨女, 跟你娘家說了沒啊?”
時大嫂迎上前,“弟妹先歇歇, 喝口水。”
時雲龍有眼色的給他媽遞上茶水,時大嫂殷勤的遞給顧守靜。顧守靜的目光落在坐在老太太床頭回身看他的時堰身上, 時堰的眼睛裡也帶著祈盼。顧守靜突然感到一陣入骨的疲倦, 甚至連怒斥時雲龍行下作事的**都失去了,“我娘家也不是警察局, 沒有說一句話就把人放出來的本事。”
說完這話,顧守靜轉身就走, 時老太太猶在叫喊,“老二媳婦!老二媳婦!阿靜!阿靜!”
顧守靜回家吩咐傭人幫她收拾衣服行禮,她是半刻鐘都不想在這個家呆了。傭人在外提行禮時,時堰走上樓,時雲鳳在門口小心窺探,有一種不會被人發現的自作聰明。時堰站在門口,“不該你走,我給媽他們另找房子。”
“你要有這種覺悟,就不該問都不問我一聲把人接來。他們的房子法院還沒有查收,你要儘孝,你可以過去。這是兩個人的房子,你問過我的意見嗎?”顧守靜這些天給時家人煩的一肚子火。
時堰給她說的難堪,還是硬著頭皮問,“大哥大姐的事,沒一點轉寰餘地嗎?”
“你要求人,應該親自去。你們時家的事,總讓我回娘家求人,你連個麵都不露!怎麼,你們時家的麵子就這麼金貴,你一句話,我們家就要把事給你辦了!你也看看他們惹出多大的麻煩!”顧守靜推開時堰,冷冷留下一句,“你們儘管住著吧,這屋子我送給你們了!”
時堰後退兩步,靠在門邊望著顧守靜下樓遠去。
時雲鳳急的拽時堰的袖子,“二舅!二舅!不能讓舅媽走啊!舅媽走了,誰救我媽和大舅啊!”
時堰仿佛一截沒有靈魂早已朽壞的木頭,良久沒有反應。
時雲鳳追下樓,待時老太太一大家子追到門外,傭人已經放好行禮,汽車一個淩厲調頭,拋下一股淡淡尾氣,駛出彆墅大門。
時老太太急的一路跑上二樓,見兒子隻知呆站,恨恨的捶上兒子的胸膛,“你這個木頭!木頭!不能讓她走啊!她走了你大哥大姐怎麼辦!咱們要先把你大哥大姐救回來!這麼要緊的時候,你倒把她得罪了!”
“是啊,二弟,還是跟弟妹說幾句好的,把人哄回來。”時大嫂更是焦心丈夫在獄中的情況。
時雲龍說,“二叔,嬸子去了哪兒,二叔知道吧?我開車送二叔過去。”
時堰一句話沒有,連眼珠都沒動一下。時大嫂有些慌了,“他二叔,你彆想不開啊。”
時老太太也覺著自己有些急,連忙緩了口氣,“是我太急了,這不是急你大哥大姐的事麼。那看守所是什麼地方,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咱們得先想法子把人弄出來啊!你聽我的一準兒沒錯。把你媳婦伺候好了,她還不是事事依你。再說,你大哥公司也有她的錢,若你大哥真垮了,你媳婦的錢也拿不出來了呀!”
“我有點累,媽你們先去休息吧。”時堰疲憊的捏了捏鼻心。
時老太太要再催促,給孫子攔了下來,“奶奶,我二叔臉色是真不大好,讓二叔歇一歇吧。”
時老太太無奈,擺擺手,一麵往樓下走一麵嘟囔,“你歇著吧。你大哥大姐在牢裡吃牢飯,你這麼大彆墅的住著,你能歇就歇著吧。”
滿天疲倦如同泰山壓頂一般落下,時堰累的簡直一個字不想說,任何事都不想思考,他機械的走回房間,輕輕的掩上門。
房間裡顧守靜的東西能帶走的已經全部帶走,空蕩蕩的妝台上鏡子反射著孤冷的弧光,時堰躺在床上,如同死了一般。
樓下,時老太太在房間歎氣,“這個老二媳婦,就是脾氣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