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 這是不能說出口的嫌疑人。
他從江潯的行為軌跡推斷出,江潯認定的凶手是顧守靜。可如果是顧守靜,她為什麼要對江奕下手?
顧守鋒怎麼也想不通。
顧守靜與江奕之間最大的交集就在於, 顧守靜搶走時堰。
可這樣不合邏輯,沒道理搶了彆人的男友,還要殺了彆人。
顧守鋒與顧守靜是幾十年的姐弟,他不能說十分了解顧守靜,但,顧守靜不是瘋子。沒有確鑿證據, 他不能相信這個推論!
可是顧守鋒也明白,江潯不會在這樣的大事上隨便冤枉誰。不論曾忠仁還是鄭家德,都證明江潯是正確的。
那麼,江潯是怎麼知道的?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守鋒的心臟一陣陣的酸疼。
這欠揍的小子。
你就瞞著我吧!
這混賬小子。
那個時候肯定偷偷躲起來哭了吧。
強悍堅毅如顧守鋒在當天回家也沒有同江潯說什麼,這讓江潯有些意外, 他推測既然薑昕跟卓總說了這案子的利害關係,卓總跟顧守鋒的交情,肯定會知會顧守鋒一聲。
江潯都想好了應答,結果, 顧守鋒一句話都沒提及。
難道卓總沒跟顧守鋒說?
江潯如此懷疑,好在他現下的心都在鄭家那裡, 既然顧守鋒沒提,他也不會提的。
鄭家德以為他什麼都不認就沒證據了麼?
江潯早有安排。顧守鋒也有安排, 他讓調查公司直接跟著江潯的調查公司, 他要看看江潯接下來的動作。
既然江潯不想說,他也不會逼問, 他也不願意現在跟江潯討論這個問題,因為他們的觀點並不一致。
除非親眼看到結果, 親眼看到證據――
但是,他也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否定江潯,與江潯爭辯。江潯不告訴他,瞞著他,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不相信他。
如果他就這個問題懷疑江潯,那對他們的父子之情,會是莫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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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平鄭安出生時,鄭家德已經事業有成,他們成長於鮮花錦繡之中,還從未見識過世界最真實的麵目。
前天剛下了雪,這幾天的天氣一直是陰陰的。儘管在城市裡,再大的雪也留不住。但這樣的天氣,仍是讓在戶外巡視的保安裹了裹身上的棉大衣。
現在各學校都重視安保,生怕孩子出點差錯。尤其附小這樣的學校,安保絕不是擺擺樣子。保安都是從正規安保公司聘請來的,有定期培訓。
尤其即將放學的時間,保安來回在校門前巡視。
門口漸漸聚集起各種車輛,這是來接學生放學的家長。待中午放學鈴一響,二位保安從保安室起身,分彆站在門口兩側。
學生按班級順序排隊走出學校,就在此時,一輛麵包車上走下四五個年輕人,他們手持厚厚傳單,見人就發。
這些傳單,許多人擺擺手,並不接,卻也有人接了過去。然後,人群就炸了,“天哪天哪,三年級一班有學生家長是殺人犯!大毒梟!”
都不用這些年輕人發傳單了,許多人湧上前主動從他們手裡索要傳單,還不停的有,“我的孩子在三年級一班!我的天!竟然有這樣的事!”
“張老師張老師,你們班裡有殺人犯!”
“鄭平鄭安,你們爸爸殺人了!”
“是誰,哪個孩子的爸爸是殺人犯?”
“鄭平鄭安,你們不是說你們爸爸開公司的嗎?原來是販毒的殺人犯啊?”
“關你屁事,找打是不是?”
“殺人犯的兒子打人了!”鄭平鄭安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關注,儘管媽媽幾乎是帶著他們落荒而逃,上車後媽媽將車子開的飛快,鄭平顫抖的手裡捏著的是張有關他爸爸是毒犯的傳單,以往一慣囂張的臉慢慢泛起灰白。
鄭家人以為,鄭家德被捕那日,已經是他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今天,他們終於明白,黑暗的生活不過剛剛開始。
麵包車一路跟到了鄭家人住的小區外,他們當然進不去,於是,就在外守著。有車子駛來要進小區,就有人上前發一張。
小區裡出了大毒梟,而且,與鄭家相熟的都知道,鄭家是開保全公司的。哎,這就是□□啊!
高檔小區裡的住戶大多以高素質自詡,大家最多隻是私下議論一番,是不會拿到明麵兒上來說的。但是,年輕的鄭太太以往相熟的鄰居,似乎一下子就疏遠起來,仿佛以往根本沒熟過。更有作賊心虛、疑鄰盜斧的心裡作祟,出門都覺著旁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同。
鄭太□□撫好兩個孩子,給娘家打了足足一個小時的電話,眼淚卻是流了兩個小時。老師也在深夜打來電話,客客氣氣的問鄭太太能不能暫時說鄭平鄭安兄弟在家自習。老師每天把課程的講義發過來,畢竟突然出了這樣的事,班裡許多孩子家長情緒激烈。老師擔心鄭平鄭安來學校會受到同學的排擠。
鄭太太滿肚子怒氣就要發作,可想一想,孩子年紀小,真要在學校受欺負可怎麼辦。隻得勉強維持著風度,“可以。我也想讓他們暫時在家休息幾天。”
“麻煩您了。謝謝您,鄭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