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繅十三(回到家,顧守鋒打電話給顧...)(2 / 2)

江潯 石頭與水 9560 字 6個月前

“不一定。”淩昀對江潯做過更細致的研究,“若像董事長說的那樣,他為什麼要等這好幾年,他等的是機會,在法律框架內解決事情的機會。如果他不想在法律框架內進行,不會等這好幾年。他不想弄臟自己的手,他非常的驕傲,他要光鮮亮麗的站在他的仇家麵前,看他的仇家在泥潭掙紮,這才是他理想中的勝局。”

淩昀道,“所以,還有機會。我一定會銷毀鄭家德手中的把柄,如果他願意親自出手,我會帶著他一起下地獄。”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顧守靜與淩昀搭檔多年,當時就聽出不對,銳利的視線落在淩昀臉上,“你早就知道這事!”

淩昀一時沉默,顧守靜問淩昀,“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淩昀十指交握,恢複從容,“鄭家德走投無路,打電話給我。”

“不。比那更早。”顧守靜說,“你若對我說謊,就會十指交握,因為心裡不自在。”

淩昀硬是苦中作樂笑了下,顧守靜道,“都這時候了,不要瞞我。”

斟酌一二,淩昀將七年前大年夜的事說了。顧守靜麵色微變,她深深吸了口氣,對淩昀道,“彆為他傷了你。你先出國吧,天高皇帝遠,去我們在美國的分公司。”

“對於江潯,國家是遵循法律之地,國外是他的法外之地,若在國外,他會不吝於□□的。”淩昀鎮定的望向顧守靜,“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與我討論任何有關此事的話題。我會向公司暫時請假,我這裡的事交給小衛,他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原是孤兒院的孤兒,是您資助他一直到大學畢業。他做事乾練,對公司對董事長都很忠誠。等事情辦好,我再回來。”

“不用請假,你是我的員工,還輪不到老二來管。”

“隻當是迷一迷顧總的眼吧。而且,接下來還要忙鄭家那邊,公司這裡也顧不上。”

顧守靜說,“每天都給我打電話,讓我知道你還好。”

淩昀溫柔承諾,“放心。”

放心。

您放心。

董事長,請放心。

多少次,她聽到這句話就能心神安穩,再無擔憂。

顧守靜突然抑製不全眼中酸楚,她猛的仰起頭,眼淚卻仍是止不住從眼角溢出、滾落。

淩昀隻覺自己仿佛回到二十幾年前那些青澀無知的年紀,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慰。淩昀默默的遞上紙巾,“不要哭。”

“我沒事,你去吧。”

顧守靜對淩昀垂淚時,江潯把有關鄭家人以及鄭家傭人的資料看了一遍,準備明天去見鄭太太。

鄭太太是受一位平時交好的小姐妹的邀請出門,小姐妹去廁所,鄭太太一人坐在咖啡廳,江潯過去,紳士的示意鄭太太麵前的空椅,“這裡可以坐嗎?”

鄭太太一見他立刻麵色大變,江潯自己坐下,“不要擔心,公共場所,店裡還有攝像頭,我不會做什麼。隻是想跟你簡單的聊幾句,給你一些我個人的善意的建議。”

“你能有什麼善意?”鄭太太從肢體到眼神都充滿防備。“當然有。我一向憐香惜玉,尤其是對鄭太太這樣柔弱的女士。”江潯將一個文件袋推到鄭太太麵前,鄭太太打開,隻瞥了一眼,立刻重新放下。

“這應該不會令您感到驚訝,畢竟,小菇都擺家裡去了,這又算什麼呢?”即便鄭太太對鄭家德外麵有女人的事心知肚明,即便她對小菇裝聾作啞,但這些事被江潯點破,鄭太太仍是難堪至極。

“應該早有心理準備吧?嫁鄭家德之前就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吧?我隻是很奇怪,哪怕是金錢婚姻,你還為他生了兩個兒子,名下財產竟不如他名碼標價的外室。”江潯搖頭不解,“鄭平鄭安名下有房產有股份,可惜那不是給你的,是給他的兒子的。不查不知道,鄭太太除了手中珠寶,兩套彆墅,一無所有。”

“當然,在A市,兩套彆墅現在也得上億了。不過,鄭氏賬戶被查封,現金流已經斷了,哪怕公司關門也要有一筆不小的譴散費,何況還有梅律師那邊的費用,他可是有名吸血大戶,有名的認錢不認人。還有鄭家德在看守所,那個地方更是一天都離不了錢。昨天鄭家人就提出賣房變現了吧?鄭家大姐是為自己弟弟官司跑動,自己家也是上有公婆下有子女,不會舍得賣自己的房。鄭家老太太老爺子,兒子坐牢,孫子年小,他們沒什麼掙錢能力,現在肯定將自己的錢看得比命還要重要。所以,賣房變現肯定也得先賣你名下的房,或是逼您拿錢出來填鄭家德的窟窿。何況,他們現在擔心什麼,除了擔心鄭家德,就是擔心你會不會改嫁了。榨乾了你,他們捏著錢,你才能乖乖聽話。”

“江先生對我了如指掌,我家昨天的事,您現在就知道了?”

“當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對鄭太太多做了解,如何敢向您開價呢?”江潯氣定神閒的看著鄭太太。

鄭太太的麵色變了幾變,冷笑道,“鄭家人再不可信,也比你可信!你把我兒子逼的連學都上不了!”

“您說的是那兩個對你這個媽媽都不放在眼裡的男孩子嗎?”江潯道,“看不出您還是位負責任的母親。既然這麼愛孩子,怎麼會任由孩子長成這種無全禮貌目無上下的德行?你就這麼愛孩子的?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您是後媽呢。我在一些古言時常見這種捧殺的手段,原來親媽也會這樣?”

“我要是能管――”鄭太太恨恨的一捶放咖啡的歐式小圓桌,咖啡杯險跳起來,江潯輕輕按住桌子,不讚同的搖了搖頭,“結婚十年,賭上青春,賭上尊嚴,辛辛苦苦兩次剖腹,所得也不過如此,連自己親生的孩子都沒有管教的權力嗎?比我想像中更可憐哪。”

“江先生,如果你是來奚落我,你已經達到目的,現在可以走了吧!”

“你知道我不是。”江潯道,“你一直坐到現在,不就是在等我開出報酬嗎?你清楚,我的信用一直很好。上次那位很有正義感匿名舉報曾芳的經理,現在已經是圈內有名的製片人,自己成立公司,用自己的雙手賺錢,從此再不用看人臉色聽人驅使,沒有大富,也算小康了。”

江潯看向阿壯,阿壯遞上另一個文件袋,江潯示意鄭太太接過,“這是一家空殼公司。法人是我隨便找的代理人,股份隻占0.01%,大股東是你,占股99.99%。我會收購這家公司,你看一下數目,如果還滿意,您可以現在就簽字。到春節之前,任何時間簽字,合約立刻生效,這也是我給你的期限。如果在這個期限之前你沒給我想要的東西,那你將無法取得我的簽名,合約就此作廢。”

“我怎麼知道你會信守信用?”

“如果鄭家德深愛你,我會讓你非常慘淡,你知道,我報複人一向很有手段。但是,如果你肯背叛鄭家德,我為什麼會不守信用呢?鄭家德一直當你是圖謀他金錢的拜金女,他打心底裡看不起你,不論你給他生幾個孩子,不論你如何恭順他的父母,不論你如何保養自己的美貌,他寧可在保姆室□□那個抗拒他的小保姆,都不肯到樓上給你一丁點的尊嚴。他把你當什麼?你在他眼裡,與小菇,與他在外麵的女人沒什麼不同。他外麵女人也給他生了兒子還有女兒,他不缺孩子。他認為扶你做正室已經給足了你麵子,認為你該因此感激涕零!他甚至讓你跟小菇在一張床上服侍他,不是嗎?”江潯言語如刀,一刀刀刮去鄭太太所有體麵,“這樣的你,給他致命一刀!想想該有多痛快!”“知道小菇為什麼會受淩昀的驅使偷走證據嗎?就是為了要報複鄭家德!”江潯收起那股子慵懶閒散,冷冷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沒有尊嚴,適當的時候,也該想起自己的名字,你不叫鄭太太,你叫李容佳!”

鄭太太臉色雪白,如同被冰雪雕出來的雕塑,都沒有了活人氣。她呆呆坐在那裡,身上依舊是高奢的羊絨大衣,腳下是一雙許多人一年工資的皮靴,頸間鑽飾閃亮,手上鑽戒更是大到灼人眼球,她耀眼的卷發紅唇卻如同即將凋零的花瓣,透出一股淒絕。

江潯在等著她的答案。

許久,她漆黑的眼珠動了動,聲音如同砂紙般艱澀,“我還要附加一個條件。不準再去打擾我的孩子。”

“可以。我原本就沒有義務幫他們認清現實,其實,他們依照以往的成長軌跡,更符合我對鄭家德的報複。”

“不準報複我的孩子!”

“你沒發現嗎,鄭太太。我的所作所為,一切都在法律框架之內。”江潯望著這個女人,他還是剛剛發現,原來這個女人也有些微可取之處。“與我合作,送鄭家德下地獄,奪取孩子的撫養權,你的孩子,由你塑造,永遠不要讓他們長成另外的鄭家德。”

遊說完鄭太太,江潯看一下時間,正好去參加林越、李清晨的訂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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