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種田文(6)(1 / 2)

其實要說鐘老太要多疼鐘光明也不至於,畢竟鐘光明實在太沒用了,二十幾歲的人還整天遊手好閒的混,整的就是一個人嫌狗厭。

老太太是個精明人,孫子不爭氣怎麼可能沒怨言,隻不過鐘光明是家裡現在唯一傳宗接代的男丁,要是不護著,孫子出點事兒鐘家可就絕後咯,她怎麼對得起早死的丈夫?

所以為了這點,老太太可不得就把孫子當寶似的護著麼。

再說十裡八鄉啥時候聽說過後輩打長輩的,懷著又氣又怒的心態,鐘老太一得到自由,就咕咚的跑去裡正家叫人幫忙了。

“啥?宇哥兒把你們全家都打了?還給打暈了?”

鐘富樹聽到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相信,覺得老太太肯定又在搞啥名堂。

宇哥兒他能不清楚麼,那孩子雖然內裡也沒好到哪裡去,是個黑芝麻心的,可比起鐘家其他人好太多了,不會主動惹事,若是動手了那絕壁肯定是彆人對宇哥兒做了什麼,總的來說還是個勤快聽話、沉默寡言的老實孩子。

所以老太太來告狀,他是個一萬個不相信,盯著老太太就是一副‘嬸子你咋就一天都不消停呢’的眼神兒。

鐘老太又氣又急,覺得被這種懷疑的眼神傷害到了,趕緊把脖子伸出去作證,“是真的,那崽子一拳頭就給我們挨個打暈了!你看我脖子上是印兒,到現在都還痛呢,都是那兔崽子乾的!”

然而……脖子上啥痕跡都沒有,邱祁打人可是專業性選手。

鐘富樹這下是認定老太太又在耍無賴搞事情了,畢竟鐘老太的性格村裡心知肚明。他是很不想理的,但考慮到不理的話自己今天肯定沒清淨,並且鐘家又是他親戚,最後隻能認命點頭,跟著去瞧瞧。

“二嬸兒,我跟你去看,不過這回要是你又騙我,我就讓你在家禁足三個月!”

鐘富樹放了狠話,反正他是不相信老太太的話,既然老太太要鬨,那他就乾脆順水推舟趁此機會把人關起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好歹能過幾個月清淨日子。

這糟心的二嬸兒他真是受夠了!

不過鐘老太這回真沒說謊,對此狠話完全不放在心上,也不怕,高高興興的把人往家裡帶。

路上還吸引了不少村民跟上來,一個個好奇鐘家的老太太又搞啥事兒了,這不剛才才和朱家鬨過沒多麼。

“走走走,跟上去看看,鐘老太太也是能耐,剛才鬨過一場現在又來了。”

“就是就是,把飯端上,咱們跟上邊吃邊看……”

村民熱熱鬨鬨跟上去,莊子裡娛樂少,八卦看戲是大家主要打發時間的東西。

而這邊,等到人回來的時候,邱祁也醞釀好了。

麵對老太太耀武揚威撒潑告狀的表現沉默不語,盯著鐘富樹露出生無可戀發紅的眼睛,整的就是一副明顯受過欺負的小可憐。

雖然平日邱祁性格冷漠,臉上終年都不帶換幾個表情的,可不代表他是麵癱,演戲這個技能還是非常不錯的。畢竟想要社會混得好,就得演技非常好嘛。

所以儘管鐘富樹進院子後看到了鼻青臉腫被綁起的鐘光明,但內心還是偏向邱祁,覺得中間有內情。

煩躁的讓喋喋不休告狀的鐘老太閉嘴,鐘富樹看向邱祁,語氣和藹,“宇哥兒,你奶說你打人了,你告訴大叔伯,到底咋回事兒?家裡出了啥事兒?”

這話擺明了就是不信老太太。

不過鐘老太沒聽出來,正急得很,“富樹大侄子,你還跟這兔崽子說啥說啊,就是這兔崽子抽風反天呢,你趕緊給嬸兒把他綁到祠堂去關起來教訓啊!”

鐘老太說話是半點不客氣,頤指氣使的態度,仗著自己是裡正二嬸,以及鐘爺爺當初為救裡正而死的恩情,幾十年就沒把鐘富樹當裡正恭敬過。

鐘富樹對她很不爽,不理她,還是看著邱祁,“宇哥兒,你有啥話直說,今天大叔伯給你做主……”

這回不止是不信鐘老太的話了,還直接給鐘老太定了罪,反正他是不信他這個半輩子都沒說過真話的二嬸。

跟過來看熱鬨的村民也不相信鐘老太,都覺得就是老太太又在鬨貓膩,宇哥兒怎麼可能打人呢?小輩打長輩,打得還是自己親爹親娘親奶,這可是要被抓去官府坐牢的出格事兒,鐘老太真是瞎編也沒個度!

鐘家就是那典型放養的孩子,圍觀群眾心裡活動全部一邊倒。

這就是邱祁要的效果,鐘家人在村裡基本是沒有信譽度可言的,否則他哪裡會輕易放老太太出去告狀,要知道這種古代世界規矩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想掌握鐘家,就得村民的輿論幫助。

邱祁沉默低著頭,聲音充滿著死氣,“我哥是我打的……”

村民們點點沒人說話,眼神同情盯著沉寂的少年等待下文,嗯嗯,他們也猜出來鐘光明肯定被自家弟弟打了,畢竟鐘家其他人可舍不得對鐘光明這個寶貝疙瘩咋樣,不過肯定是鐘光明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兒沒得跑。

鐘富樹也是這樣想的,看著邱祁一副可憐見的表情。

邱祁繼續低著頭,繼續扮演可憐娃,“大哥欠了賭坊錢……有不少……嫂子帶著仨丫頭走了……我不想給柳老爺做妾……娘說賣幾畝田熬著……爹奶說賣了田以後就吃不上飯……”

模棱兩可的話,但卻足夠村民腦補出‘真相’了,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敢情又是鐘光明這個敗家子在外麵闖了禍,這回簍子捅大了,得賣妻賣女賣弟弟來還,芸娘(鐘母)舍不得孩子想賣田,老太太和鐘貴(鐘爹)那廝不乾,結果逼得兒媳婦帶孩子回娘家,宇哥兒也不得不反抗揍了自己大哥,偏生老太太還要護著……

村民腦補真相後,目光盯著鐘奶和鐘爹鄙視又憤怒,這倆拎不清的東西呐。

鐘老太平生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頓時氣瘋了,作勢就想撲上去打人,“你這個兔崽子胡說八道什麼!”她有那麼可惡她咋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