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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郎會知道這件事嗎?知道後他會如何想?還有阿娘那裡,阿娘竟然沒有到崇月閣來,可見是怒極了,她該如何是好。

“我阿娘可有轉話給你?”朝霞郡主問。

李氏摸了一把眼淚,道:“公主說,讓郡主查清事情真相,然後最近安分些,形勢不由人……”

說到最後,話音越來越小,上麵有一樣東西砸了下來。

“都是廢物!還不去查!”

*

確實如九娘所想一般,昌平公主前腳離開安國公府,後麵從安榮院出來的賞賜便到了翠雲閣。

不光如此,大房二房三房四房幾房的主母儘皆派人來探望九娘了,且帶來了許多藥材與補品。個個是噓寒問暖,一臉笑意,隻差對九娘明說,如今自家主母很看重九娘。

而另一邊,崇月閣那裡。

奶娘李氏將整個事情從頭想到尾,唯一能想到會出紕漏的便是在翠雲閣安插的人,因為東西是由對方經手的。可人也叫出來問過了,那丫頭也被嚇得厲害,可實在說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後李氏隻能將整件事歸咎於自己人行事不周密,被人暗中發現並加以利用了。

按理這人是要處理的,可惜人是翠雲閣的,也隻能暫時留其一命。且奶娘李氏如今也沒有功夫去操心這事,因為郡主和郎君又鬨矛盾了。

當日晚上蕭杭回來,便聽說了今日之事。

這事是明晃晃的朝霞郡主一眾人想置蕭九娘於死地,哪知陰謀不成,反被倒打了一耙,以蕭杭的性格,怎能不怒!

甚至因為此事,往年對朝霞郡主的印象又重升了起來,原來不是此人變好了,而是變得更壞,且會做戲了。

蕭杭生於世家大族,也許因為男子,本身不愛關心後宅之事,可並不代表他是個蠢的,由此聯想之前種種,更覺朝霞郡主此人不光惡心,還可惡。

朝霞郡主百般解釋,蕭杭隻做不聽,之後不歡而散,這一次朝霞郡主想再博得蕭杭的原諒,恐怕是難了。

蕭三娘等人也獲知了九娘受傷一事,俱都紛紛來探望九娘,不管真心如何,至少表現出了一副關切的模樣。

一時之間,九娘在安國公府中風頭無二,眾人儘皆知曉九娘子得老夫人及各房主母重視。

按理,九娘應該是高興的,可她卻顯得有些異樣的沉默。

這種沉默旁人不知,也隻有蓮枝等幾個貼身婢女才知曉。其實也就隻有蓮枝明白了一些端倪,蓮芳年紀小,礙於見識卻是沒意會過來的。

那日三娘子等眾位娘子來探望九娘之時,連與九娘有矛盾的七娘都來了,可是十娘卻沒來。

又過了一日,十娘來了。

幾日不見,十娘似乎清減了些許,旁人隻當她是憂心親娘身子,可九娘卻知曉不是。

她複雜的望著這個曾經當成親妹妹來關心的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十娘一直未敢抬頭看九娘,她不知該以什麼樣的麵孔來麵對九娘。這些日子以來,她複雜、矛盾、痛苦,種種心靈的掙紮都經曆過,卻是依舊選擇了背棄。

“那杏紅色的軟煙羅乃是在蘭陵之時獲得之物,祖宅那裡也不過隻得了一匹,給了我。你喜歡那個顏色,我送了一半給你做裙子。”

十娘麵色震驚的抬起頭來,看向榻上半臥著頭上纏著白布的九娘。她的麵上有羞愧有內疚有很多很多情緒,良久,終於化於一句囁嚅:“九姐,對不起。”

九娘輕笑了一聲,仰著麵看著床榻的帳頂,語氣飄忽地道:“你是該對我說對不起,我總以為咱們一起經曆了那些,你能信我,你能有勇氣和我站在一處,可你卻選擇了背棄。不過我能理解,你有你放不開的牽絆,所以賭不起。”

十娘深深地埋著頭,眼淚順著眼眶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你走吧。”以後不再是姐妹。

這句話,九娘未說,但她和十娘都懂得其中的意思。

從那塊杏紅色的布出現,九娘便預料到今日的一切。

難過嗎?傷心嗎?似乎都沒有,九娘就是覺得心裡堵堵的,就好像上輩子臨死之前,麵臨自己親妹妹背叛的那種感覺。

九娘很少去痛恨什麼人,因為她知道大家都不乾淨,彆人在耍手段想方設法去坑害彆人的同時,這種事她也沒少乾。害人害多了,總是要還的,每個人都有不退讓的理由,所以敵我之間,沒有對錯,隻有成敗。

就好比這次,若是讓朝霞郡主得逞,九娘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作為幫凶的十娘難道不知道嗎?她知道,但她還是做了,因為在她心中有一個分量比九娘更重,且放不開的牽絆。

所以同理,九娘這番勝利,自然是踩著這些失敗者的屍骨又向前了一步。九娘知曉十娘此番為何前來,不過是對方派過來探問內裡究竟的工具,可九娘不想告訴她,而是選擇了挑明,至於十娘回去是個什麼樣的下場,與她無關。

做了就是做了,僅此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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