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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不從良 假麵的盛宴 11943 字 6個月前

“都杵著乾嗎?將人抬到偏殿去,再命人去請太醫。”

“回娘娘的話,人已經安置去了偏殿,太醫也命人去請了。”

碧鳶自來做事周密,早在蕭皇後斥退眾人那會兒,便一並安排妥當了。

蕭皇後心下鬆了一口氣,對碧鳶讚賞的點點頭,準備去看那蕭九娘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若是假暈,這次定不饒她。

其實蕭皇後已經認定九娘是做戲了,她在後宮呆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花樣手段沒見識過,在她麵前玩這種手段,無疑是班門弄斧。她已經計劃好待會兒要怎麼讓那楚王妃有苦說不出了,不過她不會太折騰她,隻會軟硬皆施,有了這麼好一個把柄捏在手裡,再加上一個婆母與姑母的身份壓著,就不信她不任憑她擺布。

這時,又匆匆忙忙奔進來一名內侍,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惶恐之色。

“皇後娘娘,阮總管來了,同行還有一名太醫,已經往偏殿那處去了。”

阮總管,能被這麼稱呼的隻有內侍監大總管,承元帝身邊的得臉人阮榮海無疑了。

蕭皇後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承元帝會知道這事她並不詫異,可他這麼快就知道且還派來一名太醫,就不得不讓她驚疑了。

蕭皇後顧不得多想,急急忙忙往偏殿那處走去。

到了之後,阮榮海帶來的太醫已經在為九娘把脈了。小翠和小燦兩人杵在一旁惶恐不安的哭著,為整個肅穆的氣氛又增添了一抹悲涼之色。

阮榮海對蕭皇後行了個禮,方才站直了身子:“陛下聽聞楚王妃暈倒,特意命奴婢帶了太醫前來看看。”

蕭皇後僵著脖子,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不多時,太醫便把完脈了,起身轉過臉,對阮榮海和蕭皇後拱了拱手。

“楚王妃身子本就虛……”

“王妃當年為了救楚王殿下,在水裡泡久了,便留下了病根。”小翠哽咽道。

太醫點點頭。

“本來底子就差,近期似乎受過一次重傷……”

“王妃去年的時候受過一次重傷,當時昏迷了很久,也不知是哪個短壽的對我家王妃下手,怎麼這麼狠心啊,簡直是喪儘天良……”小翠又插言。

那老太醫不禁怔了怔,尷尬的嗆咳了一聲。

碧鳶出聲斥道:“你這侍女怎麼如此不懂事,太醫和皇後娘娘與阮總管說話,容得了你插嘴。”

小翠委屈的垂下頭來,阮榮海打著圓場:“行了,她也是太過擔憂楚王妃的緣故。”

太醫繼續道:“王妃本就氣血兩虛,要好生養著,這番一受涼,才會受不住的暈過去。不過也沒什麼大礙,待老臣開上一副方子,吃上幾貼藥便沒事了。不過日後千萬得注意,可萬萬再勞累折騰不得。”

“勞煩馬太醫了,咱家這便同您一起去抓藥,小雲子你留下來看著些楚王妃。”阮榮海又側首對蕭皇後道:“就勞煩皇後娘娘暫且照顧楚王妃了,陛下那邊還等著奴婢回話。”

蕭皇後點點頭,繡著鳳紋的廣袖下拳頭緊握,染著丹寇的長甲紮了手也不自覺。

總是這樣,他從來就沒有尊重過自己。哪怕她此舉有些失當,可她乃是六宮之主的皇後,掌管著後宮一應大小事務,他即使心中不滿,也不該如此不給她體麵。可他偏偏就從來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不是不聞不問,就是越俎代庖,將她放在皇後這個位置上,卻偏偏弄個劉貴妃分了後宮主事權來惡心她……

其實早就應該明白了不是嗎?在他心目中,她從來不應該是皇後,他心目中的皇後隻有那個人……

“娘娘。”

不知何時阮榮海和馬太醫已經離開了,碧鳶的聲音打斷蕭皇後的沉思。

她環視了一下整間宮室,眼神在掃到床榻那處時,緊縮了一下,在看到床榻一旁立著的內侍小雲子以後,眼眸裡染了上一絲不顯的惱色。

瞧瞧,這是在防著她呢!若是沒有承元帝的交代,向來不喜沾染是非的阮榮海絕不會如此乾。

“你們好好照顧楚王妃,待其醒來之後,稟給本宮。”蕭皇後給了碧鳶一個眼色,便帶著一眾宮人內侍離去了。

碧鳶明白這個眼色是什麼意思,事已至此,她們是什麼都做不了了,甚至要幫著小雲子看好楚王妃,免得有人借機在和鸞殿中對她動了什麼手腳。

*

楚王妃在和鸞殿前暈倒的事,剛在宮中傳開。眾人還來不及思索什麼,楚王殿下便入宮了。

紫宸殿中,承元帝問阮榮海:“楚王將人接走了?”

“回陛下的話,楚王殿下從紫宸殿裡出來,便去了和鸞殿,這會兒大抵已經在出宮的路上了。”

承元帝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馬太醫怎麼說?”

阮榮海自眼皮子低下偷偷看了承元帝一眼,道:“楚王妃是真暈,並不是裝的,且楚王妃的身子骨確實不大好。”

“讓他嘴閉緊,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承元帝的臉色晦暗莫名,哼笑了一聲:“倒是讓朕給他們擦起了屁股……這老五倒是個情種,不過是不是個情種倒沒有什麼關係,他明白朕的意思就好……”

阮榮海腦袋恨不得紮進褲襠去,巴不得此時的自己沒有長耳朵。

……

出宮的馬車上,楚王的臉色十分難看。

明明九娘此時已經被收拾乾淨,除了臉色稍微蒼白一點,並看不出什麼異樣來,楚王的臉色還是十分難看。平靜中隱藏著一股暴怒,就像那掩在冰層下的熔岩,可能隻是一眨眼便會噴湧出來,毀滅一切。

“本王之前對你說了什麼,你倒是膽子肥了,竟然玩起苦肉計來。”

九娘扣了扣手指:“其實也不算是苦肉計,我準備的齊全呢,懷裡揣著手爐,披風也比較厚實……”

“學會犟嘴了?”

嘴裡雖是這麼說,手卻是將人拉了過來,伸進披風裡摸了摸她的手。感覺有些涼,又不知從哪兒摸出個手爐來,塞進她的手裡。

“這麼一來以後一勞永逸了,她忌憚我身子骨差,且父皇那邊的態度那麼明顯,以後大概是再也不敢做什麼幺蛾子了。”彆說幺蛾子了,估計以後重話都不會對她說一句。

“讓她忌憚的手段可以有很多。”

九娘聲音大了那麼一點點:“可這樣是最簡單的。”

有承元帝那個大靠山可以用,何必迂回那麼麻煩,承元帝是整個皇宮裡最大的那尊佛,他袒護的態度擺出來,以後明麵上誰敢再來找她的岔。

可誰能想到承元帝之所以會擺出這樣一副姿態,並不是因為偏愛楚王,也不是因為對九娘另眼相看,竟是因為那樣隱晦的一個原因。

一麵在表麵上賦予楚王無上的權利,似乎極為寵愛這個兒子,一麵挖儘心思鉗製對方,不惜指了一個‘子嗣有礙’的女子給其做正妃,甚至極力幫著對方隱藏這項事實。

這是偽善嗎?

也許,帝王的心思永遠那麼的難測。

有時候事實就是這麼冰冷且殘酷,可誰也沒說他們不能反向利用。沒道理讓他們吃苦受累遭受明槍暗箭,還不能說出口。既然如此,該給的好處,也是得給的吧。所以九娘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為她知道承元帝不會坐視不管,她暈倒是小,和鸞殿必然會請太醫來,所以承元帝乾脆連太醫都幫著給準備了。

她需要的隻是承元帝的一個態度。

承元帝如此關心這個兒媳婦,肯定不是看九娘的麵子,那麼不用說肯定是看著楚王。

趙王一係和成王一係那邊會如何想?那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

楚王沉默了一路,九娘也不知他到底在氣什麼。

回了府後,楚王便吩咐下人準備熱水薑湯,九娘先泡了一個熱氣騰騰的澡,之後被灌了碗薑湯,劉太醫也被請來把脈了,確定沒什麼事了,楚王的臭臉才好了那麼一點。

有時候很多事情不用說,隻用做,便能看清楚其中包含的許多含義。

所以他不是在氣她擅作主張,而是在…心疼她吧……

活了兩輩子,上輩子王四郎不是沒有關心過她,可他的很多關心,怎麼說呢,似乎總是浮於表麵上的。他會對她說各種各樣的好聽的、體貼的話,卻從來想不起來問她冷不冷,餓不餓。

九娘也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她覺得那樣便是關懷了,可現在才發現不是。尤其是楚王這般冷硬無情的性子,做出這一切來,才讓九娘尤其感動。

她的心軟得像一團棉花,隻是輕輕一戳便能凹陷下去,嘴角含著一抹笑,似乎隻要一個不防,便能飄得很遠。

九娘去了楚王身邊,偎在他胳膊上,聲音柔柔的小小的,道:“夫君,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楚王看她乖順的像一隻惹人憐愛的小獸,心裡憋著的那一股氣不自覺便消失了。就算明知道她心思狡詐,是個善於審時度勢的人,很多時候所表現的麵孔,很可能都是裝出來的,卻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他能明白自打那天晚上之後,她便變了許多。

若說之前她從來是被動的接受自己強勢給予的一切,而現在的她似乎主動了起來。這種感覺很奇怪,似乎自己從此以後便不再是孤單的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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